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
坐在位子上已经等了一会儿乔菲看见莫元进来，眼睛一亮。
等莫元坐好就像个小老鼠一样蹭了过去。
“元元，今天上午放学，我能不能借你手机啊，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乔菲想了很久，今天她特地提前了好一会，看着窗外的树想了好久。
最终才决定下来这一件事情。
“当然可以，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抿了抿唇，拿着黑色的签字笔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转着。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跟寝室的人合不到一起去，打算打个电话，问问家人能不能走读，在外租房子。”
乔菲说的合不到一起去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莫元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乔菲人很好，性格软软的，很难能跟人吵起来，在班里人缘也很不错。
很明显，这次事情，大部分责任不是乔菲。
想了想，莫元打开书包，将早上带的面包分出来一点递给了乔菲。
“趁着老师没来，赶紧吃一点。”
她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先这样子。
也只能说她现在性格变了很多，要是之前，说不定她根本就不会在意一个人类的情绪。
对上莫元温和的双眼，乔菲点了点头接过了面包。
第一节课下课，莫元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呆，就从书包里面摸出了一张卷子写写画画。
期间乔菲凑近看了一会。
同桌写的是数学卷子，放在手旁边的草稿纸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算式。
一般来说莫元看见题目就直接心算写了，过程需要计算的也就在白纸上面画几笔。
典型的图方便只写答案，到时候对答案也方便的很。
乔菲只看了一会就双眼茫然的转回了脑袋。
看不懂，实在是看不懂。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十分钟的下课时间，莫元已经做完了一面卷子，趁着老师没来的时间，快速的将剩下的一面就像填空题一样的填完。
老师带着书走进来的时候，莫元也刚好合上了笔帽。
乔菲看着莫元，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学习。
终有一天，她也可以早日离开那个家，自己做自己的主。
说乔菲家庭不好也不尽然。
只是现在家里属于她的位子已经没有了。
乔菲今年十六岁，在弟弟出生之前一切还好，父母年纪已经很小了，努力了很久也接受现实了。
直到乔菲上高一的时候，家里面传来消息，她的弟弟出生了。
对，从怀了弟弟到弟弟出生，这个消息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乔菲说过。
只因为，有人说过，好不容易怀了的孩子要偷偷的生。
于是，乔菲这个亲生女儿，男娃娃的亲姐姐，也成了要瞒着的对象。
对此，乔菲感觉到了很难受，但是想想，觉得自己也能理解父母的心情。
可是后来她才觉得自己想错了。
自从弟弟出生后，父母的眼里好像只能看见弟弟。
她这个女儿，就好像是别人送的一样，被忽视了个彻底。
上学的时候和家人接触不深，乔菲就还好，但是一旦休息，巨大的落差感就能让乔菲躲在被子里狠狠的哭一晚上。
因为父母从来没有少过她的生活费，只是感情上的忽视，乔菲也就在心里安慰自己。
父母只是在这个角色里没有转变过来，等她们想明白了，或者弟弟再大一点，他们总能明白的。
这种想法的转变在去年的暑假。
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弟弟发烧，去医院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
医生说了只是普通的感冒，但是那两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甚至觉得上天要将意外溜下来的孩子收回去。
小孩烧了三天，他们就急了三天。
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乔菲只能安慰自己，没事情，他们只是太爱弟弟了。
那天回去的时候，路过有人算卦，他们便去了。
那个算卦人装模作样的摸了好久。
说小孩家里是不是有姐姐，姐姐克弟弟！
很荒诞的话，那对父母信了。
暑假还没有结束就找理由给了乔菲一笔钱，让她出去旅游。
这个消息还是女孩无意间听见妈妈跟姨姥姥说才知晓得。
那一瞬间，乔菲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开学的时候，父母建议她去更好的学校学习。
只是那个学校离家很远很远。
乔菲答应了。
父母再怎么不对，养大了乔菲是事实，所以现在乔菲就很听话，只要不委屈自己，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通电话也算是这一年来，她第一次主动找他们。
中午放学，莫元揉了揉眼睛，靠在桌子上歇了一会，才注意到有些犹豫的乔菲。
“怎么了？先去吃饭还是先打电话？”
乔菲叹了口气。
如果要申请走读的话，这通电话是肯定要打的，走读必须要家长的同意。
“怎么了？叹什么气？”
上课的时候手机是处于关机状态，放学了莫元垂着脑袋将手机开机，听见了身边人叹气，便也抬起了头。
“我，要不还是算了吧。”
忽然打电话，有点…
开机音效响起，莫元直接点开了电话。
“报号码。”
乔菲看了眼莫元，乖乖的将号码报了上来。
几声漫长的滴滴声音后，一个女声响起。
“喂？”
乔菲深呼出了一口气。
“妈是我…”
对方似乎没想到是乔菲，沉默了一会。
“怎么了菲菲？”
“那个，妈，我能不能，申请走读啊，我在外面租个房子。”
乔菲说完后，就直接沉默了，等待对方回话。
“是这样的，菲菲，这几天，你弟弟他要买的东西有点多，我们手上没有多少钱，这样吧，要不你先住一段时间。”
对方说完，乔菲眼睛眨了眨，将眼中的泪意眨巴干净。
“没，没钱没事，我自己想办法，您能不能跟老师说一声。”
莫元眨了眨眼，直接伸手拿过了手机。
“阿姨您好，我是乔菲的同学，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我家是本地的，她直接来我家跟我合租。”
“菲菲不太会讲话，我来跟您说一声，她换宿舍是因为宿舍里面有一些学习不怎么样的，爱玩不说还想带着菲菲一起玩，菲菲有点害怕和担心，就想着走读会不会好一点。”
莫元说完就安静了下来。
等待对方如何说，一般来说，有家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即使再怎么心大，也会关心一下小孩的身心健康。
但是乔菲的母亲显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听完莫元的话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麻烦小同学了，菲菲有点内向，还需要你多多担待。”
连乔菲都有点不好意思听下去了，莫元还很有礼貌的聊了两声才将电话挂了。
“麻烦你了，元元。”
莫元摇了摇头。
“我没有骗你妈，我和我姥姥住，家里还有一间房空着，我姥姥很爱干净，也没有一些老人惯有的坏习惯。”
乔菲眨了眨眼睛。
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莫元笑着点了点头。
“行了，收拾收拾去吃饭吧。”
食堂人本来就多，莫元和乔菲来的又迟。
两人排队等了好久才到自己。
莫元打了一份青菜还有西兰花，书包里面还有半块面包，填饱肚子是肯定可以的。
乔菲点了一份酸菜鱼，看着莫元素面朝天的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你是在减肥吗？”
不太像啊，莫元并不胖，而且蛋糕都是照常吃的。
莫元摇了摇头。
“我不太喜欢荤菜，觉得荤菜味道重，在家里外婆怕我营养不均有时候会弄些荤菜，所以在外面，我能不吃就不吃。”
乔菲点了点头。
这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吃荤菜，有时候她真的感觉，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了，看着莫元啃着小白菜，乔菲吃了一口酸菜鱼，鱼肉细滑软嫩的口感在口腔里面爆开，幸福的恨不得感谢自己是个食肉动物。
吃完饭，莫元等了一会乔菲，出去买水的时候，乔菲妈妈打来电话，说已经跟老师说过了走读的事情。
依旧从头到尾没有关心女儿一句在学校怎么样。
莫元看了眼乔菲，对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我在考虑要不要在休息的时候找份工做着，看着情况，感觉我以后得自己养自己了。”
莫元抿了抿唇。
还有最后一年，
宝贵的时间用去打工实属有点本末倒置。
“你先好好学习，这件事情我帮你盯着点。”
虽然两人都是半途转来的，但是莫元走读显然知道的比乔菲多得多。
乔菲抬起头看了眼莫元，垂着脑袋叹了口气。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明明两人也认识没有多久。
莫元摇了摇头。
若是乔菲是个不怎么好的，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乔菲值得，况且她也想交交朋友，让自己不那么的不合群。
其实，她也在努力的学习做人。
等到回到了深渊，她还得去找梦里的那对夫妻。
也是自己的，父母。
吃完饭，乔菲就回去睡午觉了，莫元本来打算去班级里写试卷，想了想还是收拾了书包，出了学校。
在校门口的一家小吃店里买了一份清蒸鱼还有几条活生生的金鱼。
糖糖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电视和吃鱼。
一边看一边吃慢悠悠的能安静好几个小时。
现在那只小白眼猫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莫元却还是不忍心带上了鱼过去。
没有看见猫，便将袋子打开，一次性盒子掀开盖子放在了地上，几条还在蹦跶的鱼在袋子里也蹦不出来。
在脑海中唤了几声糖糖，确定对方听到了之后才离开。
中午有点热，莫元打着伞站在路中央看了一会，还是朝着熟悉的店走去。
墙上面的野草动了动，黑猫立在墙头，垂眸看着地上的鱼，身旁，糖糖眨着大眼，眼中泛着淡淡的忧伤。
莫元到的时候，薛辰还在准备下午的东西，看见莫元也没有很惊讶，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处理着自己的东西。
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莫元找了个桌子坐下，将书包打开，拿出一张试卷就开始写。
薛辰抬起头看了两眼，低下头将手上可爱的贴纸贴在蛋糕盒子上面。
事情干完之后，莫元一张试卷也都写完了。
期间男人从后面拿了一杯奶茶还有一份小蛋糕放在了莫元前面，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写完了？”
揉了揉酸呼呼的脖子，莫元仰起头将脑袋靠在了薛辰身上，脸上带着一丝丝笑容。
“看不出你还是个学霸！”
只扫了一眼卷子，薛辰就大概知道了莫元的水平。
薛辰就像没有看见两人不合适的姿势，莫元打了两个哈欠，活动了一下肩膀。
“还有最后一年了，一年后就解放了。”
男人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了莫元肩膀处，一重一轻的揉捏着。
“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莫元舒服的喟叹出声。
“大概回去我父母那里吧。”
之前薛辰听过莫元说过父母在的地方，不远也不近。
聊了一会后，就有订单来了，薛辰跟莫元说了一声后就去后面做蛋糕了。
莫元趴在桌子上看了会手机，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在甜腻腻的蛋糕香气中浅浅的睡着了。
薛辰出来将蛋糕打包好递给外卖员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上学时间要到了。
靠在展示柜上，薛辰看了莫元一会，眼中复杂尽数收敛。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睡得脸颊微红的女孩拍了一张略微模糊的侧脸。
……
中午乔菲到班上的时候，又收到了莫元送的一个小蛋糕。
“嗯？你出去买蛋糕了？”
莫元点了点头。
“班级有点热，去蛋糕店蹭了会空调。”
乔菲点了点头。
蛋糕只有巴掌大小。
刚刚睡醒嘴里干巴巴的，也没有多大的胃口，乔菲也就将蛋糕放在了桌肚里。
第一节下课会清醒很多，到时候再吃也不迟。
课上，莫元转这笔，视线看着老师，是不是在本子上画两笔。
学习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了。
恶魔的记忆里本来就很卓越，更何况莫元还无比的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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