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老远，宋桂芳就迎过来。
“德成，我还在家等你呢，咋才回来？”
曹德成笑呵呵的拎着饺子，
“我在妈那吃了，还给你打包回来一盘。”
宋桂芳的注意力哪在饺子上，注意力全在曹德成的腿上，目光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着曹德成的腿。
“德成，你往前走几步，我瞧瞧。”
曹德成得意的在媳妇面前稍稍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几步。
宋桂芳在旁边一阵欣喜。
“停，停，德成，你快停下来，你这腿也不瘸呀？”
曹德成停下来，扶着媳妇的肩膀，整张俊脸凑近媳妇，说道:
“那是我逗你玩儿的。”
被曹德成这么暧昧的看着，虽然是自家男人，宋桂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曹德成看着自己媳妇变成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喜欢的不得了。
拉起宋桂芳的手:“媳妇，咱俩在道上溜达溜达。”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道上慢慢往前走。宋桂芳还有些不放心曹德成的腿。
劝道:“德成，你慢点走，别累着！”
两个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离家很远。
宋桂芳抬头一看，都走到村边姚寡妇家了，心里顿时别扭起来。
虽然姚寡妇嫁人了，这所房子已经没人居住。但宋桂芳就是看着不舒服。
“德成，我们回家吧！”
曹德成还沉浸在双腿能走路的兴奋中。
回了媳妇一句:“行。”
俩人扭头刚要往回走，姚寡妇家的门忽然开了，吵吵嚷嚷的从里面走出几个人。
曹淑娟走在最前面，步子有点儿急，她面色疲惫，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儿，身后跟着一个精瘦的矮个男人。
那男人追赶着曹淑娟的脚步，边走边抱怨。
“你这女人还有没有点儿良心，我为了你们娘几个弄得倾家荡产，你竟背着我偷偷回来卖房子。
幸亏我来的及时，不然这卖房子钱你是不是一分都不想往外拿了。
曹淑娟，我告诉你，卖房的钱你赶紧给我拿出来还饥荒。
你那个病儿子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你就别想着给他看病了，再有一所房子也不够他花的。”
男人跟在曹淑娟身后絮絮叨叨，听得曹淑娟心烦意乱。
曹淑娟随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正欲加快脚步甩掉后边跟着的男人，猛然间看见站在道上的曹德成和宋桂芳。
曹淑娟脚步一顿，目光惊诧的看着曹德成。
“德成！”
她张了张嘴，目光停滞在曹德成的一双腿上，半晌才恍惚回神。
“德成，你的腿好了？”
再一次见到曹淑娟，曹德成以为自己会恨极了她，或者是控制不住的心痛。
然而让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还是这张温婉的脸，还有那一声轻柔的“德成”。他竟毫无感觉。
整颗心就像褪去的海水一样，无澜无波，无悲无喜。
此时的曹德成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当初错的有多离谱，所行的那些事，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他微微翘了下嘴角，声音淡淡，不带一点情绪。
“好了，没有残废。”
曹淑娟默默的看着他，没再说一句话。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看在宋桂芳的眼里，曹淑娟眼神里流淌的是自责，或是祈求曹德成的原谅。
她紧张地捏了下曹德成的手。
“德成？”
这女人道行太高，看见曹德成就换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真有点儿害怕，曹德成见到她会心软，两人再旧情复燃。
曹德成偏过头，温柔的看了一眼媳妇，这才是他相濡以沫，能与他荣辱与共的结发妻子。是他一辈子的归宿。
他紧了紧抓着宋桂芳的手。
“媳妇，你是不是饿了，我陪你回家吃饺子。”
说完，没有一丝留恋的拉着宋桂芳，慢慢往家走去。
背后传来那个精瘦男人，对曹淑娟的怒骂声。
“臭婆娘，咋不走了，是不是看见旧情人走不动道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出门就想勾搭男人。”
跟在曹淑娟身后的精廋男人，就是曹淑娟嫁的木匠
刚才他就听见两个女人口中喊的“德成”。
曹德成和曹淑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男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臭木匠，你在胡说些什么？”
曹淑娟忍无可忍，终于发怒了。
“臭婆娘，我胡说，你看看你刚才那发浪的眼神，还说不是要勾引人家男人。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人家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赶紧收起你的小心思，乖乖跟我回去过日子，现在除了我，没人能看得上你。”
曹淑娟没再吱声，木匠说的没错，曹德成已经彻底厌弃她，看她的眼神与路人甲，路人乙没什么区别。
曹淑娟自我嘲讽的笑了，她费尽心机设下的网罗，最后被困住的竟是她自己。
原来，曹淑娟自从得知曹德成瘫痪的消息，
就想着离曹家人远远的，她害怕曹德成离婚后再来纠缠她。为了逃避曹德成，才匆匆与邻村的木匠结婚。
小木匠大她几岁，虽然长得没法跟曹德成比，但人又能干又老实。听说家里还有点儿积蓄，曹淑娟以为自己嫁过去只能享福，不会遭罪。
没想到刚嫁过去没多长时间，小儿子姚刚就得了白血病。木匠还不错，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小儿子看病，最后不够还在外面借了不少的钱。
钱也花光了，好在姚刚的病也得到了控制，然而，让曹淑娟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痛苦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木匠在外人看来为人能干，老实忠厚，但他却有一个致命的癖好，喜欢性虐待。
自从曹淑娟为儿子看病花掉了他的钱，木匠就开始真形毕露，每晚都折磨得曹淑娟痛不欲生。
由开始无节制的房事，到后来的掐捏啃咬，曹淑娟常常被木匠折磨得遍体鳞伤。
这些伤外人看不见，她也无处诉说。因为儿子要看病还得靠木匠给她拿钱，她也不敢声张更不敢离开木匠。
曹淑娟只能默默忍受木匠非人的折磨，无可奈何的屈服在木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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