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礼物？”陆让晚把新买的香香家cF的包装盒去掉，用防尘袋包好，放在一个普通的手提袋里。
“送给夏老师的，希望她喜欢。”
“看着很适合夏老师。她会喜欢。”
“明天我们先过去，后天校庆。”陶泽儒换好衣服瘫在沙发上，连轴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唔。我看你新传的视频播放量好高啊！”
“承蒙厚爱！网友侦查能力太强了，已经猜到我们住哪个小区了。后面不敢随便拍外景。”
“现在大家都爱记录自己的生活。作为旁观者来说，我真的蛮喜欢像你这样如实记录生活的视频。好喜欢你记录的每晚我们一起阅读的时刻，就一股子岁月静好的感觉。”
“大家都说我被你包养。说自己也要电商创业找个我这样的奶狗屁颠屁颠围着自己转！”
“我也看见那条了！哈哈哈哈，好有意思，奶狗！如果他们知道你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只想做那只围着你转的奶狗，我才不要大家知道我是干嘛的。被你包养多自在。”
“唔，那我努努力。”
“大家问最多的就是你衣服的链接，要不就是甲油色号，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样，下次你剪视频的时候，把这些信息添加进去。不过有些衣服都是你定制的……”
“好办法。下次试试。”
——
合城，恒星一中
他们提前一天到达，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陶泽儒牵着她的手去学校周围转悠。可能太久没回来了，以至于一切都那么陌生。
“以前就是这里，你扶着我去那个诊所，现在诊所已经换成文具店了。”陶泽儒指着这些地方，他曾回过这里，幻想在这里可以找到她。
“现在我就现在你身边，为我挡着阳光。这个夏天你始终在替我遮挡阳光，就如此刻。”
“让晚，校庆结束我们去见我父母好吗？”陶泽儒知道涂飞羽求婚的事，他也想推进速度了。
她不知道他又说起这个话题，只能用缓兵之计“校庆结束再说。走，我们去尝尝那些小吃。”
她拉着他吃了一圈小吃，直到肚子圆起来“以前我不是住校嘛，周末上午我就吃这个锅贴饺子，晚上就出来喝那个粉丝羊汤。那时候一周能喝上一碗羊汤简直幸福的要死。”
“可有时候我们就坐在一个屋里喝羊汤，你也看不见我……”陶泽儒一想起她的眼里从未有过自己，那颗心就止不住收紧、难受。
“呃……那时总喜欢边吃边背单词。反正我很少……除了老师，那时我的眼里只有那些题……好像一直孤僻，很没劲。”
“别人的青春用力的爱过玩过笑过，我却一无所有。”她喝了一口羊汤，馆子里的老电扇奋力转动着。
九月依旧炎热，她的额头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也许这个季节不适合喝羊汤吧。
她笑了笑，夹了一颗爽口的腌萝卜丁放在嘴里。
拼命的努力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她不止一次后悔没有读完大学，她那么喜欢数学，她要钻研星辰大海，最后还是在半路掉了队。
她转念又想，如果把大学读完，或许她会走另外一条路。她和陶泽儒也不可能是今天的样子。她不会爱上他，这点她确定。
她知道，是后来她掉在现实的琐碎里无力挣扎，他的出现才有意义。
“让晚，租了个自行车，带你兜风吧。”
那晚的月亮很亮，可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月光了。
她靠在他的后背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回酒店的时候，陆让晚无力的躺在床上“怎么了？”
“人家说没有奋斗过的高中是遗憾的，我这样的死脑筋只知道学习，也依然遗憾。”
“遗憾吗？”
“遗憾自己那么多夜晚不眠不休，最后……”
“罢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想和自己和解。
陶泽儒搂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知道那种你做了所有努力，最后被按在地上无力动弹的绝望。
“让晚……”
非要说陶泽儒的遗憾，大约是那几年的寻而不见，爱而不得吧。
而陆让晚的遗憾比他大的多，并再无法弥补。
她想念妈妈，想念曾经的自己。
她想说自己不后悔，可是心口抽的疼，双眼噙满泪水，不敢眨眼。
她好像看见19岁这年夏天，那个听见分数的女孩，兴奋的抱着妈妈流眼泪。该如何给那个自己一个交代？
又该如何原谅自己对妈妈的病一无所知？
她背对着陶泽儒，喉咙顶的酸痛，好想痛哭一场，可眼泪如何祭奠自己曾经闪闪发光的英雄主义？
她缩在那里，平息了那就要蹦出的泪水。她并不爱哭，她早已冷漠的没有泪水。
——
学校很热闹，陶泽儒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后台和老师们在一起。陆让晚坐在那里突然看见熟悉的背影“夏老师！”
陆让晚穿过人群来到夏老师面前。夏老师剪了短发，消瘦的手指紧握着陆让晚。
“让晚，可算见着你了。来，坐这！”她拉着让晚坐在身边。
“茅佑安在哪里？”
陆让晚刚想说自己不知道，就听见一个男声，很熟悉“夏老师好。”
“佑安，什么时候到的？真的太久没有见你们了。”
“刚下的飞机。”他看了看陆让晚，点头致意。
“你们最后没在一起？”夏老师才明白过来。
“……”陆让晚看了一眼夏老师，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他们从未在一起过。
茅佑安紧张的笑笑”夏老师，这几年没见，还是那么好看。夏老师那时对我耳提面命，还是没争气。”
“你做的很好啦！戍守边疆，还立了三等功，当时喜报都传来学校了，现在的单位也好。也不是说一定考了大学才是最好的。”
陆让晚不知道他立功的事，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告别了一切。
陆让晚准备去后排学生区，夏老师拽着她的手不让走。
他们仨坐在一起，偶尔聊天，尽是以前的趣事。
“后来我再未带过一届高三生。怕了离别，怕了参与你们的青春，最后我一个人在这空荡的校园。”夏老师有点伤感“你们是我带过最成功的一届，好多人在不同领域发光发热，他们偶尔回来见我，只有你们两个狠心的孩子，别了就再没回来过。”
“后来我教学生，就拿你俩做例子，每次一说起你们真是又气又想。”她总说起陆让晚的好学，说起茅佑安戍守边疆。
夏老师知道茅佑安喜欢陆让晚，也理解他们的错过。
她也年轻过。年轻的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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