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君在房间里徘徊了一会儿，看看曹供奉，又看看夜风，最后决定立孙夫人长子（年幼夭折的不排序）方卓然为继承人，坐镇后方。
“州长英明。”曹供奉得意洋洋的斜视了顾枫一眼。
顾枫眼睑低垂，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当即主动请缨随方真君一起前往前线。
方真君去了前线，他如果和曹供奉留在方府，岂不是任人宰割？那死的也太憋屈了，不如战死沙场。
曹供奉冷嘲热讽：“你一位制符师去了前线能帮得上什么忙？还是留下制符吧！”
顾枫说：“属下再不济，也是一位金丹修士。”
修士以修为判断强弱是常识，不是没有能越级挑选的，只是很少。同级修士的根骨、筋脉、灵力储蓄等身体各项指标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术业有专攻，有经验的肯定比没经验的有优势。
方真君觉得曹供奉说的在理，否决了顾枫的提议。
凭着理智去做事，不被情绪干扰虽然是好事，但是太过理智会影响正确的判断。
有的时候，理智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直觉去判断，说不定就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直觉是经验的累积，在很多的时候，理智尚未分析出答案，过往的经历就已经先于理智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可是一味的靠直觉去做判断，同样会判断错误。
令顾枫万万没想到的是，新少州长不是别人，就是他那位叫不出名字的邻居。
顾枫：“……”
顾枫无语凝噎，你一个世家继承人，为什么要去学制符？
哦，对了，这货之前还只是个庶子。
家主的孩子都想成为新家主，没有哪位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们的刀不是一致对外，而是朝内捅的。
培养一位中阶修士不易，为了防止同室操戈，世家大族的嫡庶子、庶子、近亲旁支通常都会被引导着去学杂学，将来好辅佐主君。即便能力平庸也没关系，不给主君带来威胁才是最重要的。
顾枫回想起初见方卓然时方卓然的修为年龄，想来方真君一开始没打算立他为继承人吧？
世家的嫡庶子、庶子要么留在本家当家臣，要么去别的世家当客卿。方卓然被安排和他住在同一座院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看着侍女把他的东西搬到了少州长的院落，方卓然非常高兴，没想到自己能有今天，看到了顾枫，乐呵呵的走过去，难掩得意。
方卓然的天赋其实不低，毕竟父母的天赋和修为就摆在那儿。
从理论上来说，一位修士如果同时拥有家世、天赋、资源、美貌，会比大部分修士更容易爬到终点。
然而，现实不是这样的。
很多有背景的修士只想依附前辈荫蔽，不想努力。
很多天赋高的修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很多有资源的修士会喜欢啃药，自毁长城。
很多用美貌换取资源的修士，在获得了资源之后没有把资源用在提升修为上。
如果不努力，拥有再高的天赋、再多的资源，都无济于事。
曾经被自己欺凌过的修士，一跃成为能够操控自己生死存亡的主子，那滋味别提多酸爽。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顾枫看到方卓然过来，连忙硬着头皮迎上去，态度毕恭毕敬：“少州长。”
方卓然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说：“你倒是能伸能屈，当初不挺高傲的吗？”
顾枫眼睑低垂：“是属下有眼无珠。”
庶子就是庶子，跟真正的世家大族自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就是没有可比性。
心里盘算着换一家主家的可行性，可想到三十年之期尚未结束……按照他和方真君签订的契书，三十年之期不包括他闭关修炼的时间，还有十几二十年。他想要提前离开，又不触发契书触发，最好是方家供养不起主动遣散他。
“夜客卿！”
见夜风当着他的面走神，方卓然有些不满。
顾枫有些迷茫：“啊？少州长，你刚刚在说什么？”
想要方家供养不起，主动遣散他，眼下不就有一个机会？中州易主，自然就供养不起了！
可是……在方真君战败之前，曹供奉很有可能趁方真君不在，直接了解了他。
虽然曹供奉的修为远不如俞家老祖、顾钢他们，但是人走在路上，踩死了几窝蝼蚁，是不会担心蝼蚁未来会成长起来报复自己的。
相反，像曹供奉和夜风之间这种修为差距不大的，才会被放在眼里。
“夜客卿！”
“啊？”
方卓然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而再的走神，气的挥袖而去。
顾枫一脸茫然，他怎么了？
既然想不通，顾枫也就没有再多想，回去翻看他和方真君当初签订的契书，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可以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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