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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耿青心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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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战场犹如陷入了无尽的混乱深渊,数千平方里的广袤地界上,烽火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魔,肆意蔓延、熊熊燃烧。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将这片天空染成了压抑的灰色,爆炸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瑟瑟发抖。

女真各部落为求一线生机,纷纷分成几支队伍四散逃亡,试图冲破新城士兵的包围。然而,训练有素的新城士兵并未因此乱了阵脚。指挥官冷静地指挥着战局,迅速命令几个新城小队奔赴各逃亡路线进行拦截阻拦,以延缓女真部落的逃亡速度。而剩下的小队,则严格按照预定计划,在规定的时间一到,便朝着战场中心范围发起了一阵铺天盖地的狂轰乱炸。

新城方面弹药储备充足,炮弹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枚接一枚地朝着目标区域倾泻而下。尽管表面上看女真人朝着各个方位突围,但山林的复杂地形让新城士兵不敢掉以轻心。谁也无法确定,那茂密的山林之中,是不是还潜藏着其他女真族人。在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先用炮火对可能藏人的区域进行一番地毯式轰炸,无疑是最为稳妥的策略。一时间,战场上火光冲天,爆炸的气浪将树木连根拔起,泥土石块被抛向半空,整个中心区域陷入一片火海,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朱高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望着眼前四处纷飞的炮火,忍不住兴奋地大喊起来。此刻,战场的局势紧张而激烈,双方交战正酣,由于彼此距离太过接近,对面发射过来的炮弹,有的甚至直接在庆源镇百米之内轰然炸开。朱高燧清晰地目睹着炮弹落下瞬间,炸起的石头四处飞溅,伴随着耀眼的火花,场面惊心动魄。然而,朱高燧毫无惧色,反而被这激烈的战斗场景激起了内心的热血。

等到第一轮炮火的轰鸣声渐渐停歇,朱高燧紧紧握住手中那把泛着寒光的大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迅速找到朱高煦,急切地说道:“二哥,我这就带人下去仔细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有侥幸躲过这一劫的敌人,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

这次,朱高煦没有阻拦。他心里明白,即便女真部落或许还留有埋伏,但经历刚才那一轮铺天盖地的炮火洗礼,对方能剩下的有生力量想必已寥寥无几。朱高燧带领着千余名士兵,以他们目前的实力,确实无需太过担心会遭遇致命危险。于是,朱高煦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信任,示意朱高燧可以行动。

“行,那你注意点,看到新城士兵之后早点说明自己的身份,小心被当成路边一条狗给随便补掉。”朱高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叮嘱道。

别说,他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朱高燧现在带领的队伍,大部分都是高丽士兵,身上穿的也皆是高丽服饰。而新城士兵人手配备一把手枪,一旦远远瞧见身着高丽服饰的他们,若是误当成敌人,以新城士兵的行事风格,恐怕抬手就是一枪。到那时,朱高燧带着的这些人还真难以招架。

原本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朱高燧听到这话,脸颊顿时就耷拉了下来,满心郁闷地开口道:“不是,二哥,说话其实没必要这么难听吧!”他心里委屈极了,自己好歹也是身经百战,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二哥这话,未免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简直是对他能力的小觑。

尽管朱高煦的话听起来刺耳,但细细想来,确实有些道理。毕竟,不管朱高燧带领的队伍有没有实力应对,一旦自己人发生误判而打起来,那对己方而言无疑是无谓的损失。所以,即便满心的不满,朱高燧也只能无奈地颓然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二哥!”

“行了,瞧你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赶紧出发吧!庆源镇里的千余号人,留下一二百就行,其余的都带上。”朱高煦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边思忖着当前局势。

毕竟就当下情形来看,女真部落遭受重创后,已难以组织起大规模的队伍来反攻。而庆源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仅留下百十来个人在此驻守,也足以应对一些小股敌人的骚扰。况且,还有他朱高煦亲自坐镇庆源镇,在他看来,这里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状况。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能够稳稳掌控住庆源镇的局势。

朱高燧一听这话,倒也没跟二哥客气,干脆利落地转身,边走边大声说道:“那我就全带走了哈!”此刻的他,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他心想,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连个立功的机会都没了,就像连口汤都喝不上那般憋屈。

显然,朱高燧对此次行动早有准备。他刚和朱高煦说完话,朱高煦便瞧见,上千人如潮水般迅速涌出庆源镇。他们步伐整齐而急促,士气高昂,那气势犹如汹涌的洪流,朝着下方山林势不可挡地冲杀而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兵器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朱高煦凝神看了一阵,见朱高燧等人顺利前行,并未第一时间遭遇埋伏,他心中便有了底,知晓女真确实已无多余人力守在这个方向。直至朱高燧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林深处,再也看不见,朱高煦这才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房间当中。

此刻,朱高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终于能离开这个令人厌烦的鬼地方了。回想起这短短几天时间,他可着实受了不少罪。此地蚊虫猖獗,他身上被蚊子叮了密密麻麻的包,痒痛难耐。而且山林之中,蚊虫无处不在,即便想尽办法,也根本无法避免被叮咬,这着实让他苦不堪言。

朱高煦向来以武功高强着称,身手敏捷,眼神锐利。平日里,只要有蚊子胆敢靠近,他只需抬手轻轻一抓,便能轻松将其弄死,可谓不费吹灰之力。然而,问题就出在他总得睡觉休息吧。一旦他入眠,那些狡黠的蚊子便如同得到了集结的信号,纷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它们在他耳朵边上肆意飞舞,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嗡”声,仿佛在故意挑衅。

朱高煦被这恼人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醒吧,实在太困;不醒吧,又被吵得难受至极,那种滋味,简直难受得要命。他在心底无数次地抱怨,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了。

与此同时,他的儿子朱瞻墨正跟着朱盘烨,在附近区域全力搜寻李芳远的残余手下。可这几天下来,搜寻工作的成效着实不高。毕竟之前李芳远的大部分残兵败将,都已经被冯小曼等人成功清剿和抓捕了。剩下的那些人,各个都是躲藏的行家,仿佛钻进了地缝里一般,踪迹难寻。

在这漫长又艰辛的几天时间里,朱瞻墨带领的队伍费尽周折,也仅仅抓到了百十来人而已。每一次搜寻,他们都满怀期待,然而大多时候都是失望而归。但朱瞻墨并未气馁,依旧带着队员们,穿梭在山林与村落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

“那里有个小崽子。”小米在追击女真人的途中,目光敏锐地瞥见一处草丛里有个身影在慌张逃窜。一开始,由于对方身形极为娇小,小米还以为是被他们惊到的某种小动物。但仅仅过了两秒,待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小孩子。小米心中一紧,随即立刻提高音量,向同伴喊道:“大家注意,草丛里有个小孩在跑!”声音在这紧张的战场上清晰地传开,引得同伴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处草丛。大家的神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乔哥顺着小米所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对方身上穿着的确实是女真服饰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先去追杀其余人,这个小崽子交给我,我去杀了他!”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摩托,如同一头饿狼般朝着小孩的方向迅猛冲去,脚步急促而有力,扬起一片尘土。

女真小孩自然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响,心中恐惧更甚,小脸上满是惊惶,两条小腿拼命倒腾,跑得越发快速,那小小的身影在草丛间跌跌撞撞,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的呼吸愈发急促,稚嫩的脸庞因恐惧而涨得通红,只想拼尽全力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这小崽子跑得还真快。”乔哥忍不住低声嘟囔一句,心中颇有些恼怒。小孩身形本就小巧,而这一片草丛又极为茂密,若是换个人,注意力稍不集中,可能早就跟丢了。好在乔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小孩的一举一动都在他视线范围内。

然而,即便小孩拼了命地跑,可他毕竟年纪小,又怎么能比得过成年男子的体力。没过多久,乔哥与小孩之间的距离便迅速拉近,只剩下二三十米。此时,乔哥能清晰地看到小孩的背影,那小小的身躯在草丛中拼命挣扎着向前奔逃。乔哥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顺势从腰间抽出冰冷的手枪,毫不犹豫地瞄准女真小孩的后背,“砰砰”两声枪响。

女真小孩多米哈反应异常迅速,在听到背后骤然响起的枪声后,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他不敢有丝毫迟疑,朝着一旁用力扑倒,整个人重重地趴在了地面上。

多米哈此前从未亲眼见过手枪,由于年纪尚小,一直没机会上战场。但家中长辈们深知战争的残酷,曾反复叮嘱过他和族里的孩子,一旦听到手枪的声音,必须立刻趴下。正是因为将长辈的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多米哈才能果断做出反应,从而暂时逃过了一劫。他趴在地上,心脏剧烈跳动,耳朵里充斥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和周围嘈杂的声响,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多米哈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狼狈爬起,深知危险依旧如影随形,一刻都不敢耽搁,起身便继续在茂密草丛中拼命逃窜。以往,他尚有吉真可以依靠,如同大树下的幼苗般有所庇护。然而此刻,吉真自身都深陷绝境,多米哈心里明白,这一次,他只能全凭自己,独自面对这如噩梦般的困境。

“我去,这狗东西!”在多米哈身后,乔哥满脸怒容,嘴里骂骂咧咧地将手枪收了起来。他本以为随意开两枪,那小孩就会立马倒地,可没料到这小家伙竟如此灵活,轻易躲过了子弹。乔哥心中恼火,加快脚步,继续朝着多米哈追去。

不仅没打中那小孩,这一耽搁,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开了一大截。这片草丛极为茂密,对乔哥的视线遮挡太过严重,他心里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手枪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与其浪费子弹,还不如直接追上去,亲手将对方斩杀。毕竟只是个孩子,乔哥压根不担心会遭到反杀。

想到这儿,乔哥甩开膀子,卯足了劲,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般,直朝着多米哈奔去。凭借着成年人的体力和长腿优势,几个大跨步,他便再次锁定了多米哈那在草丛中时隐时现的小小背影,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多米哈已是他囊中之物。

多米哈顿时神情紧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如电流般蹿遍全身,仿佛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身后乔哥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他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慌乱,毕竟面对如此凶狠且近在眼前的敌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恐惧是本能反应。

然而,这慌乱仅仅持续了片刻。转瞬间,多米哈紧咬着牙,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决然与狠厉。当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乔哥扑来所带起的风声时,小小的身躯猛地一矮,紧接着就地一个打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乔哥直扑过去。别看他身形小巧,此刻却仿佛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那决然的姿态,就像是在绝境中奋起反抗的小兽,为了求生,拼尽了全力。

“我去!”乔哥只觉肚子猛地一疼,紧接着,怀中便多了个身影。他本想着伸手稳稳抓住多米哈的肩膀,结束这场追逐,压根没料到这小家伙竟敢反身攻击,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竟被对方钻了空子。

“好小子,有点胆气!”乔哥嘴上忍不住赞叹一句,不过他只是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便稳稳站定在原地。毕竟多米哈只是个孩子,即便鼓足勇气反击,身上的力气相较于成年的乔哥而言,实在有限,根本不足以将乔哥撞倒。

话刚说完,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在乔哥眼前闪过。乔哥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懈怠,凭借着多年历练出的敏捷反应,迅速做出动作,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挥出。

“叮”的一声脆响,多米哈手中紧握着的匕首被这一巴掌击飞,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多米哈整个人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乔哥大力甩到了一旁。

多米哈摔倒在地,心中满是懊恼,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可惜。刚刚那一瞬间,他满心期待着能在转身的片刻,将手中匕首狠狠捅进乔哥肚子,以此绝境求生,可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此前在奔逃过程中,多米哈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将手伸到怀中去拿匕首,身后紧盯他的乔哥必定会察觉到异样。一旦对方有所防备,那想要成功突袭就难如登天了。所以,多米哈才盘算着先佯装反击,设法将乔哥击倒,趁其不备之时,再迅速掏出匕首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背离了他的设想。多米哈拼尽全力,却未能将乔哥成功击倒。这一步没能达成预期,后续的计划便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出错。他根本来不及在乔哥反应过来之前,用匕首实施攻击,就已经被乔哥识破了意图,看到了他手中的匕首。

多米哈并未就此放弃求生的念头。家中长辈们的教诲,如同一盏盏明灯,在这绝境中给他力量。长辈们曾语重心长地说过,遇到野兽时,千万不能惊慌失措,更不能胆怯退缩,因为往往你表现得越凶狠,野兽反而会越害怕。他们还说,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只要生命还未终结,那就始终存在翻盘的希望。

尽管多米哈只是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孩子,但他从不会觉得成年男子有多么可怕。毕竟,他多米哈可不是未经世事的孩童,他是真正杀过成年男子的。而且,和他同龄的小伙伴们,几乎都有着类似的经历。在他们生活的环境里,残酷的现实早已让这些孩子学会了如何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也让他们拥有了远超年龄的勇气与坚韧。此刻,即便面对如乔哥这般凶狠的敌人,多米哈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依然熊熊燃烧着。

在女真部落,每次成功劫掠高丽王朝后,他们总会带回众多高丽百姓。而女真首领为了锻炼女真孩童的胆量与战斗能力,会采取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他们会把十多岁的女真孩童与高丽成年男子一同关进封闭空间,只有当孩童成功杀死对方,才能够重获自由。

当然,女真部落也并非完全不顾及孩童的安危。女真孩童身边始终有长辈暗中守护,一旦发现孩童在与高丽男子的对抗中明显处于下风,眼看就要不敌,女真族人便会及时出手,将孩子解救出来。不过,若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争斗,这个孩子往往会遭到其他同龄人的取笑。在女真部落的观念里,勇敢地战胜对手才是值得称赞的,中途被救则被视为懦弱的表现。如此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女真孩童,小小年纪便要直面生死,也铸就了他们坚韧又狠厉的性格。

多米哈清楚地记得,那是去年,他迎来了与高丽壮丁的生死较量,并且从一开始就未曾尝过失败的滋味,首次交锋便大获全胜。从那时起,一颗梦想的种子便在他心中深深种下——成为建州女真的第一勇士。

此刻,多米哈迅速从地上爬起,眼神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凶狠,毫不犹豫地再次朝着乔哥飞扑而去。胳膊上刚刚擦破的伤口,鲜血正缓缓渗出,可他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仿佛这点伤痛根本无法影响他,在他心中,只有战胜眼前敌人这一个念头。

“有意思,有意思啊!”乔哥一边感叹,一边飞起一脚朝着多米哈胸口踹去,“真没想到,一个小小孩童竟有这般韧性。怪不得女真族仅凭数万人,就能把大明边境和高丽边境搅得鸡犬不宁。要是女真部落的孩子个个都像你这般有血性,那可真就无敌了。”

这确实是乔哥此刻的真实想法。想想自家孩子,这个年纪还在无忧无虑地玩耍,而女真的孩童却已在穷山恶水的艰苦环境中,为了生存拼命挣扎。相较之下,大明孩童的体质与意志,和女真孩童相比,差距着实不小。乔哥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对眼前这个顽强的女真小孩,既有几分欣赏,又带着身为对手的警惕。

多米哈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脚踹得移位,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然而,即便遭受如此重击,他的双手依旧死死地抱着乔哥的大腿,宛如铁钳一般,竟没有被踢飞出去。

乔哥见多米哈在这般剧痛下仍不松手,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吼道:“但正因为你们这般凶狠,才更要将你们斩杀殆尽!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长大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大明百姓遭你毒手。”

说罢,乔哥一边嘴里咒骂着,一边奋力甩动左腿,像是要挣脱附在腿上的“顽疾”一般,试图将多米哈狠狠甩下去,他的脸上满是狰狞,动作愈发猛烈。

眼见甩腿无法摆脱多米哈,乔哥顿时不再留情。他高高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朝着多米哈的脑门一下又一下地砸去。

多米哈毕竟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如此稚嫩的身躯,仅仅扛下一拳,就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晕乎乎的,仿佛整个脑袋都要被砸得变了形。几行温热的血液顺着头发缓缓流下,很快模糊了他的视线。血液继续向下流淌,直至流进多米哈的嘴里,那淡淡的咸腥味刺激着他,让他原本混沌不堪的脑袋稍稍清醒了几分。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多米哈敏锐地察觉到乔哥的腿不再剧烈晃动,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于是,趁着仅剩的一丝清醒,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乔哥的大腿狠狠咬了下去,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做着最后的拼死挣扎。

“嘶~”乔哥只感觉大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骂道:“你tm是属狗的吧?”这突如其来的狠咬,让他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

盛怒之下,乔哥砸向多米哈脑袋的拳头速度更快、力量更猛了,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劲道,仿佛要将这疼痛带来的怒火全部发泄出去。同时,他心中也暗自庆幸,好在这小家伙意识模糊,只是胡乱咬了一口。要是这一口咬到自己的要害命门,那可就不堪设想了,后半辈子恐怕都得在痛苦中度过,甚至直接丢了性命。一想到这,乔哥看向多米哈的眼神愈发凶狠,手上的动作更是没有丝毫停顿。

乔哥无论怎么用力捶打,多米哈依旧死死咬着他的大腿,那劲头仿佛要将肉从骨头上撕下来。乔哥这才如梦初醒,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把最有力的武器——手枪给忘了。

念头一闪,乔哥急忙再次从怀中掏出手枪,动作慌乱又急切。手枪一到手,他便毫不犹豫地顶在多米哈的脑门上,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骂骂咧咧道:“老子也是被你这小崽子给气傻了,明明有手枪,却跟你在这折腾了这么长时间。”

话音刚落,乔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砰”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草丛中格外刺耳,打破了这场残酷争斗的胶着状态。

“砰!”子弹射出的瞬间,多米哈只觉脑门上陡然贴上一个冰冰凉凉的硬物,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脆响在耳边炸开,刹那间,他的意识如风中残烛,瞬间熄灭,整个人软软地瘫倒下去。

尽管多米哈已经死去,可他的双手像是焊在了乔哥左腿上一般,依旧紧紧抓着。乔哥面色阴沉,收起手枪,无奈地弯下腰,试图将多米哈的双手从腿上扒开。然而,这孩子抓得实在太紧,乔哥费了好大劲,竟一时没能掰动。乔哥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与狠意,一咬牙,用力将多米哈的手指一根根掰断。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咔嚓”声,乔哥终于从那死死的抓握中解脱开来。他直起身子,甩了甩腿,脸上满是厌恶,仿佛腿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乔哥缓缓起身,眼神随意地落到多米哈那死不瞑目、面目因痛苦与不甘而极度扭曲的脸上,忍不住一脸嫌弃地评价道:“真丑!哪有我们大明的孩子招人喜欢。”说罢,他像是要发泄内心的烦躁,狠狠抬起脚,朝着多米哈的尸体重重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完,乔哥感觉稍微解了点气,便随便找了一处还算平整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休息。别看多米哈仅仅只是个孩子,可刚刚与他一番激烈的缠斗,着实耗费了乔哥不少精力。此时,乔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疲惫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微微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乔哥一边稍作休息,一边顺手掀起自己的裤腿查看伤势。当看到腿上那两排规整清晰的牙印,以及正缓缓渗出来的鲜血时,乔哥不禁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忍不住朝着多米哈的尸体又诧异又恼怒地瞪了一眼。

“这小子难道真是属狗的?”乔哥心里暗自嘀咕,“隔着这么厚的裤子,居然都能咬穿。”他轻轻摸了摸伤口,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乔哥不得不承认,这女真小孩,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狼崽子,实在是太狠了。尤其是多米哈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决然和无畏,仿佛根本不晓得害怕为何物。就这么一个小孩,和他对视的时候,乔哥竟也忍不住心底生出一丝胆寒。这让乔哥越发觉得,女真部落的这些孩子,从小在残酷环境中成长,个个都不容小觑。

乔哥越想越觉得憋屈,堂堂一个成年人,竟然被个小屁孩折腾得如此狼狈,这脸可算是丢大发了。他越想越气,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几步就走到多米哈的尸体旁。

只见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嫌恶,瞅着多米哈那布满鲜血、面目狰狞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呵tui!”一口浓痰狠狠吐了上去。

这一口痰吐出,仿佛把心中所有的郁闷和不甘都宣泄了出去,乔哥顿感心情畅快无比。他直起身子,得意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多米哈那具冰冷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草丛之中。

乔哥快步回到停放摩托的地方,一个箭步跨上摩托,迅速发动引擎。伴随着一阵“突突”的轰鸣声,他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小米等人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由于小米他们已经离开许久,乔哥沿着道路追赶了好一段距离,却始终不见对方的踪影。他焦急地四处张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但茫茫天地间,哪里还有小米等人的踪迹。乔哥无奈地叹了口气,深知继续盲目追寻下去也只是徒劳。

略作思索后,乔哥咬了咬牙,决定独自行动。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仔细地在地上寻找着逃亡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顺着那隐约的痕迹,独自踏上了追杀敌人的道路。

时光匆匆,眨眼间三天就这么过去了。在这三天里,整个海西南地区彻底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局势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喊杀声、哭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大地都被这残酷的战争所笼罩。

在新城的封锁区之外,有不少女真族人趁着混乱如漏网之鱼般逃了出去。然而,新城的士兵们丝毫没有畏惧和懈怠,他们不辞辛劳,抱着不遗余力的决心,誓要将每一个女真人都拦截下来,绝不让任何一个漏网之鱼逃脱。

山林,这片原本静谧的地方,此刻却成了修罗场,尸横遍野,一片凄惨景象。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既有女真族人的,也有新城士兵的。新城的士兵们,尽管手中持有相对先进的武器,可他们并非钢铁铸就的无敌之躯,同样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面对女真士兵那以命换命的疯狂攻势,新城士兵们纵使装备精良,却也难以招架,在激烈的交锋中,还是折损了不少人手。鲜血染红了山林的土地,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与残酷。

“呵呵,你们可真是锲而不舍啊,追得这么紧。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也不想再跑啦。”在距离庆源镇数百公里开外的一处荒山下,吉真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开口说道。此时的他,身形狼狈,汗水湿透了衣衫,头发也凌乱地贴在脸上。

而在他的身后,伴随着一阵摩托车的轰鸣渐弱,两个人顺势停了下来。其中,李欢双手依旧紧紧握着摩托车的把手,像是生怕它突然溜走一般。听到吉真的话,他嘴角微微一撇,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调侃的轻笑,缓缓说道:“别说得这么悲壮嘛,我看你呀,哪里是累了,分明就是肚子饿啦!”说话间,李欢还故意抬眼打量了一下吉真,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听到这话,吉真只感觉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李欢这话,简直就像一把利刃,直直戳中了他的要害,因为事实确实如李欢所言。

在过去这漫长的三天里,李欢和耿青如同两条紧紧咬住猎物不放的猎犬,对吉真展开了持续不断、紧追不舍的追捕。吉真呢,凭借着自己精湛高超的马术,好几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惊险地躲过了两人的追击。每一次逃脱,都像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

然而,人终究不是铁打的,精力总有耗尽的时候。睡觉的问题,吉真还能趁着夜晚,想办法甩掉这两个难缠的家伙,然后偷偷摸摸找个隐蔽的地方,眯上一会儿,稍微恢复点体力。可吃饭,却成了摆在他面前一个难以逾越的大难题。这三天来,他饥一顿饱一顿,时常饿得前胸贴后背,体力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如今,连逃跑都显得愈发吃力了。

吉真回想起逃亡之初,本就没带多少干粮。那时他心里想着,只要能摆脱追兵,寻得安全之地,凭借自己的本事,随便在山林里找点野味,也不至于饿死。可万万没想到,李欢和耿青这两人如此顽强,竟如跗骨之蛆般追了他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吉真连找食物都成了奢望。他深知,稍有不慎弄出点动静,就会被身后如影随形的追兵发现。无奈之下,每天只能在就近之处,随手揪几把野草胡乱塞进嘴里。那些野草干涩粗糙,难以下咽,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也只能聊以充饥。

长时间依靠野草维持生计,导致吉真严重营养不良。此刻,他整个身体仿佛被抽去了筋骨,显得佝偻了不少,脊背不再挺直,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原本健康的脸上,如今一片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眼神中也满是疲惫与绝望。

但这还不算最过分的。更让吉真气不打一处来的是,也不知李欢和耿青出于什么目的,他们的摩托上竟携带了大量食物,似乎永远都吃不完。而且,每次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故意当着吉真的面大快朵颐,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简直就是在吉真本就痛苦不堪的心上又狠狠扎了几刀。

此时此刻,李欢见吉真终于停下不再逃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紧不慢地从摩托后座拿起一个面包,“吧唧吧唧”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咀嚼间,他故意将面包朝吉真的方向伸了伸,还装作一脸关切的样子说道:“哎呀,这面包吃起来是真的香啊,老弟。你瞧瞧你,饿成这副模样,感觉都快脱水了。要不,吃上一些?”说着,还假惺惺地晃了晃手中的面包,那神情,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精心炮制的恶作剧艺术品,就想看吉真难堪的反应。

吉真眼睁睁看着李欢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气得七窍生烟。他死死捏着长刀,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满腔愤怒化作凌厉一击,把对方斩于马下。

终于,吉真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他猛地将长刀直指李欢,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多说无益,是勇士就和我堂堂正正地战斗一场!”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悲愤。

“他在说什么?”耿青听到李欢这边嘀嘀咕咕,却没听清吉真的话,满脸好奇地向李欢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同时警惕地看着吉真,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吉真虽然并不通晓汉语,但好在李欢对女真语略知一二,两人之间倒也能实现基本的沟通。李欢掌握女真语并非是经过专门的学习,他仿佛天生就具备一种语言天赋,简直可以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仅仅只是与女真士兵接触了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能够学会对方的基础语言,对各种词汇、语句的理解和运用都极为迅速,展现出了在语言方面超乎常人的敏感度。

耿青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欢这一出众的优点,深知这一能力的价值所在,便毫不犹豫地将此事上报给了上级。他相信,一旦上面得知李欢在语言学习上的独特才能,必定会给予李欢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发展平台,让他在合适的领域里充分发挥这份天赋,为团队做出更大的贡献。

“哦,他的意思是想跟咱俩来一场正面决战。哼,我看他就是脑子不清醒!”李欢不屑地吐槽一声后,眼睛瞬间眯起,神色一凛,只见他迅速抬起手,稳稳瞄准吉真,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刹那间,子弹如脱缰野马般朝着吉真胸口呼啸射去,同时他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老子手里枪多的是,凭什么要跟你搞什么公平对决,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吉真作为建州女真仅次于阿哈的第一勇士,即便此刻饿得浑身乏力,可警惕性丝毫未减。就在李欢抬起手臂的那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心中暗叫不好。几乎是本能反应,吉真立刻用力一拉缰绳,驱使马头迅速调转方向,紧接着双腿猛夹马腹,那马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动作敏捷得让人惊叹,仿佛之前的饥饿并未对他产生太大影响。

子弹“嗖”地从吉真身侧擦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击打在不远处的大树之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大树上瞬间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木屑飞溅四散。

看到吉真又一次成功躲过自己的偷袭,李欢气得狠狠拍打着大腿,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狗东西还真有两下子啊,居然又让他给躲过去了。”那模样,既懊恼又不甘,仿佛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别发牢骚了,他又跑了,赶紧追。”一旁的耿青见此情形,焦急地提醒了一声。话音未落,他猛踩油门,摩托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从李欢身边疾驰窜了出去,扬起一片尘土。

李欢无奈地扶着摩托车把手,重重地唉声叹息了一声。这三天来,他几乎一刻不停地骑着摩托追赶吉真,就算他的屁股是铁打的,此刻也有些扛不住了。李欢只感觉自己的屁股仿佛失去了知觉,又麻又痛,每挪动一下都难受得要命。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实在是对这摩托有些心生畏惧,打心底里不想再骑了。

然而,吉真可不是一般人物,在女真那边算得上是个大人物。要是就这么轻易放他离去,李欢着实心有不甘。这次好不容易追到此处,要是功亏一篑,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一脸无奈地再次拍打了下车把手,仿佛在和这摩托抱怨这艰辛的任务。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发动摩托,继续追了上去。

又过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欢和耿青沿着那串马蹄印,一路紧追不舍,终于再次瞧见了吉真的身影。

这一回,李欢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切地拔枪射击。经过前几次的尝试,他心里清楚,贸然开枪根本难以击中动作敏捷的吉真。思索片刻后,李欢终于做出了妥协。

他朝着前方骑马狂奔的吉真,运足了力气,用熟练的女真话大声喊道:“行了行了,快停下吧!我们答应跟你正面对决,你可别再跑啦。”那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似乎在向吉真传达着自己“求和”的决心。

吉真耳朵一动,显然清晰听到了李欢的喊话,原本风驰电掣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又向前骑行两秒,像是在确认李欢的诚意,随后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鸣一声,乖巧地调转马头,稳稳停住。吉真一脸警惕,大声喝道:“停下,不要再往前了,你们要是再往前一步,我扭头就继续跑!”声音在空气中震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李欢听到这话,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满是无奈。这几天的追逐让他疲惫不堪,继续追下去确实不是办法,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无奈之下,他只得缓缓停下摩托,转头对耿青快速说道:“他让咱们停下,别再往前,不然就又要跑了。”

看到李欢和耿青真的停下了脚步,确有谈判的意图,吉真那原本紧绷得如同弓弦一般的面孔,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但他的目光中依旧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两个如附骨之疽般的仇人。强忍着满腔的怒火,吉真咬着牙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想要公平决战,那就把手中的枪支扔到一边去,我可不会相信你们。”那语气冰冷而坚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戒备。

李欢本就是个暴脾气,听到吉真提出这样的要求,瞬间就恼羞成怒,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下来。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骂道:“吉真是吧,我看你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最好先明白,现在到底谁才是处于劣势的一方。本大爷大发慈悲答应跟你公平决战,这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你居然还敢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李欢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吉真的话气得不轻。

面对李欢如狂风骤雨般的怒骂,吉真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漠,仿佛这些话对他而言不过是耳边风。他神色平静地开口说道:“没错,现在看似我是被你们追杀的一方,但你别忘了,我疲惫不堪,难道你们就不累吗?你们又能像这样一直追击我多长时间?你要是不把手枪扔掉,那咱们也别废话了,我转身就继续跑。”吉真说话时,目光紧紧盯着李欢,眼神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

“跑你娘啊!”李欢气得暴跳如雷,直接伸出手指,狠狠指着吉真的鼻子痛骂,那模样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准备再次摸向腰间的枪,眼中满是腾腾的怒火,“你有种就跑,前面还有我们新城士兵的搜查队,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

“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耿青虽然听不懂女真语,但瞧着李欢暴跳如雷,吉真冷漠对峙的神情,也猜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赶忙开口询问李欢。

李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他和吉真刚才的对话原原本本给耿青说了一遍。听到李欢的讲述,耿青微微皱眉,陷入短暂思索。这时,吉真并没有着急逃跑。他敏锐地察觉到,在两人之中,耿青似乎才是那个能拍板做主的人。说不定耿青会答应他的条件呢,毕竟这对双方来说,或许是结束这场漫长追逐的一个契机。而且,即便耿青没答应,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损失,大不了继续跑路就是了,还能借着这个间隙停下来稍微缓口气,恢复恢复体力。此刻,他静静地看着耿青,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试探。

听完李欢的讲述,耿青沉默了足足两秒,像是在权衡利弊。随后,他眼神陡然一狠,语气坚决地说道:“答应他!”

“什么?”李欢听闻,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你难道忘了咱们一贯的规矩是枪不离身的吗?”他实在无法理解耿青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耿青神色依旧沉稳不变,语气淡然地解释道:“没事。如果咱们能成功将他杀死,到时候把枪捡回来就是了。可要是不幸被对方反杀,那枪丢不丢对咱们来说,确实也没什么区别了。”说完,他目光冷静地看向吉真,又接着分析,“你看此人神情疲惫,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况且咱们这边有两个人,胜算很大。”很明显,耿青心意已决,就是想要跟吉真实打实的打一场,用实力来结束这场漫长的追逐。

见李欢一脸犹豫,迟迟没有回应,耿青不由得再次开口劝说道:“你难道真打算就这么一直追下去?这可不是个办法啊!你想想,说不定对方还没累倒,咱们俩就先累得瘫倒在地了。而且,你注意到没,摩托的汽油也要见底了,到时候咱们连追都没得追。”耿青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李欢看向摩托的油表。

李欢心里依旧有些纠结,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嗫嚅着说道:“可是,这样做未免太过于危险了吧。咱们大不了就不追了呗,反正外围还有咱们的人守着,我就不信他能插翅飞出去。”他实在不想轻易放弃枪支,毕竟那是他们重要的防身武器。

“万一呢?”耿青脸色陡然一变,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略带质问地朝李欢喊道,“万一他真的逃出去了怎么办?你别忘了,他既然能从咱们之前布置的包围圈里逃出来,那为什么就逃不出下一个呢?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必须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彻底解决他!”耿青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紧紧盯着李欢,试图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李欢微微一愣,看着耿青那发红的眼眶,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忍不住关切地问道:“耿青,你这是怎么了?”他见耿青如此失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耿青大口大口地呼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即将爆发。他恶狠狠地瞪着远处的吉真,那目光好似能将对方千刀万剐。接着,他转头对李欢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看这人,像遛狗一样,让咱们追着他跑了整整三天!不把他碎尸万段,怎能解我心头之恨!一个区区野人,居然敢这般戏弄我们,杀!他就该死!”

随着“杀”字从耿青口中一出口,一股摄人的杀意从他浑身散发开来,仿佛实质化的气场。站在旁边的李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他能真切感受到耿青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也明白此刻的耿青已然下定决心,要与吉真拼个你死我活。

李欢敏锐地察觉到耿青的状态已然不太对劲。思绪迅速回溯,怪不得这两天耿青变得沉默寡言,当时他还以为只是连日奔波,对方累得不想说话。可此刻看来,耿青分明是一直在强行压抑着内心那如火山般暴躁的情绪,而如今,这座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李欢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番口水,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心中甚至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只要此刻自己稍有不允,耿青便会瞬间如失控的猛兽般暴走。

一时间,李欢如履薄冰,不敢轻易开口乱说。他在心中迅速盘算着,眼下耿青这副状态,只能先尽量安抚,一切等把他带回去,交给上头的人来处理才是上策。毕竟,耿青现在情绪如此激动,稍有不慎,局面可能就会彻底失控,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在耿青那炽热且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李欢满心无奈,最终只能缓缓点头应道:“好,我这就跟他说。”此时的他,心里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却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嗯,说吧!”听到李欢的答复,耿青的面色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仿佛刚刚那情绪激动、杀意四溢的人根本不是他,一切都如同幻影般消散无形。

然而,李欢心里清楚得很,耿青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实则隐藏着一颗极易被点燃的“炸弹”。只要稍有风吹草动,情绪被轻轻挑动,对方就会像刚才那样,再次情绪发作,陷入难以自控的状态。这种潜在的危险,让李欢愈发谨慎,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引发耿青新一轮的情绪爆发。

李欢哪敢再有丝毫耽搁,此刻的他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快点解决眼前这棘手的问题,然后尽快带着耿青回去,找个靠谱的医生瞧瞧,弄清楚耿青究竟是怎么了。他深知,再这么拖下去,情况只会愈发糟糕。

“喂,我们答应了,来下马一战,只要你下马,我们就扔掉枪。”李欢扯着嗓子,朝着吉真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带着一丝急切与无奈。

吉真听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宛如黑暗中突然寻到了一丝曙光。看来对方终究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一直以来,他最忌惮的就是对方手中那黑洞洞的手枪。只要对方扔掉枪,凭借自己堂堂建州女真第二高手的实力,难道还打不过这两个人?

而且,外人只知吉真是公认的建州女真第二高手,可实际上,或许连第一高手阿哈都未必是吉真的对手。只是他与阿哈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吉真才始终没有向阿哈发起挑战,这份情谊在他心中重逾千金。

吉真可不傻,哪能轻易就范。他梗着脖子,眼神警惕地回应道:“你们先扔掉枪,不然我一下马,你们要是耍赖不扔枪,那我岂不是死路一条?”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下马,而对方手枪还在手上,那自己可就毫无胜算,只能任人宰割。

“那我们扔掉枪,你直接骑着马冲杀过来,那我们不也死定了?”李欢没好气地回怼一句,心中满是憋屈。若不是担忧耿青的状况已经有些失控,他才不会答应吉真如此苛刻的条件。

吉真沉思片刻,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各种利弊后说道:“你们往离我远一些的地方走,然后再扔枪,与此同时我会下马。之后,我们一起朝着中间位置走。这样一来,一旦某方出现问题,我能转身回来上马逃离,而你们也来得及去重新将枪捡回来。有了这段距离,你们也不必担心我骑马冲刺,怎么样?”他目光紧紧盯着李欢,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想法。

李欢认真琢磨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这个主意确实周全。他眼珠转了转,思索片刻后点点头,干脆地回应:“没问题。” 随即,他一边向耿青详细解释吉真的提议,一边朝着远处走去。待他感觉距离足够合适之后,转头看向耿青,两人默契地同时朝着远处的吉真挥了挥手中的手枪,随后用力朝着另一个方向扔去。

吉真见李欢和耿青果真照做,便也不再耍弄心机。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实在是不想再无止境地奔逃下去了。在他看来,若是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这两个一直追杀自己的人斩杀,那也算是死得其所,赚了。

想到这儿,吉真动作迅速,利落地翻身下马,双脚稳稳落地后,便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李欢两人的方向大步走去。而同一时刻,李欢和耿青也毫不犹豫地向着吉真靠近。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眼中的光芒愈发锐利,那是一种仿佛能将对方看穿的审视,更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强烈战意。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在跳跃,紧张的气氛如同实质般蔓延开来,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浓烈的战意点燃,即将爆发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吉真双手稳稳握住那把半人高的长刀,缓缓将其举到眉心处。透过那锋利如镜的刀面,吉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眼中涌动着的嗜血疯狂,宛如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此刻的他,将所有的疲惫与恐惧都抛诸脑后,心中唯有对战斗的渴望和对敌人的杀意。

对面,耿青和李欢各自手持一杆长枪。这长枪设计巧妙,是可折叠的款式,之前一直安静地放置在摩托的后座。他们手持长枪,缓缓前行,枪尖轻轻在地面划过,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仿佛在大地上书写着这场战斗的序曲。

“杀!”

就在双方距离只剩下五步之遥时,耿青猛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在寂静的空间里陡然炸开。这一声喊,饱含着他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决然。随着喊声,他双手紧握长枪,用力挥动半圈,随后将长枪当作棍子一般,高高举起,那粗壮的枪杆裹挟着千钧之力,从半空迅猛落下,直朝着吉真狠狠砸去,带起一阵呼呼风声。

李欢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忍不住在心里埋怨:“我的好队长啊,人家吉真好歹也是建州女真第二高手,实力不容小觑。这个时候,咱们不应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耐心找寻对方的破绽再出手吗?哪有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用尽全力攻击的道理啊!”然而,此刻耿青已然率先发动攻击,如离弦之箭般难以收回。李欢就算心里再着急,也别无他法,只能迅速跟上。

只见他双手握紧手中的长枪,以腰肢为圆心,巧妙地借助身体扭转的力量,将长枪猛地朝着吉真的侧面横扫而去。那长枪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枪身带起呼呼风声,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开来,直奔吉真而去,试图配合耿青的攻击,给吉真造成巨大压力。

吉真原本对这两人的实力摸不着底,心里盘算着先通过一些试探性的动作,摸清楚他们的套路和功底,再制定更为有效的应对策略。可万万没想到,对方阵营里居然有个像耿青这样的“愣头青”,二话不说,上来就发动凌厉攻击,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这突如其来的猛攻,让吉真不敢再有丝毫保留。别看他身材高大魁梧,但肢体灵活得如同敏捷的猎豹。只见他身形一闪,迅速向后撤了一大步,精准地避开了李欢那势大力沉的横扫。几乎在同一瞬间,他脖子快速扭转,目光如电般锁定耿青后续的动作,同时双手猛地发力,将那把长刀稳稳地架在自己的后背之上,做出了一个极为巧妙的防御姿势,犹如铜墙铁壁般严阵以待。

“叮”的一声脆响,宛如金属碰撞的尖锐音符,在空气中陡然炸开。这一瞬,吉真只觉一股磅礴大力顺着刀身如电流般迅猛传来,震得他双手一阵发麻,那手中的大刀险些就直接脱手飞出。

再看耿青那边,他手中的长枪被这股反震之力猛地弹开,整个人如同被一股无形巨力击中,不由自主地“噌噌噌”向后连退五六步,脚下的土地都被踏出深深的脚印,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耿青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眼中原本的疯狂也瞬间消散了不少。要知道,自己这一击可是从上而下,借助了自身重力与力量优势全力砸下的,可即便如此,对方竟能凭借架在后背的长刀轻松化解,还将自己震退。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惊叹:“好强的内力!此人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建州女真第二高手。”此刻的耿青,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心中对这场战斗的凶险程度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然而,吉真哪会给耿青留更多思考的时间。在他看来,耿青这一击虽来势汹汹,却也让他摸透了几分对方的实力,见对方不过只有这点“成色”,吉真瞅准时机,瞬间展开反击,如同一头饿虎,朝着李欢飞扑而去。

李欢见吉真如疾风骤雨般朝自己攻来,心中一紧,赶忙提枪上前支援。他双手紧握长枪,在腰间快速旋转了三百六十度,使得枪身带起一阵呼呼风声,紧接着,将锐利的枪尖对准吉真心脏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去,那架势仿佛要将吉真一举刺穿。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李欢大吃一惊。只见吉真在半空中竟如同一道鬼魅,灵活地扭转身体。

只见吉真肚子猛地一缩,整个人如同灵活的灵猴,巧妙地躲过李欢那致命一击。紧接着,他的身体在空中急速反转一圈,犹如一阵黑色的旋风。随后,他单手稳稳撑地,臂弯顺势一曲,借助手掌与地面的摩擦力猛地一推,双腿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最后竟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耿青的附近。

刚一落地,吉真便不由分说,双手高高举起长刀,对着耿青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快速劈砍。那长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道道寒光,速度之快,让耿青只觉眼前刀影闪烁,只能看到刀的残影,看得他一阵眼花缭乱。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耿青一时间竟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下意识地连连后退,试图寻找一丝喘息的机会,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李欢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生怕耿青有个闪失,赶忙加快脚步追了上来。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朝着吉真连连戳去,枪枪直奔要害。吉真见状,不得不暂且停止对耿青的疯狂攻击,迅速转身,将目标对准李欢,手中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试图抵挡李欢的凌厉攻势。

好不容易能缓上一口气的耿青,低头看向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如潮水般翻涌。他的眼神越发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暗沉。紧接着,他再次缓缓抬头,原本清澈的双眼竟再次变成了骇人的红色,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疯狂与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毁灭。此时的耿青,已然被内心的怒火彻底吞噬。

“耿青,别愣着了,赶紧动手啊,我快扛不住了!”李欢一边艰难地抵挡着吉真的攻击,一边气喘吁吁地朝耿青喊道。此刻的他,完全处于防守态势,被吉真逼得节节败退。说来也巧,兴许是吉真这段时间逃亡太过疲惫,又饥肠辘辘,手上的力气时常不受控制,使得一些攻击绵软无力,否则就凭吉真建州女真第二高手的实力,李欢恐怕早就支撑不住,命丧当场了。

李欢眼角余光瞥见耿青呆站在一旁,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若不是为了照顾情绪不稳定的耿青,他何至于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现在倒好,自己被拖入苦战,耿青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在一旁发呆,这怎能不让他又气又急。

耿青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宛如木雕泥塑一般,对李欢急切的呼喊充耳不闻。

就在李欢与吉真全神贯注、酣战正烈之时,耿青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啊!!!杀杀杀!”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犹如平地惊雷,瞬间将正激烈交战的李欢和吉真惊得浑身一颤。

吉真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对方到底怎么了,耿青已如发了狂的野狗般凶猛地扑了过来。然而,耿青接下来的举动,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不禁一愣。只见耿青对吉真迎面而来的攻击全然不顾,径直冲上前去,一口狠狠咬在了吉真的胳膊上,那架势仿佛已丧失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攻击本能。

耿青全然不顾肚子已被吉真的长刀无情捅穿,整个人像是彻底失去了痛觉一般。成功咬中吉真胳膊后,他松开牙齿,紧接着竟再次张嘴,一口狠狠咬在吉真的脸皮之上。那场景,残忍得令人不忍直视。

“啊!!!”吉真口中爆发出杀猪般的惨烈惨叫,整张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盛怒之下,他瞬间就要翻转长刀,想要狠狠搅烂耿青的肚子,以解这切肤之痛。

可李欢并非无能之辈,尽管看到耿青被捅伤的瞬间大惊失色,但多年身为战士所培养出的素养,让他迅速反应过来,深知此刻绝不是关心耿青伤势的时候,当下第一要务,是必须将吉真除掉,否则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于是,李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过人的反应速度,第一时间挺枪而出,那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刺穿了吉真握着长刀的右手。

吉真遭受这般剧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疼到失去了知觉。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想要再朝耿青动手时,才惊恐地发现右手已被李欢刺穿,整条手臂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手抬起来。

此时,有耿青如疯了一般,不要命地压着吉真,李欢这边的行动也好办了许多。他看准时机,居高临下,双手紧握长枪,朝着吉真的肚子疯狂地捅刺。一下又一下,长枪如雨点般落下,不一会儿,吉真的肚子上便布满了无数透明窟窿,鲜血汩汩流出,将地面染得一片殷红。

见到吉真彻底没了反抗能力,李欢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持枪撤离到一旁。他心里清楚,此刻杀红了眼的耿青已完全失去理智,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李欢实在害怕杀疯了的耿青会连自己也一并攻击,只能先保持距离,警惕地观察着耿青的动向。

此刻的耿青,就像完全被恶魔附身一般,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正如他之前所扬言的那般,只见他迅速捡起吉真因受伤掉落的长刀,眼神中满是嗜血的疯狂。紧接着,他对着已毫无反抗之力的吉真,展开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屠戮。长刀在他手中疯狂挥舞,一下又一下,以一种极其凶残的方式将吉真大卸八块。

滚烫的血液如泉涌般溅射而出,溅洒在耿青的衣服上、脸上和手上,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可怖的血红色。而耿青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令人胆寒的狞笑,那狰狞的面容,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此刻站在一旁的李欢,看着这般模样的耿青,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与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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