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来了，大堂的万兽标识不亮了。”
“节后上班第一天太不体面了！”
“我去修一下哈！”
面对欧阳莫菲关于裁员问题单刀直入的发问，心中有鬼的胡强自然不肯接招，便随口找了个如上的理由强行转移话题。
却不知，这借口又和唐海星撞车了，让他的表现显得十分蹩脚。
唐海星本就准备去干这活，见状连忙起身道：“胡经理我去吧，您忙。”
心虚的胡强哪会答应：“不用不用，我去！”
“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写辞呈？”欧阳莫菲冷不丁插了一句。
胡强闻言，下意识反驳道：“谁说的？我们明明……”
话说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忙改口道：“都很棒！你们赶紧写这个月的工作计划！”
说完，他怕再次露出破绽，二话不说直接离场。
殊不知，这心虚的表现让其他人越发把事情往坏的方向去想。
胡强离开破事部后，并没有依言去修大堂的万兽标识。那只是他为了躲避话题随便找的借口，包括他在内，压根没人当真。
此外，他出来匆忙，身上没带工具，想修也没办法。
正当胡强愁着不知道去哪儿时，忽然接到了丽萨的电话召唤。
于是，他二话不说去了第三事业群总监办公室。
到了地方，丽萨稍作客套便开门见山：“强尼，这次裁员事件，你们迫事部虽然因为我的据理力争和领导的全方面考虑，逃过了一劫。”
“但这件事给我提了个醒，那就是你身为经理在裁员这件事上似乎没什么经验。”
胡强：“……”
裁员这种事也要讲经验？
不是没遇上最好吗？
丽萨似看出他的想法，笑着道：“当然，这种事没遇上最好。可现在的大环境你也知道，咱们集团这么大的企业都需要断臂求生，以后情况难保不会更糟。”
“裁员的事，你说不准还会再遇上，所以趁着这机会我想让你跟着学习学习。”
“看看面对裁员，一个合格的管理层该怎么应对。”
胡强闻言觉得这事有点怪怪的，但能有机会学习是好事，于是欣然答应。
两人这边刚把事定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进！”
准许声落下，门被推开，来的是兰尼。
他看了眼胡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对丽萨汇报道：“丽萨，大卫不肯走，还把自己和办公桌绑在一起。”
丽萨眉头一挑，暗道来得正好。
她刚说让胡强跟着学习怎么处理裁员，结果兰尼立马就凑过来送案例了，这真是妥妥的想打瞌睡来了枕头，对方不愧是自己的心腹。
心中赞许，丽萨表面却一脸不耐：“这种小事都要来问我？”
随即，她冷酷地给出处理措施：“让保安连人带桌子都给扔出去不就行了！”
胡强心中一惊，暗道这处理方法有点不近人情。
兰尼犹豫道：“那桌子挺大的。”
丽萨抬头横了他一眼。
兰尼瞬间会意：“我来处理！”
说罢，他迅速退了出去。
丽萨转头看向胡强：“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处理方式不近人情，太冷酷了？”
胡强下意识点头，转瞬又连忙摇头。
丽萨见状也不在意，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和飘飞的雪花，她幽幽道：“我还记得我裁掉的第一个人。”
“他是个小男生，他也很努力，可就是达不到公司的要求！”
“裁他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但后来我渐渐习惯了。”
“昨天，我亲手裁掉了跟了我七年的秘书。”
胡强一开始见丽萨伤感地回忆往昔有些触动，听到最后的消息却大为震惊。
跟了自己七年的人，就这么裁了？！
这也太……
丽萨对此似有所料，转头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苦涩一笑，而后用无奈和严肃交杂的复杂语气道：“强尼，这就是现实，我们很多时候没得选。”
“唯一能做的，就是拥抱变化。”
“以后如果你真遇上裁员的事，必须学会冷酷应对。”
“不然，到时候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说到这儿，她目光微微闪烁，以假设举例道：“比如这次，如果迫事部也在裁员名单上，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吗？”
胡强摇头。
丽萨严肃地说出答案：“要么，你们所有人一起滚蛋。要么，按百分之十五的比例走，由你主导、兰尼辅助，从你们部门八个人里裁掉一个。”
胡强打了个寒颤。
丽萨的话有点吓到他了。
第一种选择他铁定得丢饭碗，这是万万不能的。他上有老下有小，还背着房贷，就指着这份工作过活。要是没了工作，在目前的大环境下，他一家人百分百要坐蜡。
第二种情况稍好，但稍一细想，他又感觉百般为难。
部门里必须裁掉一个人，裁谁呢？
胡强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
丽萨见状，觉得差不多了，便道：“行啦，我这边心理辅导就到这儿。你接下来跟着兰尼去实地观摩一下，看看他是怎么临场应对的。”
“等观摩得差不多，就找他取取经。”
胡强被丽萨假设的局面弄得有点脑子疼，闻言连忙点头答应，而后离开。
……
与此同时，破事部里。
沙乐乐拿着一副望远镜站在梯子上打探情况，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数：“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点五，三十八点五……”
下面扶着梯子的孟南柯一愣。
三十七点五，点五？
“乐乐，人不是一个一个的吗？怎么冒出一个点五来了？”他诧异地问。
沙乐乐回答道：“别人都是抱着纸箱走出去的，第三十七个人是趴在办公桌上被人抬出去的，体积比较大，可能他的个人物品比较多。”
孟南柯和其他人这才恍然。
苏克杰看着手里的发糕沮丧道：“饭没吃几口，人都已经开掉快四十个了。”
金若愚搭茬道：“某想到裁员还有助于减肥。”
欧阳莫菲端着杯子走过来道：“听说好几个部门都被裁撤了一大半，应该快轮到我们了。”
闻言，金若愚叹了口气。
庞小白见状宽慰道：“别那么悲观嘛，咱们可是全集团存在感最薄弱的部门。自从搬来夹层之后，就没几个同事来串过门。”
苏克杰认同道：“现在这个时候，存在感弱可太重要了！”
说着，他提议道：“这几天我们都苟起来，不串门、少上楼、上下班爬通风管道。等这次风头过去，风平浪静了我们再出去。”
沙乐乐闻言，噌噌噌下了梯子，准备往库房跑。
孟南柯拉住她疑惑道：“你干啥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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