在外面飘雪之前，唐旬夫妇总算回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北边传来了战事。
北方匈奴本来就对皇城虎视眈眈，当年第一次起兵就遇上了当时称作为战神的唐旬。
如今唐旬退下好几年了，当年唐旬带来的恐惧和震撼才渐渐消退。
如今才有勇气继续挑衅。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唐旬坐在主屋的椅子上想了很久，莫盈坐在男人的旁边，一脸的担忧。
唐旬在那边守了二三十年，并非没有受过伤。
大战没有打过，但是小挑衅和试探从来没有少过。
最重要的一次是被夜袭，当时没有及时发现，唐旬受了重伤，那一次差点没有活着回来。
直到现在，他的胸口还有那次留下来的伤疤。
唐旬伸手拍了拍莫盈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没事的。”
消息传进来了，但是皇帝到现在没有发话。
现在众人心中都很明白，这件事情唐旬出面最好了。
他熟悉对方的情势，对于那边的环境，如果他都不能适应的话，那整个皇城，也没有人能适应那边的环境了。
不能揣测圣意，所以皇上没有开口也没有人敢说这件事情。
只是关于北边的奏折就跟飘落的雪花一样，多到数不清。
就在莫盈担心的时候，唐久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父亲，如果圣上让你去北边，你就让孩儿去吧。”
听见唐久的话，唐旬抬起眸子看着自己这个许久没有认真看一眼的孩子。
当年稚嫩的孩子如今已经能自己当一片天了。
“不行，我们就你一个鳞儿，怎么能让你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听见莫盈的形容，唐久低着头笑了笑。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娘，爹在那边待了三十余年，爹可以我也可以。”
见两人还想说什么，唐旬咳了两声，打断了两人对话。
“这个事情先不说，你也不想想，你跟着去边疆了，元元怎么办？”
唐久沉默，想说话却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服父亲。
战场刀剑无眼，带着莫元去显然不太现实。
这件事情皇帝并没有沉思很久。
三日后，结果就定了下来。
其实毋庸置疑。
唐旬一家人跪在门前接了圣旨。
唐久心中冰凉凉的。
父亲年过半百，如何上战场，偌大朝堂，居然没有几个可以用的武将！
回去的时候，唐旬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这一次他就没有将妻儿带到那边去了，唐久去找唐旬的时候，一看收拾好的行李，就知道他是想要一人前去。
“父亲，你要不要信我一次，相信我这一次能平安回来。”
唐旬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问了一个问题。
“阿元这么办？”
阿元没有哥哥不行，唐久丢下阿元一个人前去显然不太现实。
唐久没有思考直接回答。
这个答案他已经想好了。
“我带着阿元一起去，买个院子将她放在院子里。
阿元很乖，她不会闹事。”
唐旬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察觉不到的崩溃。
“你想好了，要是出了意外，我和阿元都回不来，我和你娘就没有孩子了。”
唐久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父亲。
其实同样的，父亲接受不了不好的消息，他也同样接受不了失去父亲的消息。
看着唐久的眼神，唐旬何尝不知道对方的选择。
父子两人相对沉默许久。
“罢了，想去就去吧，不要忘记，我和你娘还在家里等你。”
停顿了片刻。
“你娘那边，我帮你说话。”
唐久呼出了一口气，掀开衣角双膝跪下，当着唐旬的面磕了一个头。
唐旬双眼微红，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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