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渊忽然蹲下身，一手握住了她的小腿，“别动了。”
语气却比刚才少了几分冷意。
她听话不再乱动，生怕他将她丢下。
这井下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南凌渊扶着她站起来，然后两手撑着井内的石壁，扎了个马步，“动作麻利点，上去。”
黎曼犹豫了下，还是踩着他肩膀，上去了。
她正转过身，那个男人已经三两下的出来，站在他身后了。
她刚才还想，拉他一把来着。
现在看来，显然是她多想了。
南凌渊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肩上的灰尘，看着眼前略显凄清的寺庙，忽然问了一句话，“那日你在寺庙，许的什么愿？”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上次在敬安寺出去时候他就问了，这会儿，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黎曼也没有隐瞒，“我向佛祖许愿，我愿意用十年寿命，换你平安。”
从前她听人说，许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但是现在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切顺利，也没什么好隐瞒。
南凌渊眸子盯着她，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
让他有些动容。
她脚步一瘸一拐，再慢些城门都要关了。
南凌渊也许是出于不忍，也许是嫌她慢慢悠悠拖后腿，长臂一揽，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人打横抱入怀中。
在山下租了马车，回宫。
……
黎曼一瘸一拐的进入青云殿，刚在暖阁坐下，准备等下找些药油来擦一擦。
这么走路一晃一晃，像个企鹅似的。
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太子吉祥”，是在提醒里头的人，他来了。
外面话音未落，男人脚步就迈进了暖阁。
他手里拿着一瓶子黄色的药油，然后握着她脚腕，神色如常的褪去她的鞋袜。
他把药油倒在自己掌心，搓了两下，然后覆盖在她青青紫紫的脚踝上，不轻不重的打圈。
这亲昵的动作，让她忍不住的瑟缩。
不知道是药油的功效，还是他掌心本就炙热，温度顺着他的掌心传递到她的脚踝上。
她的脸颊，也跟着发烫。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手，用帕子擦了擦手上残留的药油，然后把那瓶药油的盖子拧紧。
动作慢条斯理。
良久，才听到男人的声音，“不管你是人是鬼，这件事，就算是翻篇儿了，以后，也不许向别人提起。”
他担心别人把她当作妖怪。
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黎曼自然深知这一点，这种话，万万不能乱说。
她点头如捣蒜，“好，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他看着跟前这个女子有些出神，好像在透过她这副皮囊在看向更深层的地方。
按照她的话来说，他们以前应该就是认识的。
他丢了些记忆，也记不得以前的她是什么样的人。
黎曼，阿璃。
他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
南凌渊冷不丁的开口，“你从前，是不是叫阿璃。”
她点头，如实回道，“是。”
他结合着脑子里仅有的那些片段，顺藤摸瓜，“以前，喜欢南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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