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友好，白书意主动将旧林收了回去。银灰色的长刀从她手中消失。‘你要再考虑考虑吗？’
那片区域出现异化又被抽取了生息，世界规则不可能不明白那里生物的遭遇。祂放任了那些人的选择与遭遇，让祂们迎来了自己选择的结局。
世界规则应该也知道她知道祂明白。
如果一切真的像世界规则所说的那样，祂的做法完全说得通。毕竟是有人先抽取生息、招来祸事，让祂离死更近一步。
称得上无辜的是被牵连而失去生命的人们，但在世界规则眼中祂们一族应该是一个整体，不分祸首和无辜者。
世界规则回答得很直接。
‘因为祂们，我现在前所未有的虚弱，所以我不再关注祂们的生死。你们同样是界内生物，而且有抹杀我的能力，我不该信任你们。’
上一次祂会给白书意物资让白书意帮忙救助世界内的人，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出现。
当初救助不是因为喜爱，以后不再做也不是因为被背叛而厌恶，一切无关感情。那些资源相比活石对祂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没必要了。
祂没必要给自己保留下隐患，没有亲自动手只是因为和万阁有合作。
白书意听明白祂的言下之意。
世界规则有答应让万阁的人进来的余地，所以祂没有阻拦她传送过来，但祂又在她身上发现了“灭亡的气息”。
理性至上让祂选择为了安全拒绝其余万阁的人传送过来。
毕竟只有一个她还能打一打，再来一个结局就毫无悬念了。
‘你不需要信任我们。’白书意看向世界壁上的死息与异化区域，‘你和万阁一开始就只是合作关系不是吗？合作对应的是利益交换。’
和没有感情的存在谈感情无用且滑稽，她只说了安全与利益，这些才是真的能触动世界规则的东西。
利益在，合作就在。
其余的友好、情感都只是冰冷的利益之外的装点，让一切看起来美好柔软一点。
世界规则：‘是合作。’
白书意接着说道：‘万阁需要资源，你需要救治。万阁和合约文明的合作同样如此，祂们受到《安全声明》保护的同时受到《安全声明》的约束。’
‘在合约文明可能灭亡的情况下确定合约文明的状况，是祂们和万阁合作的一部分。’
世界规则：‘之后？’
白书意回道：‘之后就看祂们自己的决定了。’
合约文明和万阁是合作关系，不是从属关系，只算是半个万阁成员，彼此间除了律法与合作内容外没有“义务”存在。
万阁到底是跨世界组织，万阁的成员文明至少自身要有跨越世界壁的能力，有跨越世界壁能力的文明基本是顶尖文明，比如举办拍卖会的天垒文明。
——只是这些直白的说出来太不近人情，所以为了明面上的平和很少有人明说而已。
这种“无义务”与不干涉有利也有弊，对低阶文明来说是一种另类保护。高阶文明对低阶文明的辐射影响很大。
武力上的差距可以靠外部势力抹平，其它的不行。
白书意对此很有体会。
她只要一个太易，就能把一个文明从上到下清洗干净，把祂们文明、科技的全部替换掉。只靠这种文化上的影响，甚至能改变一个族群的性格。
不过因为不太合法，她没在试炼场外试过。
世界规则：‘……’
‘有别的世界和你说过你很像我们的同类？’
不仅是能力上像，祂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这人的情绪变化，比听了一个故事的反应还平淡。
白书意扬眉，点了下头，‘有。’
她感觉那个世界规则更多是因为她的“感应”和“感应”衍生的能力，比如能进入世界的深层，能看到甚至触碰到世界壁。
‘我会让那人进来。’世界规则松了口，‘你们比涸已危险，也比涸已安全。’
前者指的是万阁和戍边军的实力，后者指的是万阁的作为。涸已对祂来说，几乎是无法沟通的组织。万阁能沟通，而且有过不错的合作经历。
［接收到木柳的传送申请。］
‘通过吧。’
［已通过。］
白书意和世界规则道别，‘之后见。’
‘……’
白书意退出世界深层。木柳就在她的不远处，悬浮在半空中低头看下方的小院落，她发现了这里的问题。
地面上有两只个头和这里的生物差不多大的木傀儡，祂们正忙碌着穿过防护阵法与灵器，去检查核实城内的情况并采证。
木柳察觉到白书意出现，看向她，“有问到什么吗？”
传送申请被冷却后她就知道这里的问题不小，后面申请成功肯定是白书意做了什么。
白书意把世界规则说的事都告诉了木柳。
木柳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祂最后主动提到了涸已？”
“是的。”白书意：“这种对比通常在选择目标的时候出现，不过我感觉祂不像是会选择与涸已合作的。”
“合作不一定是长久的合作。”木柳抬手，一只羽翼华丽的飞鸟落到她手上，“而且祂没什么选择。”
活下去是所有有“活性”的存在的本能，世界规则也不可避免。
飞鸟啄了啄木柳的手掌，扑腾着飞起来，落到白书意肩膀上。扭头对着白书意发出两声清脆的鸟叫声。
是木傀儡。
白书意伸手轻点了一下飞鸟的翎羽，触感和寻常鸟类的羽毛一样，但它确实是由木头制成的，很神奇。
木柳再看向下方，“到底如何问问这里的人就知道了。”
她周围的死息瞬间被清理一空，营造出大片安全的范围。随后一个个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窄小的房间中，潜色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周围的景象忽然变幻。察觉到自己离开了地窖的保护范围，祂瞬间紧绷起来，警惕的观察四周。
祂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忽然身体一顿，仰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几年前，这个人为祂们平衡了生息与死息，祂们难得过上了一段安稳的时光。
生息的流逝是循序渐进的，祂那时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几乎忘了正常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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