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灵力的运转变得滞涩甚至是混乱,最后全都回归到了丹田之中,沉寂了下来。
姜述白好几天没有道伤发作了。
伴随着他修为境界的提升,道伤的发作会延缓,但却会变得比之前更加猛烈,而且一旦他完全调动体内的灵力,道伤失去压制,也就更有爆发的可能。
此时伴随着灵力的失控,姜述白原本因为长时间行走而透着薄红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最后只剩下近乎透明的苍白。
额前碎发黏在皮肤上,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点冷意的眼睛,此刻蒙着水汽,雾蒙蒙的掩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他此时用力抿着唇,脸颊的线条绷得更紧,无端添了几分易碎的脆弱感。
姜述白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胸口,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指腹下传来的悸动带着滚烫的灼意,像是有团火在经脉里乱窜着。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在身旁的银杏树上,眼前也陡然蒙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那是一种熟悉的、将周遭的一切都盖过的银白色,亮得刺眼,随后所有的颜色都开始消失,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黑暗。
他睫毛剧烈地颤动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眼神却变得有些空洞。
“哥?你怎么了?”
姜青然很快察觉到了不对,他连忙伸手扶住姜述白的胳膊,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是不是道伤又犯了?我送你回去!”
缠在姜青然身上的白娘子也变的焦躁起来,蛇信子飞快地吞吐着,原本顺直的鳞片微微竖起,脑袋警惕地朝着四周张望,似乎想找出让主人不适的源头。
它爬了过来,身躯轻轻蹭着姜述白的手臂,试图用自身的灵力帮他稳住紊乱的气息,却不敢真的爬到姜述白身上去。
可这点力量落在姜述白翻涌的经脉里,就像投入滚油的水珠,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
这不是灌输灵力就能缓解的伤势,如果如此,以姜家的条件,姜述白的道伤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影响。
现在再多的灵力灌输到他的身体之中,也只会如同泥牛入海,被他身上的道伤吞噬。
姜述白咬着牙,想把涌到喉咙口的腥甜咽回去,唇瓣却被血色染透,原本淡粉的唇色变得殷红,他忍不住低咳了一声,随即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他伸手捂住嘴,微微躬着身,如果不是姜青然扶着他,他几乎就要站不稳,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路上,像绽开的红梅。
“没事……别慌。”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只是灵力没控制好,歇会儿就好……”
话还没说完,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姜述白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栽倒。
姜青然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把姜述白的大半重量都扛在自己身上。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的侧脸,此时他的眼睛紧闭着,脸色白得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唇上的血色已经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点暗沉的红。
一瞬间,姜青然急得眼眶都红了。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手腕上,身体却轻得像一片羽毛……这不是姜青然第一次看见姜述白这样了。
但是他苍白的脸色和吐出的血——红白对比下,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姜述白靠在姜青然怀里,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还在强撑着,用仅存的力气抓住弟弟的衣袖。
“别……这次没那么严重……我没事……”
可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手指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姜青然抱着姜述白的手臂青筋都绷了起来,却不敢用太大力,怕碰碎了怀里这具轻飘飘的身体。
他低头时,能看到姜述白的侧脸陷在自己的肩窝处,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这一瞬间,他又想起了那些梦境。
在那些梦里,他总是倔强的,总是在掩盖自己的感受,就算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也依然在咬牙坚持,直到把自己折磨得晕过去。
就算是在昏迷中,梦中的哥哥也总是紧皱着眉头,就像是在和什么东西较劲似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设防的状态。
姜青然知道,那个时候,姜述白是不甘心的。
他不甘心被困在这样一副躯体之中,明明有着那样的天赋和悟性,自己也刻苦上进,却被身上的道伤束缚,所以只能不断的苛求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人并非诞生时就完整,而是在时光里像打磨璞玉般雕琢自我,没必要自怨自艾,也没必要因为自身的不完美就把自己逼进死角。
姜述白不是说看开了,他是不在乎了。
姜青然觉得,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姜述白的人了。
因为他是知道姜述白这块玉是怎么打磨出来的,
走了没几步,姜述白突然在他怀里动了动,头轻轻偏了偏,额前的碎发蹭过姜青然的脖颈,带出了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却始终没睁开眼,只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蜷了蜷,指尖蹭到了姜青然的袖口,留下一片湿冷的痕迹。
姜述白现在其实还没有失去意识,这一次道伤发作真的没有上一次来的厉害,但是实在是太疼了,而这里又是在家中,他身边的人适合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让他感到安心,于是也就放任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模糊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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