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陌陌两人初相会（五）
念君走后，大殿内一时一片沉寂，倒是太子妃诸葛如筠没忍住，率先笑出声来，“这三弟妹倒是有趣得紧。”
“可不是嘛。”庆王妃薛敏佳笑着附和道。
太子龙靖庭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龙靖西的肩膀，语带感慨地说道，“方才之事，二弟莫要怪三弟才好，他其实，心里苦啊！”
“妻族显赫，他有什么可苦的？”龙靖西面色不虞，冷着脸轻哼道，一个浪荡子也敢给他脸色！
“二弟有所不知，三弟这几日虽是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内心愁苦。”龙靖庭上前在龙靖西身边低声说道，“这上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二弟难道没听说吗？你又何必在他伤口上撒盐，让他不痛快？”
“莫非传言是真的？三弟看起来可不是什么痴情之人。”龙靖西先是皱眉，后又神色莫名地轻笑道，“太子哥哥莫被他给骗了，到时候得不偿失啊。”那笑看着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
“二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龙靖庭俊脸微沉，寒声问道。
“太子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二弟先行告退。”龙靖西冷笑一声，便领着庆王妃离开了大殿。留下太子龙靖庭独自立于大殿之上，面色阴沉，目光冷冽。
皇宫宣政殿
龙靖轩刚一奉命走进宣政殿，一个青瓷茶杯便重重砸到了他脚边，应声而碎，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内侍总管李青墨对殿内随侍宫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如蒙大赦，急急退出殿外。
“你可知罪！”威严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意从大殿龙椅上传来。
“儿臣拜见父皇。”龙靖轩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武德皇帝的怒意，慢条斯理地朝武德皇帝行了一礼。
“逆子！你昨日所作所为是意欲打朕的脸面吗？”武德皇帝面带隐怒，高声喝道。
“父皇这话说的，儿臣实在是惶恐。”龙靖轩口中说着惶恐，脸上却是吊儿郎当的神情。
“你！”武德皇帝见他那无所谓的模样，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但武德皇帝毕竟是武德皇帝，他很快压制住怒意，叹了口气，轻缓了语气，说道，“朕知道这次赐婚委屈了你和月儿，所以你要求两妃同娶，朕准了，你要求给月儿凤冠霞帔，朕也准了。但你不该不顾礼制，以正妃之礼先迎娶了月儿，更不该故意推脱，不去将军府亲迎，甚至不和念君拜堂，你，你如此作为，让朕如何跟司徒将军交代！”
龙靖轩完全不顾武德皇帝的怒气，薄唇一勾，一脸嘲讽地嗤笑道，“父皇当日赐婚就应该想到有今日了，儿臣早已经说过，父皇让儿臣娶谁，儿臣会娶，儿臣也知道君命不可违，至于怎么娶，父皇管不着吧。”
“好！你很好！给朕滚出去！”武德皇帝似再也忍不住，急声怒喝道。
“儿臣告退。”龙靖轩也不以为意，自顾自行了礼，大步出了宣政殿。
武德皇帝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收敛面上怒色，重重叹了口气。
此时内侍总管李青墨从殿外走了进来，默默为武德皇帝递上一杯茶。
武德皇帝接过茶杯，轻叹道，“阿青，朕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您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靖王，王爷以后会懂的。”李青墨低声宽慰道。
武德皇帝轻呷一口茶，略带沉思的目光落在方才打碎的茶杯碎片上，许久，才低声说道，“那孩子，也是不易……哎，总归是朕亏欠了他，朕实在是，对不起婉儿。”
“皇上这些年的苦心穆贵妃在天有灵岂会不知，娘娘又怎会怪您呢？”
“朕的苦心？阿青，你不必替朕说话。”武德皇帝苦笑道，“朕的苦心，何尝不是朕的私心？这些年朕所做的，与其说是为了阿轩，其实终究还是为了她。可是她，似乎并不领情哪。呵，阿青，你说朕是不是很傻？”
“皇上，您别想太多。”
“朕不过突发感触罢了，连阿轩都成亲了，朕，真的是老了。这些年风风雨雨，朕，终究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夫妻离心，子女形同陌路，如今能说句知心话的，也唯有你而已。”武德皇帝低叹道，语气带着一丝苍凉。
“皇上，您正当盛年，何来年老之说？”
“古人有言：容颜未老，心已荒芜。确实如此，这么些年下来，朕累了。阿青，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一切都错了，错了……本不该如此的，朕与她，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武德皇帝低声说着，凤目之中满是哀伤疲惫。
“皇上……”李青墨看在眼里，心中不忍，只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武德皇帝心中之伤，他懂，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倾听而已。
话说念君急匆匆出了大殿，正不知往哪里去时，一个宫装侍女正好走了过来。
那宫装侍女一见到她，便上前来恭敬行了礼，道，“奴婢拜见靖王妃！皇后娘娘请靖王妃去凤仪宫一叙。”
“哦？皇后娘娘吗？”念君闻言，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后，便对着那宫装侍女道，“你前面带路吧，本妃随你去。”
“奴婢遵命！靖王妃请这边走。”宫装侍女说完，便领着念君朝凤仪宫走去。
刚到凤仪宫门口，就见萧如月已然站立在门口，与身旁的宫装姑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念君认得那位姑姑，是萧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好像叫紫鹃姑姑。
那位紫鹃姑姑似乎先察觉到念君的到来，她立马停了口，朝萧如月使了个眼色，然后远远朝念君行了一礼。
萧如月会意转身，含笑朝念君迎了上去，“王妃姐姐可来啦，皇后姑姑正等着姐姐呢，咱们快一起进去吧。”
说完，也不等念君回答，便热情地挽着念君的手臂，一起朝凤仪宫内走去。
念君也不以为意，就这么任她挽着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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