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为修者，到了入道中后期，想要登顶这座山峰，并不难。如果是宗师强者，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如果那些普通人知道这世界还有一群人可以随随便便的走上这珠穆朗玛之巅，不知道会不会立刻崩溃！”站在寒风之中，米衡轻声说道。
本来，这声音本该被周围的呜咽风声掩盖，但他在说话时动用了灵力，所以每一个字都极为清晰。
“可是并非人人都可以成为修者，就算成为了修者后，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卡在了闻道境界，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卡在了入道境界，真正能成为宗师的，少之又少！”夏江回应道。
他明白，米衡带着自己走出雪城，肯定不单单只是说一些这种感慨的话。
“是啊，有人卡在闻道，有人在入道寸步难行，但还有更多人，把成道便当做了尽头！”苦笑了一声，米衡说道。
听到这里，夏江微微一愣，等着米衡接下来的话，他明白对方想说的话绝对不止于此。
“人往高处走，但凡进入到成道巅峰的人，无一不想着前行进阶下一个境界。有些人是想要往高处走，还有些人是寿元将尽，想着突破成道便可以苟活一些时日。”
“但无论哪种，只要修行到成道巅峰，都绝不甘心止步于此。普通人，在面对金钱、情欲、权利等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尚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而修者想要让自身实力更上一层楼的欲望，丝毫不比普通人在面对钱权欲的时候低，甚至更有过之。”
迎着那狂烈到极致的寒风，米衡目视前方开口。
“但是，无论到达了成道巅峰的修者无论如何修炼，最终的结果都只是原地踏步，所以也就更加验证了成道巅峰便是终点的事实！”
夏江听着对方那莫名其妙的话，有些稀里糊涂，但还有些若有所思。
拥有人间神身份的他，比谁都清楚，成道绝对不是顶峰。
天上神仙有三清四御五老六司等等，战神一类的人物又有二郎神哪吒等人。
不说天庭，单单地府、水族、西天，这里面的一些鬼神，龙族海族，佛陀菩萨漫天罗汉金刚，哪一个的修为又能止步于成道？
当初在解忧门的时候，单单是孟萝莉使出的那一手，就不是成道可以打住，甚至那一指现在夏江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是一个成道巅峰的修者在面对孟萝莉时，对方那一指，恐怕可以瞬息之间就杀死一名宗师。
总之，那种力量几乎已经超过了夏江的想象，那是强于成道巅峰数倍甚至更多的力量。
揉了揉脑袋，甩开了脑海中的天马行空，夏江重新定了定神。
站在米衡的身后，夏江看着对方那略有些佝偻的背影，正色道，“所以，当初雪城那所谓的血洗之战中，你所受的暗伤早就已经好了吧。至于你现在身上的伤，除了前两个月在雪城中被长矛所伤，还有绝大多数暗伤，是妄想要突破成道巅峰时所受的隐伤？”
尽管夏江得到了扁鹊的全部传承，但以他目前的医道，也仅仅止步于普通人。
虽然在从飞沙院得到那炼丹手册后，夏江对于一些修者的伤病又多了一些了解，但这了解也只是停留自片面之间。
可哪怕这样，夏江也从米衡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寻常。
起初他还并不太确定，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后，结合今天米衡所说的话后，他便明悟了。
略有些意外的看着一眼夏江，米衡的神色中大有赞赏之意，他在犹豫片刻后，就点下了头。
“是，我身上的伤，的确大部分都来自于强行突破成道之事所受。这数年，我一共试图突破成道三次，第一次就在我即将要挣脱那层桎梏的时候，顿时感觉全身灵力溃散，差点从一个宗师变成普通人。”
“第二次，那灵力的溃散更加严重，甚至身上的灵力血脉全部收到的重创！”
“直到第三次，我感觉到寿元的加速流逝，仅仅在几分钟内，我的寿元便流逝了约有五六年之多。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试图冲击过成道了。”
米衡的话，让夏江彻底的陷入了沉思中。
当初在俄蒙交界处，那巨幕的主人，那精通炼器和阵法，名叫封伯庸的人，也试图冲击过成道之上。
甚至于在炼尸门内，童丞给自己的帛书，帛书上所画的人，似乎也在试图冲击成道。
可哪怕这几人的故事结合在一起，夏江也根本推测不出，到底有什么联系。
总之，突破成道失败的原因，五花八门。
“既然这样，那就别试图反抗了，修者本就是逆天而行，人类能拥有二百年的寿元，能够在挥手之间就取人性命，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了！”伸出手来，拍了拍米衡的肩膀，夏江面无表情道。
“古人不是说过，知足常乐吗？”
米衡意外的转过了身子，再次朝夏江身上打量了一番。
他的眼眶微微抖动了几下，其有些意外、疑惑以及不解。
半晌后，他在深吸了一口寒气，“你闭关的这段时间，我也了解了一些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你现在所说的这种话，可不像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无涯修者可以说出啊。”
“怎么？难不成米老城主真的把我当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的莽夫？”夏江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眯起眼睛说道。
从夏江说的这些话中，米衡自然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一个莽夫，反而心机比之一些精明的老人都不差多少。
“好好好，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可孤傲可谦虚。该血气方刚时便目空一切，该退步让却之时也毫不留恋，这份对于心性，哪怕是老夫我都望尘莫及啊！”米衡大笑了几声，旋即大声说道。
但明眼人都可以听出，米衡的话语中，似有几分悲切。
说完这句话后，米衡再次转过了身子，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可人总归有不年轻的那一天，中年之后老年之时激情退去。到那时就算是想重拾激情热血，也难了！刚才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想要提醒小友，该拼时，别留余力，也别给人生留下遗憾啊。”
“我的路还长呢。”挤出了一个笑脸后，夏江说道。
从米衡的第一句话说出时，夏江就感觉到了，对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朝他引诱着什么。
又似乎，想要在他身上打探一些关于突破成道的方法？
ps：今天还是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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