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花果山，在你成佛的一年后，就没有了！”大雕冷笑道，“当年你被授予佛位，传经书于唐，回来时还顺路去了一趟花果山。”
“那时候，花果山的确是佛门布下的结界阵法，你的猴子猴孙们也的确是可以在那里安然万世。但我记得，自从那次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去过花果山了吧？”
猴子的目光中，渐渐有了怒意。
大雕继续道，“你虽然没去过，但是我去过啊！那里，一片狼藉，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尸体。有猴子的，有其他妖怪的。虽然，我没有在那些尸体中看到你麾下的几员大将，但我相信，他们，应该也已经死了，而且是，死无全尸！”
“你？在激我？”孙悟空抬头，眸子通红！
“你可以觉得是我在激你，不过你要先听我说完！”大雕嘴角缓缓勾起，“你以为，把他们从生死簿上划去，他们就真的长生不死了吗？不……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生死簿上没有他们，所以他们死后，只能游荡人间，成为孤魂野鬼。
他们，会成为那些强大恶鬼的食物，甚至会成为一些鬼修的猎物。
哪怕他们有幸逃脱，未来无尽的时光中，他们也无法回到地府转世投胎！
这些，都是你勾出的那几笔所造成的，你那些死去的猴子猴孙已经已经恨透了你。
你，齐天大圣孙悟空，成了无数人敬仰的斗战神佛，可他们，却成为了你的垫脚石，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你……说够了没有！”一根绕着火焰的棍子，艰难从孙悟空的耳朵里掏出来。
几百年，他都没有掏出自己的棍子了！
“怎么？听不下去了？愧疚了？”大雕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笑意更加明显，“说到底，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妖而已，如果你花果山的那些手下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妖，当初还会不会怂恿着你做他们的王？”
“那些凡人中的王，还知道保护自己的子民免受侵害，可是你……堂堂妖王，啧啧啧~”
燃烧着炽烈火焰的金箍棒，被孙悟空拿在了手中，棍子的一头，指向大雕。
仿佛是从无尽幽冥地狱传来的声音，自孙悟空嗓子里发出，“你当真？想死？”
“不，我想让你看清楚一些东西而已！”大雕尽管脸上不在意，但身上已经是紧绷了起来。
但是，他不准备停下，而是继续说。
“你是妖，是一个惊世大妖，本来你是要成为所有妖的妖王，然后带领妖族和天庭灵山抗衡的。”
“但最后， 你却成为了这两方势力的傀儡棋子，表面上，你们是走西行之路，是取经换取大唐安康，造福世人！”
“可造福世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呢？是万万妖怪的死！”
“孙悟空，你是妖族的罪人，也是万世的罪人。这点，你可以不承认，但你却无法拒绝！”
“妖族的历史，是万物中最长的，比人族长无数倍，比仙佛长万年。但就是因为你，在西行路上斩杀妖魔无数，彻底覆灭了这世间的半数妖！”
“西行，造福了大唐，但却祸乱了整个妖族！”
“世人都说吃唐僧人可以长生，但真正的长生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吃唐僧肉长生本来就是一个阴谋，地府的生死簿不改动，就算是有人把唐僧吃了也不会长生！”
“但是那些妖，在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后，依旧前赴后继的想要吃掉唐僧。”
“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是你吗？是我吗？是唐僧自己吗？”
“不，是天庭和灵山，他们放出去这个消息，好让那些妖送上门，供你杀戮！”
“而在被你杀戮之前，他们之间，又不知有多少妖是自相残杀的！”
“唐僧对于他们来说是终点，只有从万千个妖中杀出一条血路，杀到唐僧面前，才有可能吃了他！”
“但是，唐僧面前有个你，这些妖，注定会因为吃唐僧肉而死在你手中！”
“那数百只妖，数千只妖，数万只妖！”
“你也是妖，但是你低头看看你手中，沾染了多少同族的血？”
“西行一路，你遇见过无数的妖，但是你有好奇过，为什么没有遇见过猴妖吗？”
“因为有人怕你多想，或者是怕你见到同类心软，所以便帮你除去了想吃唐僧肉的猴妖！”
“唯一出现的一次，恐怕只是六耳猕猴那一次，但是他，只是想抢了你的位置而已！”
“自从那时候，你就感觉到了成佛的好处。”
“之前，你不屑西行，不屑成佛。可后来，有同类想要抢走你不在乎的东西，自此后，你才开始了在乎。”
“你想，既然有人想要抢走我的位置，那么我的位置，肯定是个人人都觊觎的天大的好位置啊！”
“所以，你开始更加卖力的杀妖，更加卖力的杀自己的同类！”
“西行一路，你造就了大唐盛世，造就了天庭的除妖之苦，造就了灵山的布道之难。也造就了，发展了万万的年妖族的覆灭！”
“你啊，可真是一条仙佛的……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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