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也不觉尴尬，哈哈笑着:“叔，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咱村里人都这么说。”
倔老头儿不再理会老板娘，因为进屋就看见了曹德胜哥几个也在。
“小伙子，你们咋过来了？真是巧了，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
昨天他在市场蹲到天黑，才卖出四箱柿子，今早起来就去村里种柿子的那几家，商量批发柿子的事。
别看老头倔，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他不爱去市场卖，给别人做思想工作也相当到位，
今年柿子丰收，满市场都是柿子，咱们这么零卖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都卖不完，我昨天在市场蹲一天，五毛钱一斤才卖二百斤柿子。照这么算，在市场上卖半个月，除去了往返车费和吃饭钱，算下来还不如坐在家里直接把柿子开出去了。
种植户也点头同意倔老头儿的说法，可是他们柿子的产量太少，一家二三千斤，批发商根本就不来。
倔老头儿把曹德胜要过来收柿子跟大家一说，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批发和零售只差一毛钱，三千斤才差三百块钱，谁愿意天天去蹲市场着急上火还遭罪呢！
倔老头儿家里没电话，他才来卖店要给曹德胜打电话。
老头儿高兴:”走，我领你们去各家看看货，看我老头子吹没吹牛。”
倔老头领着哥仨挨家验货，比批发市场上的柿子成色都好。曹德胜和曹德发不敢耽搁，当场跟村民敲定价格，以每斤三毛八的价格收购了四万斤。
临走时曹德胜多给倔老头一百块钱。这么大岁数，帮着忙前忙后，一百块钱当是酬谢金了。
老头儿倔脾气又上来了说啥不要，“我老头是看你们小伙子不错，才愿意帮忙。你们也太瞧不起了我王老倔了，是不诚心拿我当朋友是吧！”
曹德胜看老头真急眼了，也不好再给，心里想着往后有机会过来时，给老爷子带点家乡的礼物。
装完柿子已经傍晚，曹德胜决定再回老姨家住一宿，第二天哥俩再往家返。
吃过晚饭，哥俩也没和老姨杨清多聊，因为明天要起早往家赶，便早早洗漱完躺下了。
躺在床上的曹德胜想到马上就能回家见到王英，兴奋得睡不着，他想媳妇想的嘴都起泡了，已经离开家四五天了，这丫头也不知道在家忙些什么，除了到江城他给王英打过一个电话，再没和媳妇通过电话。
他手机一直带在身边，就盼着媳妇给他打个电话。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曹德胜越想越委屈，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对他太冷漠。他刚离开家时，小丫头的眼圈还红红的，一转身就把他给忘了。
曹德发被身边的曹德胜翻来覆去一折腾，也睡不着了。
从床上坐起来:“小五，你买的烟还有吗？”
曹德胜头也没抬，指了下衣架上的衣服。
“兜里呢。”
曹德发下床掏出烟，走到窗边把窗户微微开一条缝，倚在窗边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来。目光怅然，看着窗外深不可测的夜景久久不能回神。
曹德胜看着四哥靠在窗边，形单影只，落寞伤感。忽然感觉王英不给他打电话也没什么了，最起码王英还在他身边，只是小别。
当你正自爱自怜有悲观情绪的时候，一转头发现还有一个比你更惨的，那绝对是一种安慰。
曹德胜皱了皱眉，对着还在窗口继续吞烟吐雾的曹德发说了句:“少抽点烟，伤肺！”
曹德发目光幽远:“小五，你说，你嫂子还能回来吗？”
就知道四哥在想这事，曹德胜坐起身，下意识咳嗽两声，屋里通风不好烟味很浓。
“明知道离不开人家，为什么还要离婚？”而且离得那么干脆果断，让他们都始料不及。
曹德发苦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离婚，让她陪着我受苦吗？……我不配！”
曹德发态度消极，让曹德胜很无奈。别看四哥在人前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只是不想把自己的痛摆在人前罢了。
一个人躲在暗处舔舐伤口消化悲伤的人，更让人看着心疼。
“你太不了解我四嫂了，她是因为你没钱，才和你离婚的吗？她是害怕跟你吃苦吗？她害怕的是你不思进取沉迷赌博，过着一辈子都没有希望的日子。如果你戒不掉赌，就是捧一座金山给她，她也不会回来。”曹德胜说。
曹德发讶异回头，在他的认知里，小五应该是最不懂得女人的。却把他和高艳玲的婚姻看得如此通透。
尽管曹德发不想承认，但追根溯源是他没有重视自己的这段婚姻，更没有精心去维护它，总以为女人结了婚，为他生了孩子，就不会再离开他了。以为只要他对婚姻忠诚不出轨，高艳玲就会无限度的容忍他的缺点。直到他的信任度在高艳玲那消失殆尽，他才幡然醒悟。
曹德发追悔莫及，如果他能早一点儿明白，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看小五婚后的生活，幸福得叫人羡慕。
他猛的掐灭烟，三两步蹿到床边，看曹德胜就像看一个救星，既然小五那么懂女人……
“小五，帮哥想想，哥应该怎样做才能把你四嫂追回来。”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高艳玲那天哭着求自己放过她，让他负罪感爆棚，他又怎能去离婚。
妈的，曹德发低咒了一声，娘们儿要是狠起来比男人的心都硬。
曹德胜撩了下眼皮:“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现在不单要戒赌，连烟和酒都要戒了，才更能体现出你悔过自新的诚意。”
刚才四哥像个大烟筒似的，灌得满屋子都是烟雾，到现在曹德胜都感觉身体缺氧，嗓子不舒服。
“小五，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明天就戒烟戒酒。”曹德发虚心受教。
他们家顶数小五聪明，听他的准没错。现在别说让他戒烟戒酒，如果戒饭不死人，他都能戒了。
只要高艳玲能回来继续跟他过日子，他求爷爷告奶奶，给高艳玲跪地磕几个响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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