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王期待的张大了嘴，等待着晶核的投喂，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从楼梯间爬上来的另一个人。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头一次用降落伞，不熟练，飘到二楼去了。”
清脆的女声，伴随着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赶了过来。
“没受什么伤吧？”荼舍看了她一眼，随口问切了一句。随后就直接说道：“你姐姐需要你帮忙。”
楚瑶冲着荼舍点头，她还是有点怕荼舍这个人。见到他在，楚瑶的步子略微放缓了些。但她还是来到了丧尸旁边。
“吼！”
丧尸王有些急切：“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不来这里，怎么控制你呢。”简言的声音重新变回刚才的温柔。只是这温柔里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丧尸王似乎不太合适了，我的第二人格又有些不符合实际。”
丧尸王在脑海中的回应里，罕见的带了一丝紧张：“当然不合适，我才是第一人格，你只是衍生出来的意识而已！”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维持着这种谎话也是蛮难得的。”简言笑道：“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孟先生。你好啊，孟凡书！”
丧尸王几乎是立刻回应：“什么孟凡书！？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外面的世界中，楚瑶已经将手放在了丧尸王的额头。
简言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不属于脑海中的精神力入侵了这里，这股力量很温柔，却能强而有力的抹去那些笼罩在自己意识上的模糊感。
随着楚瑶的入侵，简言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存在，而控制着自己，操控身体的模糊感则越来越弱。
“你们在做什么！”
脑海中丧尸王的声音也变了形，不再是女子的尖锐，被拉扯的有些粗糙。
“孟先生，我们只是在清除你留下的东西而已。”简言笑了。
“你现在把部分力量收拢起来，还有继续保留意识的可能性，继续和楚瑶以及我对抗的话，最后一丝保留的意识也会彻底消失。”
丧尸王的声音沉默了。可是那模糊感却依旧执拗的不肯消散。
简言叹了口气：“我个人还是很欣赏你对于战斗的理解。你现在收起你的意志，以后我们还是有合作机会的。”
“另外，据我所知，你在现实世界中的躯体已经被杀死了，作为丧尸的你也已经被提炼出了晶核，如果这一次你不把握住合作的机会，你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意识也会被抹消，天底下就永远没有孟凡书这个人了。”
“你是怎么察觉的！”丧尸王的声音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的尖锐，现在的他听起来就像一个男人。准确的说，他本来就是一个男人。
随着这句话的开口，简言清楚的看到在有些漆黑的空间里，眼前凝聚出了一个新的意识体。
这个人的模样和之前的丧尸完全不同，和自己也毫不相干，但确实是之前陷入幻境时见到的那个丧尸的模样。
“其实你隐藏的很好。”简言笑了笑：“说实话，谁能想到自己的身体里会突然多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意识呢？”
“你就猜到了。”孟凡书抬起脸，作为丧尸，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能直观的感受到他的心情很差劲：“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够细致？”
“从一开始，我就在你脑海里加强了我是你的丧尸人格的印象，为了避免被发现，我甚至从来不在那个精神异能者与你连接的时候出现！”
“是的，”简言点了点头：“你真的做得很细致。为了避免我发现你不是我丧失人格这个真相，你甚至催眠我，让我相信，没有你，我就失去了力量和大部分的速度。”
“说实话，我真的被你蒙骗了很长时间，甚至于深信不疑。”简言叹息道：“其实还是多亏了荼舍提议，去黑鸟监狱拿那批武器。”
“在驱车去黑鸟监狱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不断变弱。那个时候也许你已经开始入侵我的躯体了，是吗？”
孟凡书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但还是坦白：“没错。当我发现没有办法从意志上让你认可我，主动把身体让出来，我就假装被你困在了脑海里，实际上，一直在入侵你的身体。我做的也很顺利，甚至于差一点就成功了。”
“然而偏偏我们很快就遇到了那群变异的丧尸。在战斗过程中，我发现我以为我变弱了，变慢了。”
“但当我豁出一切去战斗时，我依然有可以和他们相媲美的速度和力量。这就与我的认知相悖。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有谁在让我产生：我失去了丧尸躯体力量的错觉。”
“原来如此！”孟凡书脸色有些狰狞：“我曾经模糊感受过你的怀疑！可是为什么我只感受过一次！为什么之后每一次我都没有再感觉到你对我怀疑！”
简言笑了笑，刚要开口。
孟凡书脸色突然一变：“我明白了！你主动找了那个精神系异能者！让她和你连接！你在她的脑海中思考！你主动中断了躯体中那部分的思维！”
简言笑着纠正他：“不是主动，是让楚瑶屏蔽。我本人还没有那个能力。”
孟凡书咬牙：“我早就应该意识到那个女人会是个祸害！我应该在能够控制你身体的时候先杀了她！”
“你不是也这么做了吗！”简言脸色微冷：“在我被幻境控制的时候！也就是你和你的幻境产生联系的时候！”
“你当时控制我做出攻击的动作，是想要利用我先杀了楚瑶吧！只是你没想到我能那么快挣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差点让我真的杀了她！”
“当时就应该杀了她！”孟凡书的脸庞有些扭曲：“都是她！毁了我的全部计划！”
模糊感越来越细微，孟凡书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的身躯变得有些虚幻。
“我是最早在你体内产生意识的！在你丧尸化之后，你只不过是一头只知道觅食的丧尸！明明这是一具为我准备好的躯体！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偏偏那个女人来了！用她的异能刺激你，让你重新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我为了不被发现，只能藏匿在你的脑海里！眼睁睁看着属于我的躯体，被原来的意识占领！它还在不断发展壮大，挤压着我的生存空间。”
简言顿了一下打断他：“我很好奇。当时的你已经产生意识了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你，不主动下手，先除掉楚瑶呢？没有她，我可能也就没办法彻底拥有自我意识，重新变回人类。”
孟凡书脸上闪过挣扎，可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反正在你的空间里，我说谎你也能感知到。”
“那个时候的我，也是一个不完全的意识体。当楚瑶不再赋予你思考的能力，这本来可以成为你和她最脆弱的时候。”
“可我意识不到这一点。作为丧尸的我想要变强。所以我不停的杀丧尸，吞晶核，偶尔被你的意识取代，那个时候就是你作为丧尸，吞晶核变强。”
简言听着孟凡书的话，感知着他的情绪，这家伙说的的确是真的。
随着脑海中的模糊感越来越弱，简言对于脑海中的掌控力越来越强，她能清晰的感知到眼前的一切，甚至包括这个虚拟的灵魂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两个能进化到四级。”简言接着孟凡书的话说下去：“变成四级以后，我的变化是和楚瑶连接之后意识更加完整了，而你的变化是拥有了真正完备的思维。”
“那个时候的你根本就斗不过我。只是因为你身旁的那个异能者！”
孟凡书脸上闪过不甘心：“如果说我的意识发展已经到了二十，那么你最多只有五！可偏偏那个异能者能给你增幅到五十！我完全不是对手！只能尽量找机会！”
“我被抓进实验室的时候，苏醒过来的，是你的意识吧。你怕被发现，所以拒绝连接。你想要逃离，所以不停的攻击他们。”简言想起之前在实验室，这家伙害得自己被捆在了实验台上。
“没办法，你当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我意识飞速增长，我如果再不抓紧机会就会被你吞噬了！”
孟凡书叹了口气：“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可惜最后还是被你关进了意识空间。”
“但是你从来都不会就这么认命。”简言笑了笑：“你意识到，在意识层面上，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很聪明的选择诱导我。曾经你真的成功了，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确实仇视人类。”
“那我到底是哪里漏了马脚？”孟凡书不甘心的看着简言：“总要有个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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