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走，屋内，又冷清下来了。
皇帝从一暗格中，拿出当年先皇后的画像，铺开在御案上。
画像中的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相媚而不妖，明艳动人。
她的一颦一笑，皇帝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年，她为了生下南凌渊难产而死，而同时生产的贵妃却诞下死胎。
迫于舆论的压力，也为了给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皇帝做主，就将南凌渊连夜送到贵妃那，换下死胎。
这件事除了皇帝和接生婆知道，就连贵妃都蒙在鼓里。
起初，贵妃对他也是无微不至，呵护有加。
可是等南凌渊稍微长大一点，眉眼之间竟全是先皇后的样子，和她没有半点的相似。
因此，纸包不住火，她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皇帝让她保守秘密，以皇后之位作为奖励。
她从贵妃之首顺利登上后位，身边养着的，却是先皇后的孩子。
明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没给过南凌渊一天的好脸色。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也鲜有人知。
就算是知情人士也不敢吭声，这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从小，文治武功，皇帝就对他栽培有加，大皇子幼年夭折，南凌渊就是他和先皇后之间，唯一的联系。
因此，皇帝更是把他当储君来培养。
南凌渊也不负众望，征战九年从无败绩，太子之位让人心服口服。
可是近两年来身体日渐虚弱，今日一见，又受如此重伤。
皇帝看着桌上的画像，眼睛里，竟有些湿润了，“长怡，朕是不是错了。”
他当年不该把南凌渊养在那个女人身边，给她皇后之位，也是在为了南凌渊考虑。
为了让他将来继位，更加名正言顺一些。
却没有考虑过，他这些年过得快不快乐。
皇后得知六皇子被压入天牢，两眼含泪的来到了御书房，“陛下，陛下，您不能这样对深儿，将他贬为庶民，您让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桌子上的画像还摊开着。
皇后话没说完，就看见了画像上的女子。
她含泪的眼里瞬间就涌上滔天的恨意。
画像上的女子，她怎么会不认识。
是先皇后。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忘不了她。
这么些年处处偏袒南凌渊，就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吧。
她咬着唇，强忍下心头的酸楚，“陛下，您不能这么偏心。”
“朕偏心。”皇帝将画像小心的收起来，重新放回在暗格里。
提起脚步，绕过御案，看着跟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语气里，没有半分情面，“你这些年是怎么对他的，你真当朕不知道吗。
凌渊从小但凡有一点鸡毛蒜皮的过错，都要被你命人用鞭子一顿抽打。
老六同为你的孩子，你又何时动过他一下。”
皇后动了动唇，楚楚动人的眼泪淌了下来，却说不出话。
她承认，她看南凌渊不顺眼。
她也恨毒了先皇后。
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皇帝所有的宠爱。
以至于人都死了皇帝还对她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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