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且说三方兵马，恺撒在贝希摩斯\/利维坦\/尼奥尔德的带领下，先行到达黑天鹅港，路明绯还有一天的路程，而昂热校长...还在处理莫斯科一档子烂事儿，守夜人说什么都要去看看自己那个可能存在的，有基因缺陷的孩子，甚至连血清都摸走了一箱子。
恺撒因为担心黑天鹅港里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埋伏，所以在清场一番之后，又回到了船上，驶离没有信号的海域，耐心等待昂热校长和支援的降临。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此时的平静就好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很快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就要来了。
他裹着厚厚的大棉衣，站在甲板上，看着漆黑的夜空，看着不远处一片残垣断壁的港口。
那头巨鲸仍然没有走远，它绕着这座港口和他们的船已经徘徊了很久，恺撒不知道为什么它还不离去——他们在等火力支援，这头利维坦在等待什么？难道它甚至意识不到彼此是敌人吗？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在黑暗中对峙，恺撒总觉得那头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离去。
“你在担心什么，恺撒。”诺诺站在他的身边，因为衣服有些单薄而冷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劝说道，“甲板上太冷了，还是回船舱吧。”
今天的一切都太过诡谲，就算是诺诺这样的红发女巫，都无法参透从前发生了什么，也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身心俱疲，除了轮岗观察可能发生的异状的人之外，几乎都已经沉沉睡去。
诺诺是哪个睡不着的，所以来找恺撒。
“不，诺诺，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在这里站一会儿，抽两支雪茄，想一些事情。”恺撒不想敷衍自己的未婚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脑子很杂乱，而且越想越觉得杂乱。
最近他太忙了，以至于很多东西都无法细想。
先是滨海市发生的异状，本来“只是”一个混血种家族闹出来的“小麻烦”（在这里要读作通天的大事），牵扯进来一位谋杀了昂热校长的龙王，在混乱中他的两个挚友，卡塞尔学院和他并肩的三巨头之二，全部稀里糊涂丧生在这场纷争之中。
恺撒不相信他们死了，他觉得他们本事滔天，总归会有办法逃出来的。他本来亲自去滨海市就是为了找到失踪的队友，外加顺便搜寻多位龙王的行动踪迹，结果刚刚到达，还没来得及了解工作情况，就被执行部迅速调离。
因为北冰洋又出了幺蛾子，十年前消失的龙王恰好在这个忙碌的关口出现，这种高级的任务必须要血统最优秀的专员组成精英小队，而在失去两位珍贵的A+专员之后，只有他本人能挑大梁了。
于是，在滨海市的两三天里，他既没有找到楚子航和阿卜杜拉·阿巴斯，也没时间哀悼——毕竟，按照规矩，他们只是失踪，只有失踪超过三年，或者找到尸体，才能被认定为死亡，现在甚至没有人为两个年轻才俊敲钟。
然后他就稀里糊涂地撒了大币出海，半路上也是风波不断。先是那位罗曼诺夫家族的公主殿下带来关于“王将”和他常年有经济和技术交流的同伙“极北之地”，以及来自那个组织的“圣女”有关什么“神国”的消息——那见鬼的神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上一代圣女还亲自去过！
按理说他们应该及时去寻找那所谓的神国（实际上应该是一位龙王的尼伯龙根），将潜在的威胁消除，可是他们比较倒霉，半路上遇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海怪，全都是极为危险，而且体型巨大的龙族亚种，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提前动用原本用来对抗那位被称为“利维坦”，疑似海洋与水之王的炼金武器。
这下别说进神国了，连原本的任务都完不成。
然后他连忙打卫星电话，向家里求助——呵呵，本来说着要靠自己不靠家人，可一旦有事儿就发现，自己曾经天才的名号，全都是家里用资源堆起来的！到头来还是要靠家里那群老头子打通关节，弄来一艘霉菌的核潜艇。
结果核潜艇刚来没多久，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哪怕一发鱼雷，就被突然出现的巨鲸撞沉了。也不知道出这么大的事，五角大楼发现他们公器私用还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故，沉了一艘珍贵的核潜艇和一潜艇的军人，他们会不会摊上什么大麻烦。
此时连武器都没有了，他们不可能打赢一位龙王，他本该返航寻求更多的武力支持，结果他这个船长却像是着了魔一样跟着利维坦追了一路，傻乎乎地跟着它，却没有走进陷阱，而是来到了一个被藏在尼伯龙根里，只存在于“王将”的传说中的黑天鹅港。
好像那头巨鲸是他的熟人，非但不打算伤害他，还帮他找到了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至于那艘被击沉的核潜艇，也许只是他不想让凡人窥探龙族的秘密，只许他的人到达一样。
“你这是第几支雪茄了？”看着恺撒用航空煤油的打火机点燃雪茄，诺诺低头看向地面上散落的烟头，忍不住皱眉，伸手就将点燃的雪茄抢过来，随手熄灭。
“少抽烟，抽烟使人面目可憎，你一嘴烟味儿我可不想和你接吻！”她有些娇嗔道。
“我只是...有点累了。”恺撒叹息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你说秘党过去百年的记录里，一共对付过多少龙王？不说龙王，就说纯血种，怕不是也就十多个吧？结果你看这一年...不说一年，就这一个月，都出了多少麻烦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诺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叠加在一起，让人简直感觉世界末日都要来了，而我们被稀里糊涂引向了风暴的正中心。”
诺诺默默地听着，最后点头：“是啊，我也觉得，这样的阵仗让人感觉诸神黄昏都要降临了。”
毕竟，恺撒只是听说了多位龙王的活动，而她可是目击了三英战奥丁的激烈战斗！那种散逸出来一丁点就能将肉体凡胎撕碎的元素乱流，那让人惊恐得无法站立的可怕龙威，那成群结队的亡灵大军...她经历了大恐怖，知道那些龙王哪怕不是完全体，也极为强悍！
......
恺撒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和诺诺交流感情，他们还要留着体力应对明天，等待昂热校长和秘党许诺的武器降临。不过作为一对已经订婚的夫妻，他们还是搂着彼此睡着了。
在梦里，他梦到了一望无际的冰海，梦见了漆黑的，满天星辰闪耀的夜空，更是梦见了那一轮从冰海中升起的，洁白的圆月。他仍然站在加班上，靠着栏杆，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敏锐的耳朵听见一个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很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
“阿卜杜拉·阿巴斯？”他有些惊讶地回过头。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阿卜杜拉·阿巴斯。
又或者，对方不是阿卜杜拉·阿巴斯，而是什么别的魑魅魍魉伪装，他听过不少关于入梦的妖魔的故事，他们最擅长伪装成梦境主人熟悉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选诺诺，也没有选楚子航，偏偏选了一个中东孤儿。
他们最多的交情也就是在沙特阿拉伯的沙漠里执行过一次任务，差点迷路脱水，还看见了海市蜃楼而已。
长着阿布杜拉·阿巴斯面容的中东青年点点头，他还是从前的模样，皮肤黝黑，碧绿色眼睛，一身朴素的衬衫和运动裤，再加上卡塞尔学院的特色风衣，背着那把熟悉的土耳其弯刀，面容沉静。
“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他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我朋友的脸，但是你闯入我的梦境，一定有事要做，或者有话对我说，对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方每一个动作的细节都是阿巴斯，但是恺撒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位就是那头将他引到此地的巨鲸利维坦。
“是的。”阿巴斯一向寡言少语。
“我引你来此，不过是命运的牵引。”他的话语有点阿巴斯的神棍感，这位拥有言灵“因陀罗”青年总是在修行和冥想，因此颇有种印度神棍的感觉。
但是接下来阿巴斯对他的称呼就让恺撒心头一震。
“我逃不掉这场宿命之战，你也逃不掉，巴德尔，奥丁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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