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一盒头孢犯法吗？
送人几箱葡萄柚子汁犯法吗？
还有再查下去的必要吗？
江渺是医生，我们拿不到证据的，事情已经过去，就把这当做意外不好吗？
当李观棋问出口后，爱丽丝与亨利同样将目光看向付正则。
车内传出付正则沉重的喘息声，“可这是人命案，是多起人命案，我身为警员要对死者负责！”
“对死者负责？难道那个叫江淮的女孩，就该被......被这帮畜生糟蹋？”
李观棋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你没看到视频中......她凄惨的样子？她真的该死？那些畜生就......就不该得到惩罚......”
没等李观棋说完，周游伸手将他的头掰了过去，沉声道：“是非定论，还轮不到你来说，付警官心中清楚。”
李观棋红着双眼，将头扭向车窗那边，不再言语。
沉默一阵，周游像是想起方才付正则的问话，缓缓开口道：
“葡萄柚能解酒的说法毫无根据，网上那些医生的说法根本不可信。它含有的是丰富维c，如果能解酒，那药店的维c含片岂不是供不应求卖到脱销，这可比解酒药便宜太多。”
“喝过酒的人吃一点柚子、喝点柚子汁是没关系的，但肝功能差的人不行，会中毒。最重要的是，葡萄柚不能和酒还有药物一起吃。”
“因为葡萄柚汁是肝药酶抑制剂。”
周游拥有丰富的法医学知识，在走进赵志伟家，见到垃圾堆上堆满葡萄柚汁纸盒的那一刻，便想通了事情关键。
肝药酶抑制剂？
听到陌生的医学术语，付正则、爱丽丝、亨利，包括一旁情绪正低沉的李观棋，全都皱起眉头，询问般看向周游。
虽说作为侦探和刑侦警员，对药理知识需要有一定了解，可太深奥的几人就搞不懂了。
周游没有卖关子，再次开口。
“肝药酶抑制剂主要是指可以使cYp450酶的代谢活性降低，使得底物代谢变慢，血药浓度上升，并导致在体内蓄积的一类物质。”
“葡萄柚汁就是肝药酶抑制剂的一种。”
“特别是西柚，含有较多的呋喃香豆素，可抑制外排转运体。无论是使用葡萄柚果肉，还是果汁，都可能使药物浓度升高二到三倍不止。”
“药物在体内浓度过高，会加重不良反应的发生。除了降脂降压药，一般只要是经过肝脏代谢的药物，都不能与葡萄柚同时服用。”
付正则、李观棋、爱丽丝与亨利，四人有些能听懂，但有些又听不明白。
“亲哥，那头孢是经......经过肝脏代谢的药物吗？”
李观棋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周游点头，
“头孢在肝肾都有代谢。当然了，我所知道的这些也不过是照本宣科，知识一直在更新，具体都有哪些，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上网查一下，现在的科研人员会把最新研究数据做成论文发表......”
周游这些话明显是对付正则说的，建议他在网上查一下。
可说到最后，周游竟开始沉思起来，数秒后，周游让李观棋登录相关网站，直接检索关键词肝药酶抑制剂，之后再次检索江渺的名字。
几人围在李观棋周边，看着即将检索出来的画面，车内气氛一时间陷入极度紧张中。
很快结果出来了，李观棋、付正则几人脸色大变。
论文名为《不同肝药酶抑制剂剂量对各类型药物影响的数据研究》。
相比于长串的论文名，最先闯入几人眼帘的是后面的署名，几人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江渺。
发表的日期是两天前。
一点点翻看全篇论文，大量专业术语和数据看的几人眼花缭乱，这次没用周游提醒，李观棋再次检索葡萄柚，奇怪的是，全篇论文中竟没有出现葡萄柚这几个字。
既然周游说葡萄柚是肝药酶抑制剂，至少李观棋和付正则是毋庸置疑相信的，但论文里只字未提，难不成江渺在避嫌？
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前，在付正则的感谢下，周游等人步入酒店大堂。
能帮的周游已经帮了，剩下的还得靠付正则自己。
相信付正则在离开后，会第一时间找到牛子晨的妻子与江渺，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看着李观棋欲言又止的模样，周游一把揽过其肩膀，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江渺很聪明，不会有事。你不也说了，送人几箱葡萄柚汁而已，并不犯法。”
听到周游的话，李观棋差点没哭出来，哽咽着说道：“就......就是便宜那个钟涛了，不明白江渺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要救他？”
周游停下脚步，沉吟两秒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那哪里是救他，你没见到那篇论文下的另一篇《照影剂对人体各脏器的危害的研究》嘛。”
“发表日期在同一天，相信钟涛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一旁爱丽丝与亨利听到这些话后，呆立当场，瞳孔不由自主放大，看周游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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