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采嘴里还塞着一口果肉，含糊不清地继续点头：“嗯嗯，很好吃。”
果肉脆爽，甜而不腻，确实很好吃。
丽娅道：“外面不远处有一片碧果树林，您若喜欢的话，可让白祭司带您去摘。”
“白祭司？”慕采问道：“是白羽哥哥吗？”
丽娅点点头：“对，是他。在人鱼族中，白尾一族多智者，祭司多是由白尾一族担任。”
慕采抱着果子，消化丽娅所说的东西。
白尾一族？意思是鱼尾和白羽哥哥一样是白色的一类人鱼吗？那墨川哥哥的黑尾呢？
似乎是猜到了慕采想问什么，丽娅继续道：“还有黑尾一族，武力值奇高，多为将，如墨川。”
慕采煞有介事地道：“嗯嗯，墨川哥哥很厉害。”
能一尾巴拍碎大石头的呢！
丽娅：“在之前，上一任祭司是白羽的父亲，主祭祀，问卜。上一任将军则是墨川的父亲，主战事，保卫人鱼一族的领土。”
慕采的眼里满是崇拜：“哇~”
丽娅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不自觉笑出来。
慕采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姨姨，你知道白羽哥哥和墨川哥哥的生长速度为什么这么快吗？明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只比我大两岁的，但现在他们看起来比我大了十多岁了。”
她担心这种情况会影响到白羽和墨川的身体健康，但又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答案，只能问眼前这个她第三个认识的族人。
丽娅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看着慕采茫然的表情，还是说了出来：“是因为那个营养舱。”
慕采更疑惑了：“营养舱？可是那不是治病的吗？”
营养舱是一种治疗仪器，在医院常被用于给昏迷的病人提供足够的营养。
丽娅点头又摇头：“营养舱确实是用于治疗，但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封冻。”
慕采：“啊？”
小人鱼满是困惑。
丽娅：“使用者会先给营养舱中补充足够的营养，并可以自己设定时间，在躺进去之后，营养舱会自行封冻，直至使用者设定的时间到来才会解除封冻。”
“在封冻期间，营养舱内的使用者的年龄、外貌乃至身体机能都会停留在营养舱启动的前一秒钟，在营养舱解除封冻后，使用者仍旧是躺进去之前的样子，但之后会加速衰老。”
慕采呆呆的：“加速衰老？”
“就像大部分人从青年到中年需要二十几年，而封冻后的人只需要十几年，甚至更少的时间。还有严重的，短短的十年中，封冻后的人会直接从少年步入中年，相当于正常人的三十年或四十年。”
慕采逐渐颤抖起来：“那白羽哥哥和墨川哥哥，他们......”
丽娅：“对，他们就是封冻者。”
在那场覆灭人鱼族的战役中，人鱼族的王挑出了一部分人鱼进入由人类主和派提供的营养舱内，希望他们能在遥远的未来重现人鱼族的辉煌。
白羽和墨川是被他们的父亲送进营养舱的，当时，他们只有五岁。
丽娅似乎回想起了那段残酷的时光，她的家人、同伴、伴侣一一死去，最后轮到了她的王和王后。
那一群象征着杀戮和掠夺的人类冲进了王的寝宫，至此，人鱼族宣告灭亡。
“那您呢？”一道稚嫩的声音响在丽娅的耳边。
她垂眸看着紧紧盯着她的小人鱼，语气艰涩：“是的，我也是封冻者。”
或许可以这么说，现存的人鱼中，除了被那个神秘的存在带走的小公主，每一只人鱼都是在百年前的战争时期进入营养舱，之后经过了上百年的时间，在这个时代解除了封冻，从营养舱内爬出来，为了人鱼族的复兴而努力。
看着眼眶立刻红起来，忍不住掉珍珠的小人鱼，她抬手给小人鱼擦了擦眼泪：“您不必悲伤，生老病死不止是人类，人鱼也是逃避不了的。”
她语气淡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我已经多活了上百年，已经很幸运了。”
即使代价是被营养舱封冻之后，加速衰老，寿命是普通人的二分之一甚至更短。
但相较于早早死在战争中的其他人鱼，她也算是幸运的了。
但其间想了很多次，她觉得自己还是更愿意随王后而死，而不是像这样无望地等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毕竟在自己的家人、同伴、伴侣，甚至于其他族人全都死去的时候，她确实也没有什么活下来的动力了。
幸运的是，她等到了。
其他被封冻的人鱼也等到了。
丽娅望着慕采的目光满是希冀，还有其他慕采看不懂的情绪。
等慕采缓过来，她：“听闻您之前一直在联邦的陆家生活，和陆家的小少爷关系很好。”
她知道陆家，陆映寒的祖父就是给她们提供营养舱的人，也是人类主和派的领头人，倡导和人鱼合作共利，反对战争。而另一支主战派人类所倡导的是征服与杀戮。
虽然主和派最后还是不敌主战派，被其围堵、打压，最后溃不成军，但陆家祖父对人鱼族有恩。
知道小公主生活在陆家，她便没有急着将小公主接回来。
毕竟当时这里还是一片战后废墟，实在不适合小公主生活。
慕采忍着眼泪，抽抽噎噎地向丽娅诉说自己这几年的生活。
丽娅专注地听着，直到身体越来越疲惫。
她感觉到精神有些不济了，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眼睑下仍挂着泪珠的小人鱼，起身对慕采道：“您刚回来，先让白羽带您回去休息吧。等之后再熟悉其他。”
慕采看出她的倦色，乖巧地跟着走向门外，将要被白羽带走时，她转身抬头看着丽娅的眼睛：“姨姨，我明天再来看你。”
丽娅摆摆手：“小公主去外面玩吧，我有些累了，之后会休息几天。”
慕采不想打扰到她休息，只能点头跟白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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