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之间的一切动作很迅速。
可今天想到今天就要走，到底让太祖觉得惊讶。
他迟迟没有说话。
过去很久才缓缓开口：“行。”
说着，他牵引出一道法则气息：“将来遇到事，可以呼唤吾名，只要你还在玄黄大世界，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并过去。”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无论你去到哪里，遇到了什么事，都一定记得，这里是你的家，是你最后的避风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
陈朵朵收下法则气息，郑重其事回道：“我知道了，太祖。”
修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分别也会让他们感到难过，只不过他们能够隐藏起来罢了。
没有想象中的分别宴，更没有什么哭天喊地，只有平平静静的注视，注视着她的离开。
临走前，陈朵朵将大幽的宙阶道术拓印了一遍，准备拓宽自己对道术的理解。
大幽没有神通之术，更没有宇阶道术。
随后，她来到雪千夜那里。
“小姨！”
小家伙一见到她，就高兴地奔跑过来。
“有没有想小姨呀？念朵。”陈朵朵把他抱起来，捏捏他的小脸蛋，柔声问道。
“想！”他用力点头。
“真乖。”
哄了一会儿裴念朵，陈朵朵招来雪千夜。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挥出一道神魔本源，打散了潜藏在雪千夜体内的蛊虫，还有昔年那人留下的一缕神魔本源。
也就在她做出这个动作之时，距离大幽不知多少远的某处地方。
“坏了！当年我留下的那一缕神魔本源被人打散了。”师尊的声音响起。
正在潜修的陈青山听见，面露疑惑，没搞懂他在说什么。
师尊快言快语说道：“陈朵朵，当年……”
听完解释，陈青山猛地站起身子，神色紧张：“朵朵她不会出事了吧？”
师尊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只迟疑了一下，陈青山立马做出决定：“我们回去。”
大幽。
陈朵朵不仅将陈青山师尊下的禁锢清除，就连楼外楼下的禁锢也一并清除了。
难得久违的自由，让雪千夜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陈朵朵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这些年辛苦你为我做事，现在……就归还你自由吧。”
雪千夜为她做的事寥寥无几。
但是毫无意义，当初刚到大幽的时候，是雪千夜的存在，才给予了她很多勇气。
“我……”雪千夜似乎想说些什么。
陈朵朵摇了摇头，阻止她即将要说的话，轻声说道：“我看得出来，你跟我一样，是一个极度渴望自由的人。”
“弱小时，我需要你保护，那也是对你的一种惩罚，毕竟当初你曾想要控制我。”
“但我并非一个嗜杀之人。”
“现在，你可以离开，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自由，你的生活，做回你自己。”
雪千夜听了，手不自觉握成拳，眼睛中浮现出泪花。
从懂事到现在，她不是被这个掌控就是被那个掌控，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生活。
这么多年，她已经麻木了。
当年，面对死亡时她感觉到洒脱，就是因为她看不见希望。
突然某一天，希望照进现实，却让她感到好不真切。
她知道，这是真的。
“对不起。”
雪千夜终于低下了自己那高贵的头颅。
“咚咚咚。”她双膝跪地，用力磕了三个头。
“谢谢你！”
抹了一把眼泪，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走得很轻松自由。
她知道陈朵朵是神魔真君，跟在对方身边，一定能收获很多。
可她最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自由！
若为自由故，余者皆可抛。
只有没有拥有过自由的人才明白，自由有多么难得可贵。
任何东西在自由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黯淡无光，让人咬碎了牙也要奋起直追。
她走后，龙傲天到来。
陈朵朵漫不经心询问：“怎么样了？”
“再给我两三年时间就恢复好了。”龙傲天立即回答。
“哦。”
陈朵朵没去看他，而是看向怀中的裴念朵。
“念朵，小姨带你飞高高，出去找爹爹和娘亲怎么样？”
裴念朵一听去找爹爹和娘亲，眼睛发亮，不停拍着小手，欢呼雀跃：“噢，找爹爹娘亲去喽。”
“我们走吧。”说罢，陈朵朵率先离开。
“走？我们去哪？”龙傲天不解追上去。
临走之际，陈朵朵给相识的人都发了一道神识传音。
然后，才真正离开。
太祖背负双手，目光眺望她离去的方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不舍、留恋……
飞了一会儿，陈朵朵降落下来。
散心，要入世才行，一直飞算什么事。
裴念朵她肯定是要带走的，放在大幽她不放心。
落下来，裴念朵仍旧兴致高涨，跑来跑去的。
他采下来一朵小花，扑在陈朵朵怀里，奶声奶气问道：“小姨，这是什么？”
陈朵朵莞尔一笑：“这是花朵。”
裴念朵似懂非懂点着脑袋，懵懵懂懂将花朵插在她的青丝之上，蹦蹦跳跳的，嘴里嘟囔着重复名字。
“花花，朵朵。”
童稚的声音在人耳中回旋。
这句话，让陈朵朵愣住了。
一个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烁。
“呀呀呀，娘亲，花花，朵朵。”
“花花，朵朵，乖女儿喜欢花花多一些呢？还是朵朵多一些……那以后就叫你朵朵怎么样？”
“好~”
这个画面狠狠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止不住难过。
看着怀中的裴念朵，她忽然有一种参与轮回的错觉。
曾经，她也这么扑在一个女人怀中说着花花、朵朵。
后来，那个女人走了。
她似乎明白人为什么执着于后代的问题了，因为……她亲眼见证了一个轮回。
曾经我们年少时说的话，将来，会由下一代说出来。
“是呀，花花，朵朵。”
轮回、命运、因果……
深刻的感悟，让她体内的业定法则变得更加凝实、庞大。
陈朵朵并没有去管，而是对着裴念朵轻声细语说道。
“念朵，小姨给你改一个名字怎么样？”
“念朵以后就是你的小名了。”
“你的大名就叫做裴敏轩，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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