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之一也被苏乔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小时候皮，刚开始老喜欢欺负逗这个小师妹玩儿，后来等苏乔长大点，他就开始花式挨打，老实说，比起师父，和不怎么搭理他的大师兄，薄之一更怕这个小师妹。
苏乔眉头紧皱，直到身后熟悉的暖意包裹而来，沈修瑾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将那只手从薄之一衣领上拿下来。
苏乔浑身有点僵硬。
她听见沈修瑾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幽幽传来：“所以，跟我结婚，也是你能活下去的条件之一……是么？”
他以为，哪怕她没有七情，想嫁给他，也是真的想一直待在他身边取暖。
原来连这也是假的。
沈修瑾极轻地笑了一声，自嘲的意味很重。
“苏乔……”他手抚过她冰凉的脸，指尖沿着唇线滑过，明明是温暖的，可苏乔却头一次觉得那热度，竟也有冻伤人的威力。
她听见沈修瑾的声音，在问她：“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有哪个字是实话？”
“……”
苏乔哑口无言。
沈修瑾抽身走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袖口从她手心擦过，握住的那一丝暖意在空气里迅速凉透。
沈修瑾头都没回，背影消失在门外。
薄之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苏乔轻捏了捏眉心，说不上来的心累无力。
“算了，我晚点去哄哄就好了。”
薄之一不太信。
“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你随便哄哄就能好的。”薄之一摸着下巴，啧啧叹道，“果然是先动心的人，死翘翘啊！”
“动心？”苏乔不解地皱眉。
薄之一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真傻假傻，他就差把‘我喜欢苏乔’这五个大字刻脸上了！都是男人，信师兄我的准没错！论玄学术法你第一，可对男人，你一窍不通！”
苏乔：“……你懂个屁。”
她难得爆粗口。
强压下心里的烦躁，问薄之一正事。
“你怎么知道，那封信是大师兄写给我的？”
“我那天下山走到半路，想起忘了点东西在房间。回来拿的时候，就撞见大师兄拿着信去师父房间，然后又出来了……我好奇，偷偷摸摸进去看了眼。信上说的就是，让你下山嫁给沈修瑾，保他度过今年的死劫，你才能活命……”
薄之一在玄学术法上没什么造诣，但他很清楚，插手别人的生死，会染上业障。
而且小师妹和大师兄都牛逼轰轰的，大师兄对小师妹更算得上是亲手带大，他对别人爱答不理，但小师妹的事确实事无巨细。
有大师兄在，自然轮不到他插手，薄之一又是个心大的，就没管了……
苏乔眉心紧皱。
那边晏南天已经带人上来了，她不想浪费时间再跟警方掰扯不清，就留了薄之一的联系方式，在警方赶来之前，先离开了。
苏乔没坐电梯，蹲在消防通道里给师父玄虚子打电话。
晏南天那边带来了信号车，整栋楼被屏蔽的信号重新接上。
铃响了好久，那边都没接。
她脑海里却是沈修瑾离开时的落寞背影，如同野草扎了根，烧都烧不干净……
不散。
苏乔突然一拍脑门，反应过来一件被忽视的事。
她之前骗沈修瑾说沈辞是薄之一来着，可沈修瑾刚刚面对薄之一，根本没反应，他可不是会装傻充愣的人……这也就是说，沈修瑾可能已经知道那晚她车上的人，是沈辞！
她还没坦白，就先被人赃并获了。
苏乔一个头两个大。
薄之一那个乌鸦嘴真有件事说对了，沈修瑾这回，是真的不好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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