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林默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那些缠绕在创生之树根须上的永恒之毒，此刻竟被一点点转化为纯粹的能量。
漆黑的毒素在金色根须中流动，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却又被某种神秘力量硬生生分离。
“这不可能...”葬渊剑灵的声音充满震惊，“永恒之毒怎么可能被...”
林默没有回答。
此刻他的意识沉入丹田，看到创生之树残枝正在贪婪地吸收那些毒素。
每吸收一分，残枝上的裂痕就愈合一丝！
更奇妙的是，那些被吸收的毒素在树根深处凝聚，渐渐形成一滴漆黑的液体。
那是被提纯到极致的永恒之力！
可见，创生之树不仅能吞噬万物，还能解析其本质！
随着毒素被不断转化，林默胸口那个恐怖的掌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皮肤下的黑色蛛网状纹路逐渐变淡，最终完全消失。
与此同时，先前吞噬的四大护法本源也终于被完全炼化。
“咔嚓——”
体内传来清晰的碎裂声。
林默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圣域三重巅峰的壁垒被轻易冲破，直接踏入圣域四重！
更惊人的是，林默的灵力中开始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永恒气息，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葬渊剑突然剧烈震颤：“小子，你的眼睛...”
林默抬手凝聚出一面水镜。镜中的自己双眼竟然变成了左金右黑的异色瞳，与冥主恰好相反！
“有趣。”林默轻轻抚摸眼角，“看来这永恒之毒，反倒成了我的机缘。”
葬渊剑灵惊叹不已，这小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胎！
“你极有可能成为无数年来，第一个突破永恒境的。”葬渊剑灵完全不吝赞美之词。
林默目光一闪，“怎么说？”
葬渊剑灵叹道：“自从上古时期封魔之战后，所有永恒境强者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整个余烬世界，都没有了永恒境强者。”
“换言之，永恒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顿了顿，又道：“冥主困在半步永恒境界无尽岁月，可以说是最接近永恒境的，但始终差了那么一步。”
“而你，仅仅是圣域境四重，便有了永恒气息。”
“如果余烬世界还有人能够突破永恒境，必然是你。”
林默对葬渊剑灵的这番说辞，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他却有个很大的疑问，皱眉问道：“这么说来，永恒境并非全部死光死绝了，而是还有始终的？”
葬渊剑灵道：“失踪跟死亡，并没有区别。”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始终不出现呢？”
林默却不这么认为，但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于是便转移话题道：“我要去一趟巡天司。”
葬渊剑灵问道：“做什么去？”
林默轻描淡写道：“幽都冥主既然已经现身，不将其除掉，始终是个麻烦。”
闻言，葬渊剑灵的灰白眼珠中闪过一道锋芒，“虽然你已经有了永恒气息，但跟半步永恒的冥主比起来，还有差距！”
“更何况，刚刚经历了一战，纵然你做出了突破，也绝非冥主的对手！”
林默耸了耸肩，“所以，我才要去巡天司找帮手。”
顿了顿，接着说道：“冥主肯定想不到我敢这个时候出现，完全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葬渊剑灵淡淡道：“即便让你无声无息的偷袭，也没用。”
林默玩味一笑，“事在人为。”
……
三日后，巡天司总坛。
正在等待消息的慕清明，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下意识的猛地抬头，看到大殿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林默？！”
司主不禁露出惊容。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青年不仅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气息更是深不可测。
换言之，林默又做出了突破！
圣域九重天，一重一登天！
然而，对林默而言，却完全不是这样！
甚至，林默在圣域境做出突破的速度，比在真魂境还要恐怖！
更令她震惊的是，林默那双异色瞳孔中流转的力量，让她这个圣域八重都感到一丝战栗。
“我需要帮手。”林默开门见山，“围杀冥主。”
慕清明瞳孔骤缩，“你疯了？那可是半步永恒！”
“正因如此，才要趁现在。”林默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刚施展过永恒之力，必然处于虚弱期。”
司主大惊，“如此说来，你跟他碰上了？”
林默点了点头，“差点没死。”
以司主的定力，也不禁娇躯一震。
面对半步永恒的冥主，林默居然能全身而退！
这小子的天赋和手段，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有可用之人吗？”林默问道。
司主沉默良久，突然拍案而起：“好！本座陪你疯这一回！”
当夜，巡天司最核心的密室内，六道身影围坐一圈。
除了林默和慕清明外，还有苏清羽以及三位常年隐修的圣域五重强者。
烛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凝重。
“计划很简单。”林默在桌面上勾勒出地形图，“我会主动现身，冥主必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届时...”
详细解释了每一步安排后，林默看向众人，“诸位若没有意见，我们立刻行动。”
众人神色凝重的重重点头。
……
当夜，幽都外围的废墟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残垣断壁间不时闪过幽绿色的磷火。
林默站在中央广场的断柱上，渐渐释放自己的气息。
“你确定他会来？”葬渊剑灵的声音透着疑惑。
林默的异色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不得不来。”
话音刚落，四周的温度骤降。
地面凝结出细密的冰霜，那些飘荡的磷火突然静止，就像被某种力量禁锢。
“来了。”林默握紧剑柄。
天空中的月亮突然被阴影吞噬，整个废墟陷入绝对的黑暗。
在这黑暗中，一道黑袍身影缓缓浮现，左白右黑的眼睛如同两轮诡异的月亮。
“小子。”冥主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你以为找来几个帮手，就能改变什么吗？”
林默望着凭空出现的冥主，玩味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三道身影同时从废墟阴影中暴起。
“动手！”
最先出手的是个满脸刀疤的壮汉，双拳缠绕着血色雷霆，每一拳轰出都带着虎啸之声。
这是巡天司“血虎”赵狂，以杀伐果断着称的圣域五重强者。
“封！”
第二个是位白发老妪，手中拐杖重重顿地，无数银色丝线从地底钻出，瞬间编织成一张遮天巨网。
“银蛛”孙婆婆，最擅长困敌之术！
最后出手的是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手中折扇轻摇，看似漫不经心，却有万千剑气从扇骨中迸发。
“剑书生”李无忧，可谓是林默之外，巡天司最年轻的圣域五重。
三人的攻势配合得天衣无缝，血色雷霆主攻，银丝巨网困敌，无形剑气偷袭。
这样的杀招，就算是圣域七重强者也要饮恨。
冥主却只是轻蔑一笑：“雕虫小技。”
右眼的漆黑突然扩散，一道黑色波纹荡漾开来。
赵狂的血色雷霆在接触到波纹的瞬间，竟然调转方向轰向了自己人！
“小心！”孙婆婆急忙变招，银丝巨网回防。
但还是晚了一步。
“噗！”
李无忧的折扇剑气全部刺入赵狂体内，而赵狂的血色雷霆则轰在了孙婆婆身上。
只是一个照面，三位圣域五重就自相残杀，重伤吐血。
“该死！”远处的慕清明脸色剧变，“是永恒逆转！”
林默瞳孔骤缩。
这种能将敌人攻击原封不动反弹回去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林默暴喝一声，葬渊剑闪电出击。
慕清明同时出手，双手结印，一道血色光柱从天而降，正是巡天司绝学“八荒寂灭”。
冥主终于动了。
左眼纯白光芒大盛，右手轻描淡写地一挥：“禁！”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血色光柱凝固在半空，林默的剑势定格在突刺的姿势，就连飘落的灰尘都静止不动。
唯有冥主能在这片凝固的时空中自由行动。
“先解决这些杂鱼。”冥主缓步走向重伤的三人。
“不！”苏清羽在远处拉满天音弓，一道金色箭矢破空而来。
冥主头也不回，随手一弹。
那支箭矢调转方向，直接洞穿了李无忧的眉心。
“李兄！”赵狂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起身。
冥主已经来到他面前，一脚踩碎了他的胸膛：“聒噪。”
孙婆婆见状，咬牙引爆了体内所有银丝：“老身跟你拼了！”
无数银丝从她七窍中迸发，化作一张死亡之网。
但这张网在接触到冥主前就诡异地枯萎了，像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你配吗？”冥主讥笑一声，手指轻点，孙婆婆的头颅像西瓜般炸开。
短短几个呼吸，三位圣域五重全灭！
“轮到你们了。”冥主转身看向林默和慕清明。
说话间，禁制解除，林默的剑势突然加速！
原来他早就预判了冥主的招式，故意保留了三成力道。
此刻剑锋上缠绕着一缕永恒之力，直刺冥主咽喉。
“嗯？”冥主略显惊讶，侧身闪避。
但这一剑只是虚招。
真正的杀招来自慕清明。
司主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冥主身后，手中多了一枚血色玉简。
“八荒血印，爆！”
玉简炸裂，恐怖的能量风暴将冥主吞没。
这是巡天司压箱底的宝物，足以重创圣域巅峰。
烟尘中，冥主的黑袍破碎，露出苍白的身躯。
右眼的漆黑暗淡了不少，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你们...找死！”冥主彻底怒了。
双手合十，左眼的纯白与右眼的漆黑同时亮到极致。
整个废墟开始扭曲，空间像破布般被撕开无数裂口。
“冥主已经触摸到领域的力量，小心！”葬渊剑灵尖叫。
方圆千丈内的一切都开始腐朽。
石块化为齑粉，金属锈蚀成灰，就连光线都被吞噬。
慕清明喷出一口鲜血，圣域八重的修为在这领域面前如同儿戏。
林默却站在原地不动，右眼的漆黑与冥主的永恒领域产生奇妙共鸣。
创生之树在体内疯狂生长，竟然在吸收领域的力量！
“怎么可能？！”冥主第一次露出惊容。
就是现在！
林默抓住这瞬息的机会，葬渊剑化作一道黑芒，直刺冥主左眼！
“噗！”
剑尖入眼，纯白的能量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
冥主发出凄厉的惨叫，一掌将林默击飞百丈。
就在这时，慕清明的气势暴涨，很明显是要发动最强一击！
冥主目光闪烁，冷冷道：“今日之仇，本座记下了！”
若让慕清明爆发出最强一击，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全身而退。
更何况，还有个不知深浅的林默虎视眈眈。
衡量利弊之后，冥主的身影化作黑雾消散。
在确定冥主走后，林默单膝跪地，大口咳血。
右臂扭曲变形，胸口凹陷，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慕清明长长的吁出了口气，缓缓收功。
苏清羽勉强支撑着来到两人身边，天音弓已经断成两截。
那一箭，耗尽了她的力量。
“你伤了他，冥主会不会死？”苏清羽声音颤抖得问道。
林默望向冥主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只是暂时击退。”
此战，巡天司以损失三位圣域五重的代价，才换了冥主一只左眼，最终远遁而去。
表面上看，这是一场惨胜。
但慕清明知道，他们创造了奇迹。
以圣域之躯，重创半步永恒！
林默望向东方，缓缓说道：“冥主应该会沉寂一段时间，趁他构不成威胁的这个空挡，我要回一趟东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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