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纵横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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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2章 一傩千禁(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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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重聚后的第五个春天,乱葬泽的泥土里钻出了些奇怪的东西。

不是玉兰花的嫩芽,是些半透明的根须,泛着淡淡的银光,像冻住的月光。它们悄无声息地蔓延,顺着守忆树的根系钻进念秋潭,又沿着潭底的鹅卵石,悄悄缠上了那些新生的玉兰花。

“林哥哥,这些根须在吸花的灵气。”苏念蹲在潭边,指尖的绿痕轻轻触碰银须,激起一阵细碎的光尘。银须被触碰的瞬间,突然剧烈收缩,像受惊的蛇,缩回泥土里不见了踪影。

林秋石正给桃木簪上最后一道清漆,簪子上的玉兰花苞已经能看出清晰的纹路。他抬头看向泥土里的细缝,那里还残留着银须的微光:“陈老先生的信里提过,归元阵净化母巢后,可能会催生‘灵媒’——是阴阳两界的灵气交汇形成的东西,本身没有恶意,却能吸引邪祟。”

“可它们在抢玉兰花的养分。”苏念拨开潭边的水草,底下的鹅卵石上布满了细密的银痕,像谁用银线画的网,“你看,连念秋潭的鱼都绕着它们游。”

潭水里的鱼确实在绕着银痕打转,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尾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银粉——是银须脱落的碎屑。林秋石伸手捞起一条小鱼,指尖刚触到它的尾鳍,银粉突然炸开,化作一道极细的光流,钻进他的手腕,消失在皮肤里。

“这是……”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手腕被光流钻过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痒。

苏念的绿痕突然发烫:“是‘引路丝’!灵媒用这个标记活物,就像……在地图上画坐标。”

她的话音刚落,守忆树突然剧烈摇晃,枝头的新叶纷纷卷曲,像是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压力。念秋潭的水面泛起涟漪,潭底的银痕全部亮起,组成一个完整的图案——是零号病人鳞片上的纹路,只是比记忆中多了些分支,像张不断扩张的网。

“它在定位。”林秋石握紧桃木簪,簪子上的玉兰花苞突然渗出一滴清漆,落在地上,将一根刚钻出泥土的银须烫得蜷缩起来,“灵媒在帮什么东西定位乱葬泽的位置。”

远处的观测站传来一阵骚动,小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攥着个破碎的仪器:“林先生!不好了!监测灵气的仪器全炸了!屏幕上最后显示的,是西北方向有股巨量的阴气正在靠近,速度快得吓人!”

西北方向是阴医院遗址的方向。林秋石的目光骤然收紧,他想起守棺人留下的帛书里写过:“阴医院的地基埋在阴阳眼上,一旦母巢的邪气外泄,阴阳眼就会苏醒,引来‘阴差’——不是勾魂的鬼差,是看守阴阳眼的狱卒,他们最恨擅自跨越界限的活物。”

“阴差为什么会来?”苏念的绿痕亮得刺眼,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威压正在逼近,比零号病人的邪气更纯粹,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因为灵媒的引路丝。”林秋石的桃木簪指向潭底的银痕,“它们不仅标记了乱葬泽,还把这里的灵气泄露到了阴间,阴差以为我们在擅自使用阴阳眼的力量。”

话音未落,乱葬泽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被墨染过,迅速压向地面。云层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抓着铁链的一端,铁链的另一端隐在云层深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无数钥匙在同时晃动。

“是阴差的‘锁魂链’。”苏念的声音带着紧张,她脖子上的银饰突然浮起,在她身前形成一道绿色的光盾,“他们要锁的不是邪祟,是整个乱葬泽!”

云层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号角声,锁魂链像暴雨般落下,砸在念秋潭的光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盾剧烈摇晃,银饰的绿光越来越暗,苏念的脸色渐渐苍白——她刚重聚的魂魄还不稳定,根本扛不住阴差的威压。

“我来帮你。”林秋石将桃木簪插进光盾的中心,簪子上的玉兰花苞突然绽放,金色的花瓣与绿色的光盾融为一体,光盾瞬间稳固下来,甚至将几根锁魂链弹了回去,在空中化作黑烟。

云层里的阴差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铁链落下的速度更快了。其中一根铁链避开光盾,朝着观测站的方向飞去,小周吓得瘫在地上,眼看就要被铁链击中,守忆树突然伸出一根枝桠,将铁链死死缠住,枝桠上的新叶迅速枯萎,却没让铁链再前进一步。

“守忆树在护着我们。”苏念的声音带着惊喜,光盾的绿光里突然混入一丝金色,是守忆树的灵气在帮忙,“乱葬泽的灵气在跟我们一起抵抗!”

念秋潭的玉兰花突然齐齐绽放,花瓣脱离枝头,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朝着云层飞去。蝴蝶撞上锁魂链,发出“噼啪”的脆响,铁链上的黑气被撞得四散,露出底下暗银色的链身——那是用枉死者的指骨熔铸的,最怕蕴含生机的灵气。

云层里的阴差显然没料到会被反击,嘶吼声里多了些慌乱。锁魂链的攻势渐渐放缓,乌云也开始后退,像是在重新评估眼前的对手。林秋石趁机将桃木簪往光盾里又插了几分,金色的花瓣顺着链身蔓延,在铁链上开出一朵朵玉兰花,将黑气彻底驱散。

“它们在害怕生机。”林秋石的声音带着笃定,“阴差看守的阴阳眼是死的,而乱葬泽有守忆树,有念秋潭,有活生生的灵气,这是它们从未见过的。”

苏念的绿痕突然指向乱葬泽深处:“不对!它们不是在退,是在等!你看那里的乌云,在聚集!”

乱葬泽深处的乌云确实在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隐约能看到一顶黑色的轿子,轿子的帘布上绣着白色的彼岸花,四个抬轿的“人”没有脚,黑袍的下摆像烟雾一样拖在地上——是阴差的头领,传说中掌管阴阳眼的“判官”。

“判官亲自来了。”林秋石的指尖微微发凉,他能感觉到轿子散发的威压比刚才的阴差强百倍,像座无形的山压在乱葬泽上空,连守忆树的叶子都在瑟瑟发抖,“他不是来锁魂的,是来‘审判’的。”

判官的轿子停在念秋潭上空,帘布缓缓掀开,露出一只枯瘦的手,手里握着本泛黄的册子,册子的封面上写着“阴阳录”——记载着所有跨越阴阳界限的生灵的名字。

“乱葬泽,念秋潭,守忆树。”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三百年前擅动阴阳眼,三百年后私养灵媒,按阴律,当诛。”

“我们没有私养灵媒!”苏念的光盾再次亮起,绿痕几乎要从指尖跳出来,“是灵媒自己长出来的,我们正在想办法清除!”

“阴阳录上记着,此处有界灵残魂,借守忆树重聚,已是逆天。”判官的手翻过一页,册子上突然浮现出苏念的名字,名字旁边画着一朵枯萎的玉兰花,“界灵本应守界,而非越界重生,罪加一等。”

守忆树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枝头的玉兰花苞纷纷掉落,砸在地上化作绿色的光尘。念秋潭的水面开始下降,潭底的银痕疯狂扩张,将潭边的鹅卵石全部包裹,银须从泥土里钻出,像无数只手,朝着苏念的方向抓来——灵媒在响应判官的审判,要将她拖进阴阳眼!

“休想!”林秋石将苏念护在身后,桃木簪的金色花瓣突然全部绽放,化作一道光刃,斩断了靠近的银须。光刃划过之处,银痕像被火烧过般变黑,发出刺鼻的焦味。

“凡人也敢阻阴律?”判官的声音里多了些怒意,阴阳录突然飞出轿外,悬在半空中,册子上的字迹开始发光,“林秋石,民国二十三年生于永安镇,曾为平衡魂容器,体内有零号病人邪气,与界灵私通,罪同谋逆,当与乱葬泽一同化为飞灰。”

阴阳录上的字迹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直指林秋石的胸口。苏念想也没想就挡在他身前,绿痕爆发的光芒与黑光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她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绿色的血——是界灵的血。

“念念!”林秋石扶住她,心脏像被攥住了一样疼。他看着苏念嘴角的绿血,突然想起陈老先生说过的话:界灵的血能净化邪祟,也能对抗阴差的阴气,只是每次使用,都会折损阳寿。

“我没事。”苏念擦掉嘴角的血,绿痕反而亮得更刺眼,“判官,你不能凭阴阳录就定我们的罪!灵媒是母巢的残片催生的,我们一直在守护乱葬泽,从未越界!”

她突然指向守忆树的根部,那里的泥土正在松动,一根最粗壮的银须从土里钻出,顶端结着个小小的花苞,花苞里隐约能看到一张脸——是零号病人的侧脸,正对着判官的轿子露出诡异的笑。

“是它!”苏念的声音带着愤怒,“是母巢的残魂在操控灵媒,引你来这里,想借你的手毁掉乱葬泽!它才是擅动阴阳眼的罪魁祸首!”

判官的轿子突然晃动了一下,显然也注意到了银须上的花苞。阴阳录自动翻过一页,上面浮现出零号病人的名字,名字被红色的朱砂划掉,旁边写着“已诛”——显然记录有误。

“阴阳录不会错。”判官的声音带着不悦,黑袍的下摆突然变长,像无数条黑蛇,朝着银须上的花苞缠去,“敢伪造阴阳录的记录,罪该万死。”

花苞里的零号病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判官大人,你以为毁掉我就能平息阴阳眼的异动?太晚了!灵媒的根须已经扎进阴阳眼的地基,只要我引爆它们,整个乱葬泽都会变成新的阴阳眼,到时候阴间的邪祟会顺着裂缝涌进阳间,你看守的界限,会变成最大的笑话!”

银须上的花苞突然炸开,黑色的粉末像烟花般四散,落在乱葬泽的每一寸土地上。那些原本半透明的根须瞬间变黑,疯狂地朝着地下钻去,念秋潭的水面剧烈翻涌,潭底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岩石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是阴阳眼的入口!

“不好!它要引爆灵媒!”林秋石的桃木簪插进地面,金色的光流顺着泥土蔓延,试图阻止银须钻进洞口,“苏念,用界灵血封住洞口!”

苏念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阴阳眼的入口处。绿色的光流与黑色的银须在洞口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银须被灼烧得不断后退,却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根本挡不住。

判官的轿子突然飞到洞口上方,阴阳录的书页全部翻开,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将洞口牢牢罩住。黑袍的下摆缠住那些变黑的银须,将它们一点点拖进屏障,银须在金色的光芒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化为灰烬。

“阴阳眼的封印松动了。”判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显然维持屏障消耗了他不少力量,“灵媒的根须已经破坏了三层地基,必须用‘生魂’重新加固,否则不出三日,裂缝就会蔓延到阳间。”

“生魂?”林秋石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判官说的“生魂”指什么——蕴含生机的魂魄,比如守忆树的灵,或者……苏念的界灵之魂。

“守忆树的灵与阴阳眼同源,用它的根须做桩,再加上界灵的血,能暂时稳住地基。”判官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但守忆树会枯死,界灵的魂魄也会永远与地基绑定,再也不能离开乱葬泽半步。”

苏念的绿痕突然黯淡下去,她看向守忆树,枝头的新叶已经开始发黄,显然也听到了判官的话。树身轻轻晃动,几片叶子落在她的脚边,像在无声地同意。

“我愿意。”苏念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只要能守住乱葬泽,守住阴阳眼,我不在乎永远留在这里。”

“念念,不行!”林秋石抓住她的手,胸口的疤痕突然发烫,那是守棺人玉佩的力量在提醒他什么,“守棺人留下的玉佩能加固封印,不一定非要用守忆树和你的魂魄!”

他掏出玉佩,将两半凑在一起,完整的圆形玉佩发出温润的光,与阴阳录的金色屏障呼应。玉佩中央的玉兰花纹路突然亮起,顺着屏障的纹路蔓延,在阴阳眼的入口处形成一个新的阵图——是守棺人当年封印阴阳眼的阵图,比判官的屏障更贴合洞口的符文!

“这是……守棺人的‘镇魂阵’?”判官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惊讶,“他竟然把阵图刻在了玉佩里。”

玉佩的光芒越来越亮,阴阳眼入口处的裂缝开始缓缓愈合,那些变黑的银须彻底失去了动静,化作黑色的泥土融入地面。判官的金色屏障渐渐收起,阴阳录飞回轿中,重新变成一本泛黄的册子。

“镇魂阵能撑百年。”判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百年后,阴阳眼的地基会自动修复,到时候你们……好自为之。”

轿子转身要走,却被林秋石叫住:“判官大人,阴阳录上的记录能改吗?苏念不是逆命重生,她是守忆树的灵与界灵魂魄的融合,是乱葬泽自己选择的守护者,不该被记为‘罪’。”

判官的轿子顿了顿,阴阳录的书页轻轻翻动,发出“哗啦”一声响。“阴阳录只记事实,不记缘由。”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判官可以在页边批注——‘功过相抵,暂不追责’。”

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在乱葬泽上。守忆树的叶子虽然还有些发黄,却重新挺直了腰杆,念秋潭的水面恢复了平静,阴阳眼的入口被玉佩的光芒封住,只留下淡淡的纹路,像块愈合的伤疤。

苏念蹲在守忆树旁,指尖轻轻抚摸着发黄的叶子,绿痕泛着柔和的光。林秋石走过去,将那支玉兰花桃木簪插在她的发间:“判官说镇魂阵能撑百年,百年后,我们再想办法彻底修复阴阳眼。”

苏念的指尖勾住他的手,绿痕与他手腕的银痕轻轻相触,发出细微的光:“百年很长,但有守忆树,有念秋潭,有你,就不算长。”

远处的观测站里,小周正在重新架设仪器,李雪抱着念安站在潭边,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念安指着守忆树的枝头,那里不知何时结了个小小的花苞,不是玉兰花,是朵从未见过的花,花瓣一半是金色,一半是绿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是什么花?”念安的声音清脆。

苏念抬头望去,花苞的缝隙里似乎藏着丝银光,像灵媒的根须,却又带着守忆树的暖意。她的绿痕轻轻发烫,突然想起判官批注时,阴阳录上闪过的一行小字——“阴阳眼生灵媒,灵媒孕新种,新种藏玄机”。

她低头看向乱葬泽的泥土,那些被银须钻过的地方,钻出了些嫩绿的芽,芽尖顶着点点银光,像撒在土里的星星。

林秋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又迅速被温柔取代。他知道,这些新芽或许是新的麻烦,或许藏着未知的玄机,或许……是乱葬泽给他们的新的考验。

但他并不担心。

因为他身边有苏念,有守忆树,有念秋潭,还有这满泽的生机。阳光落在他们发间的桃木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个未完的故事,正在泥土里悄悄发芽。

而他们的故事,还远未到停下的时候。

镇魂阵布下的第十年,乱葬泽长出了第一株“两生花”。

不是传说中一蒂双花的模样,而是同一根茎上,一半开着雪白的玉兰花,一半结着漆黑的浆果,花瓣上的金边与浆果上的银斑相互缠绕,像阴阳鱼的纹路。它就长在守忆树的树根旁,被晨露打湿的花瓣沾着细碎的光,远远望去,像苏念发间那支桃木簪的影子。

“林哥哥,它的根扎进镇魂阵里了。”苏念蹲在两生花前,指尖的绿痕轻轻触碰花瓣,雪白的花瓣立刻泛起红晕,漆黑的浆果则渗出丝银雾,像在呼吸,“陈老先生的信里说过,阴阳眼的灵气与镇魂阵相撞,可能会催生‘异植’,但没说会是这样的。”

林秋石正在修缮木屋的屋顶,听到声音探头往下看,晨光落在他的灰布衫上,胸口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小心点,别碰浆果。”他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带着熟悉的叮嘱,“镇魂阵的力量是阴阳相济,这浆果说不定带着煞气。”

苏念听话地收回手,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浆果的银斑正在缓缓流动,像极了当年母巢残片上的纹路,只是少了那份阴冷,多了丝奇异的温润。她刚要起身,两生花突然轻轻颤动,雪白的花瓣纷纷合拢,将漆黑的浆果包裹其中,形成一个小小的花苞,像在害羞。

“它好像有灵性。”苏念的眼睛亮了亮,绿痕与花苞的光晕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你看,它在跟我打招呼。”

林秋石从屋顶跳下来,落在她身边,桃木剑别在腰间,剑穗上的玉兰花随着动作轻轻摇摆。他弯腰观察两生花,指尖刚靠近花苞,花苞突然炸开,雪白的花瓣化作漫天光尘,漆黑的浆果则“啪”地一声裂开,露出里面三粒芝麻大小的种子,种子的颜色一半金一半绿,像被劈开的玉兰花蕊。

“这是……要结果了?”苏念的声音带着惊讶,光尘落在她的绿裙子上,像撒了把星星。

种子落在泥土里,立刻钻进镇魂阵的纹路中,消失不见。林秋石的玉佩突然发烫,他低头看向玉佩,上面的玉兰花纹路竟与两生花的根茎纹路重合,发出淡淡的红光——镇魂阵在响应种子的气息,像在欢迎新的客人。

“它们不是煞气。”林秋石的声音带着笃定,“是镇魂阵和阴阳眼的灵气结合的‘孩子’,就像守忆树是你和我的念想,这两生花,是界限与守护的证明。”

接下来的半个月,乱葬泽里长出了越来越多的两生花。它们沿着镇魂阵的纹路蔓延,在念秋潭边开出一片奇异的花海,雪白的花瓣与漆黑的浆果相映成趣,吸引了成群的蝴蝶——这些蝴蝶的翅膀一半是金色,一半是绿色,停在花瓣上时,像无数个小小的阴阳鱼。

观测站的专家们兴奋地采集样本,说这种异植蕴含着“平衡的能量”,或许能为新能源研究提供思路。小周的母亲还采了些花瓣回去,蒸出的玉兰糕带着淡淡的清香,比往年的更软糯,连念安每次来都要多吃两块。

“林先生,您看这花瓣的成分分析。”专家拿着报告跑过来,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里面有类似镇魂阵的能量场,用它泡水喝,能安神!我们打算申请专利,批量培育……”

“不行。”林秋石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的花海,那里的两生花正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光晕与镇魂阵的纹路遥相呼应,“它们是乱葬泽的一部分,离开这里就会枯萎,而且……”

他的话没说完,念秋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群蝴蝶惊慌地从潭边飞起,像被什么东西惊扰,潭水剧烈翻涌,原本清澈的水面变得浑浊,里面漂浮着无数片两生花的花瓣,正在迅速变黑、腐烂。

“怎么回事?”苏念的绿痕猛地发烫,她冲向潭边,看到潭底的镇魂阵纹路正在闪烁,原本稳固的红光变得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而那些靠近纹路的两生花,根茎正在迅速枯萎,漆黑的浆果炸开,流出绿色的粘液,与潭水融为一体。

“是阴阳眼的反冲!”林秋石的玉佩发出急促的嗡鸣,他跑到潭边,将玉佩按在镇魂阵的纹路上,红光立刻稳定了些,但潭水的浑浊还在蔓延,“两生花吸收了太多灵气,让阴阳眼的地基提前有了反应,就像人吃多了会撑得难受。”

远处的花海突然传来“噼啪”的脆响,大片两生花的花瓣开始脱落,漆黑的浆果像雨点般落下,砸在地上冒出绿色的烟雾。烟雾中,无数条细小的根须钻了出来,像银线般朝着阴阳眼的方向爬去,所过之处,玉兰花的花瓣纷纷枯萎——它们在朝着阴阳眼的入口聚集,像要重新钻进地基里!

“它们想回去。”苏念的绿痕亮得刺眼,她伸手按在地上,绿色的光流顺着泥土蔓延,试图阻止根须靠近,“但这样会破坏镇魂阵的平衡,地基会彻底崩塌!”

林秋石的桃木剑刺入地面,朱砂的纹路亮起红光,与苏念的绿光交织,在阴阳眼入口前形成一道屏障。根须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像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绿色的烟雾越来越浓,渐渐遮住了守忆树的身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秋石的额头渗出冷汗,维持屏障消耗了他不少灵力,玉佩的红光也开始黯淡,“必须找到让两生花稳定的方法,不能让它们继续冲击镇魂阵。”

苏念的目光突然落在守忆树的枝头,那里的新叶上沾着几滴两生花的汁液,叶片不仅没有枯萎,反而更绿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守忆树!它的根与镇魂阵相连,又吸收了界灵的血,或许能中和两生花的能量!”

她立刻跑到守忆树旁,用桃木匕首在树根处划开一道小口,将两生花的种子埋了进去。种子刚接触到守忆树的汁液,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半金一半绿,顺着树根的纹路迅速蔓延,融入守忆树的枝干里。

奇迹发生了。

正在枯萎的两生花突然停止了脱落,漆黑的浆果不再炸开,绿色的烟雾也渐渐散去。那些钻向阴阳眼的根须纷纷掉头,顺着守忆树的根须爬回来,重新扎进泥土里,在守忆树周围形成一个圆形的花环,花环上的两生花一半雪白,一半翠绿,像个小型的阴阳鱼图案。

守忆树的枝干上,突然开出了几朵从未见过的花——是玉兰花与两生花的结合体,花瓣边缘泛着金边,花心却结着颗小小的绿果,像苏念掌心的绿痕。

“它们融合了。”林秋石的声音带着释然,他收回桃木剑,屏障渐渐消失,镇魂阵的纹路重新变得稳定,红光与守忆树的绿光交织,在乱葬泽的上空形成一道淡淡的彩虹,“守忆树成了两生花的‘容器’,既能吸收它们的能量,又能防止它们冲击阴阳眼。”

苏念靠在守忆树的树干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两生花的能量在体内流动,与自己的界灵之力相互滋养,温暖得像林秋石掌心的温度。她抬头看向枝头的新花,突然笑了:“它们好像在说谢谢。”

林秋石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将玉佩放在两人中间的草地上。玉佩的红光与守忆树的绿光在草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三粒两生花的种子正在缓缓旋转,像三颗小小的星球。

“陈老先生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绝对的危险,只有没找到的平衡。”林秋石的指尖划过漩涡的边缘,“就像零号病人的邪祟,能被界灵的血净化;阴阳眼的煞气,能被镇魂阵压制;两生花的躁动,能被守忆树安抚。”

苏念的指尖与他的指尖在漩涡中心相触,绿痕与玉佩的红光交织,漩涡突然爆发出一阵细碎的光雨,落在乱葬泽的每一寸土地上。光雨所过之处,新的两生花纷纷绽放,不再是雪白与漆黑,而是柔和的粉白与浅绿,像被阳光融化的玉兰花。

“你看,它们也在学着平衡。”苏念的声音带着笑意,眼角的痣在光雨中闪闪发亮。

远处的观测站里,专家们兴奋地记录着数据,小周举着相机跑来跑去,想拍下这难得的景象。李雪带着念安站在木屋前,念安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姑娘,穿着和苏念同款的绿裙子,正指着守忆树的新花,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妈妈,那些花会结果吗?结的果子能吃吗?像小周阿姨做的玉兰糕一样甜吗?”

李雪笑着摸摸她的头:“等结果了,让你苏念姐姐摘给你尝尝。不过现在可不行,它们还在长大呢。”

念安的目光突然指向乱葬泽的边缘,那里的雾气比往常浓,雾气中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朝着守忆树的方向走来。他们的步伐很慢,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民国的长衫,有现代的校服,还有阴医院的白大褂——是那些被零号病人吞噬、又被苏念净化的魂魄,不知为何,竟能在乱葬泽显形了。

“他们怎么来了?”念安的声音有些发怯,下意识地躲到李雪身后。

苏念的绿痕轻轻颤动,她能感觉到这些魂魄没有恶意,只有种淡淡的依恋,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是两生花的能量。”她的声音带着了然,“它们吸收了阴阳眼的灵气,让乱葬泽变成了阴阳两界的‘中转站’,这些魂魄可以在这里短暂停留,再前往轮回。”

林秋石的玉佩突然亮了亮,他认出了其中一个穿长衫的老者——是苏青的爷爷,当年被母巢困在永恒界限的守棺人。老者朝着他们拱手,脸上带着释然的笑,然后转身走向乱葬泽深处的光门,那是轮回的入口,此刻被两生花的光芒照亮,温暖得像初升的太阳。

越来越多的魂魄朝着光门走去,他们经过守忆树时,都会停下脚步,对着苏念和林秋石点头致意,像是在感谢,又像是在告别。其中一个穿绿裙子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停下,是苏青年轻时的模样,她眨了眨眼,调皮地歪了歪头,然后转身跑进光门,裙摆消失在光芒中的瞬间,守忆树的枝头突然落下一片花瓣,落在苏念的发间,像个温柔的吻。

“她在跟我们说再见。”苏念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抚过发间的花瓣。

“不是再见,是保重。”林秋石的声音很轻,“她要去轮回了,这次没有邪祟打扰,没有使命牵绊,能好好地活一次。”

太阳渐渐西沉,光门随着魂魄的减少而渐渐变淡,最终化作一道光尘,融入两生花的花瓣里。乱葬泽的暮色格外温柔,守忆树的新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两生花的香气与玉兰花的清香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芬芳,闻起来让人安心。

林秋石和苏念并肩坐在守忆树下,看着远处的观测站亮起灯光,看着李雪牵着念安的手往回走,看着乱葬泽的夜色像温柔的被子,轻轻盖在每一朵花、每一寸土地上。

“林哥哥,你说百年后,阴阳眼的地基修复了,两生花会怎么样?”苏念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绿裙子与他的灰布衫轻轻相触。

“不知道。”林秋石的声音带着笑意,“或许会变成普通的玉兰花,或许会开出新的样子,或许……会找到新的平衡。”

他低头看向守忆树的根部,那里的两生花花环正在缓缓旋转,一半金一半绿,像个永不停止的陀螺。花环的中心,三粒种子还在轻轻颤动,吸收着镇魂阵的灵气,等待着下一次绽放。

乱葬泽的风里,传来两生花轻轻的呼吸声,像在应和,又像在低语。林秋石知道,只要守忆树还在,念秋潭还在,只要他们还在这里,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有多少考验,总有办法找到平衡,找到守护的方式。

就像这满泽的花,无论经历过多少血色与黑暗,总能在下一个春天,绽放出最温柔的光芒。

夜色渐深,木屋的灯亮了起来,温暖的光晕透过窗户,落在守忆树的花上,像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的阴阳眼入口,镇魂阵的红光还在稳定地闪烁,与守忆树的绿光、两生花的金绿光交织,在乱葬泽的上空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生机。

而在屏障的边缘,乱葬泽深处的迷雾里,一点微弱的银光正在缓缓亮起,像颗刚发芽的种子,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等待着属于它的黎明。

故事,还在继续。

两生花在守忆树根部绽放的第三十个年头,永安镇的老人们开始说起“回魂雾”。

说是每年清明前后,乱葬泽会起一种乳白色的雾,雾里能看到逝去的人影。有人说在雾里见到了民国时的牙医,正坐在纪念馆的长椅上擦牙钻;有人说看到穿校服的姑娘在念秋潭边捡花瓣,绿裙子像沾了露水的玉兰;还有人说,雾最浓的时候,能听到守忆树的方向传来木刻的声音,“咔哒、咔哒”,像谁在打磨桃木簪。

“林先生,今天的雾里有孩子哭。”小周的儿子小宇提着竹篮来送玉兰糕,竹篮上盖着块蓝布,布角绣着朵两生花——是苏念教小周媳妇绣的。他指着乱葬泽的方向,眉头皱成个小疙瘩,“我巡逻的时候,看到雾里有个穿红肚兜的娃娃,光着脚在两生花丛里跑,一抓就变成烟了。”

林秋石正在给守忆树的枝干缠布条,防止开春的虫害。他抬头看向乱葬泽,雾气确实比往常浓,像化不开的牛奶,守忆树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枝桠上的两生花泛着淡淡的金绿光,像悬在半空的星子。“是‘未轮回的残魂’。”他的声音很轻,指尖的玉佩微微发烫,“阴阳眼的灵气泄出来了,让那些没走完轮回的魂魄显形了。”

苏念从木屋走出来,手里端着碗刚熬好的药汤,药香里混着两生花的清香。她的绿裙子已经换成了素色的棉衫,眼角的痣被岁月磨得浅了些,却依旧像颗红豆。“小宇说的娃娃,我昨天也见了。”她把药碗放在石桌上,碗沿的热气在雾里凝成小小的水珠,“他的脚踝上缠着银线,是灵媒的引路丝,说明不是自然显形,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小宇的眼睛瞪得溜圆:“勾魂的东西?像故事里的黑白无常吗?”

“比那厉害。”苏念的指尖划过药碗的边缘,绿痕在雾里泛着莹光,“是‘牵魂灯’。陈老先生的信里提过,民国时有个扎纸匠,能做会发光的纸灯,灯芯用的是枉死者的头发,能把残魂勾到灯里,当‘灯油’烧。”

她的话音刚落,守忆树突然轻轻摇晃,枝桠上的两生花纷纷合拢,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乱葬泽深处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有人拖着木车在雾里走,车轴转动的声音里,还混着孩童的笑声,脆生生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来了。”林秋石抓起墙角的桃木剑,剑鞘上的玉兰花穗子无风自动,“小宇,回观测站去,把所有探照灯都打开,照向两生花丛。”

小宇刚跑远,雾里就滚来一团昏黄的光。那光裹在个纸灯笼里,灯笼面画着胖娃娃抱鲤鱼,边角却已经发黑,像被烟熏过。提着灯笼的是个穿青布衫的人影,身形佝偻,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绑着圈银线——正是灵媒的引路丝,上面沾着些细小的骨头渣,是残魂被勾走时留下的。

“扎纸匠的魂魄。”苏念的绿痕亮得刺眼,她认出了那人影手腕上的刺青——是朵枯萎的玉兰花,和零号病人鳞片的纹路一模一样,“他被零号病人的邪气染过,变成了‘阴匠’,专门勾残魂喂阴阳眼的裂缝。”

阴匠的灯笼照过两生花丛,那些合拢的花瓣突然剧烈颤抖,像是在恐惧。花丛里,几个透明的孩童身影被灯笼的光吸住,脚踝上的银线越收越紧,眼看就要被拖进灯笼里。守忆树的枝桠突然垂下,像只大手,将孩童的身影护在底下,金绿色的光芒从叶片间渗出,挡住了灯笼的黄光。

“碍事。”阴匠的声音像砂纸磨木头,他抬起竹杖,杖头的银线突然炸开,化作无数根细针,朝着守忆树射去。银针扎进树皮的地方,立刻冒出黑色的烟雾,两生花的花瓣纷纷掉落,像被冰雹砸过。

“找死!”林秋石的桃木剑劈出一道红光,将银针尽数斩断。红光落在阴匠身上,他的青布衫瞬间燃起绿火,发出“滋滋”的声响,露出底下干枯的骨架——原来不是活人,是扎纸匠用自己的骨头和纸糊的“替身”。

阴匠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灯笼突然炸开,化作无数个小火球,朝着孩童的身影飞去。苏念的绿痕爆发绿光,在守忆树周围形成一道屏障,火球撞在屏障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却没能伤到里面的残魂。

“阴阳眼的裂缝在扩大。”苏念的声音带着凝重,她能感觉到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镇魂阵的红光正在闪烁,像心跳不稳的脉搏,“阴匠勾残魂不是为了烧灯油,是要用它们的怨气填裂缝,让裂缝撑得更大。”

观测站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十几道光柱刺破浓雾,照在两生花丛里。被光柱照到的小火球纷纷熄灭,露出里面黑色的纸灰,被风吹散在雾里。阴匠的骨架在光柱中剧烈颤抖,竹杖上的银线开始融化,显然怕极了阳间的光线。

“他在怕光。”林秋石的桃木剑指向阴匠,红光与探照灯的光柱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阴匠死死困在中央,“苏念,用界灵血引两生花的灵气,净化他的骨架!”

苏念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守忆树的根部。界灵血顺着树根蔓延,与两生花的金绿色光芒融合,化作一道光流,顺着树干爬上枝桠,然后猛地炸开,像场金色的雨,落在阴匠的骨架上。

“嗷——!”

光雨所过之处,骨架上的黑皮迅速剥落,露出里面雪白的骨头,上面的玉兰花刺青正在淡化,像被清水洗过。阴匠的灯笼彻底熄灭,化作一滩纸浆,里面露出几根孩童的头发,被光雨净化,化作点点光尘,升向天际。

被困在守忆树下的孩童身影渐渐清晰,他们的脚踝上还缠着淡淡的银线,却不再透明,能看清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民国的小褂,有八十年代的的确良衬衫,还有现代的卡通卫衣。最大的那个孩子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怯意:“我们想回家。”

苏念的绿痕微微发烫:“你们的家在哪里?”

“在光里。”孩子指着乱葬泽深处,那里的雾正在散去,露出一道淡淡的光门,和当年魂魄轮回的入口一模一样,只是更稀薄,像随时会消失,“但每次走到门口,就会被银线勾回来,那个灯笼总在光门外面晃。”

林秋石的目光落在阴匠的骨架上,它已经被光雨净化成了一堆白骨,只有头骨上还残留着丝黑气——是零号病人的邪气,像根细小的针,扎在白骨深处。“是这邪气在控制他。”他用桃木剑挑开黑气,“阴匠早就该轮回了,是这邪气把他困在阴阳眼附近,逼他做勾魂的勾当。”

守忆树的枝桠轻轻晃动,将孩童的身影托起,朝着光门的方向送去。金绿色的光芒裹着他们,像给每个孩子披了件小披风,银线在光芒中渐渐消失,孩童的笑声变得清脆,不再有之前的阴冷。

最大的孩子在光门前停下,回头看向苏念和林秋石,突然鞠了个躬:“谢谢姐姐,谢谢爷爷。”

林秋石的动作顿了顿,苏念忍不住笑了:“他叫你爷爷呢。”

“都三十年了,该叫爷爷了。”林秋石的眼角泛起细纹,却笑得温柔,“快去吧,别让光门等急了。”

孩童的身影消失在光门里,光门也随之淡去,化作一道金绿色的光尘,融入两生花的花瓣里。守忆树的枝桠重新挺直,掉落的花瓣又长出了新的花苞,只是树皮上被银针扎过的地方,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疤痕,像谁的指甲划过。

观测站的探照灯渐渐熄灭,小周带着队员们过来,手里拿着工具,准备清理阴匠的白骨。“林先生,这骨头怎么办?埋了还是烧了?”

“埋在两生花下面。”苏念的绿痕还在发烫,她能感觉到白骨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生机,“他生前是扎纸匠,手艺很好,让两生花的灵气滋养他,或许能彻底净化那点邪气,让他下次轮回能投个好胎。”

小周点点头,指挥队员们挖坑。苏念蹲在坑边,看着白骨被两生花的花瓣覆盖,突然想起陈老先生信里的话:“阴阳眼的裂缝就像道没长好的伤口,总有些脏东西想钻进去,要想彻底愈合,不仅要堵,还要养。”

“养?”林秋石递给她一块玉兰糕,是小宇送来的,还带着热乎气。

“嗯。”苏念咬了口糕,甜味在舌尖散开,“用两生花的灵气养,用守忆树的根须养,用所有残魂轮回的愿力养。陈老先生说,百年镇魂阵到期的时候,只要裂缝里的邪气被养没了,阴阳眼就会自己闭上,再也不会有邪祟能出来。”

林秋石看向乱葬泽深处,那里的雾已经散尽,阳光透过守忆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生花的金绿色光芒与玉兰花的清香交织,像首温柔的歌。他突然明白,他们这些年做的,不只是守护,更是“滋养”——滋养这片土地的生机,滋养轮回的通道,滋养那些被邪祟伤害过的魂魄,让他们能真正放下执念,走向光里的家。

清明过后,乱葬泽的雾彻底散了。观测站的仪器显示,阴阳眼的裂缝正在缩小,镇魂阵的红光也变得更柔和,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紧绷的戒备。守忆树的枝桠上,新长出的两生花带着淡淡的粉色,像被阳光吻过,不再有之前的黑白分明,却多了种温润的暖意。

小宇每天巡逻的时候,都会在两生花丛里放上几块糖果,说是给没回家的孩子留的。他说有天清晨,看到糖果不见了,花丛里多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蓝花,像星星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苏念听到这话时,正在给林秋石补灰布衫上的破洞,针脚细密,像两生花的纹路。“是那些孩子在谢他呢。”她的绿痕轻轻颤动,目光落在守忆树的方向,那里的树皮正在慢慢愈合,疤痕变得越来越浅,“等镇魂阵到期的时候,这些小蓝花说不定会开满整个乱葬泽。”

林秋石放下手里的桃木刻刀,刀下是支新的桃木簪,比之前的那支更精致,花苞里藏着个小小的“忆”字。“到时候,我们就把簪子插在小蓝花里,让它们带着念想,一起等下一个春天。”

苏念的指尖划过簪子上的“忆”字,突然笑了,眼角的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守忆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像在应和他们的话,两生花的金绿色光芒顺着树根蔓延,钻进阴阳眼的裂缝里,像无数只温柔的手,正在轻轻抚平大地的伤口。

而在裂缝的最深处,一点微弱的金光正在缓缓亮起,像颗刚埋下的种子,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悄悄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天。

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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