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教会更多人，难免会有人因为火光诱鱼掉入河中。
尤其是那些想用这个挣钱的半大孩子。
于是，乔震便将竹卡子捕鱼法教会青岗村的村民。
他们收到的鱼，统一送到乔家，由乔家统一做成弓鱼，再送到镇上酒楼。
由王揽负责售卖。
唐曲顾和老大做弓鱼的速度最快，也最好，由他俩完成弓鱼的制作。
乔咏清记账。
唐老爹发挥“天眼”功效，随时掌控全家的动态。
慢慢地，附近的村民也有捕的鱼送来。
距离不远的话，鱼送来就是活的。
如果是死鱼，乔家不收。
但唐母会好心地告诉对方，“你可以自己做成咸鱼干吃。”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王揽穿着簇新的浅紫色深衣配黑色幅巾，带着一车礼物上了杨家的门。
姐弟俩见面，先是哭了一场，才各自落座。
唐悠悠听见隔壁的动静，和乔震相视一笑。
但愿类似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
十月初一，送寒衣。
人们纷纷到冥衣铺购买彩色纸质衣服，靴子，袜子，在寒衣节当晚烧给去世的亲人。
像杨家大儿媳这样新丧的，则只能烧白纸做的寒衣。
冬至，是渊朝人的最重要的三个节日之一。
冬至这天，皇帝要举行祭天仪式，文武百官着朝服向皇帝朝贺，这是国礼，热闹非凡。
民间百姓则要画“九九消寒”图，自冬至起，每日涂一片梅花花瓣。
等到花瓣涂完，冬天也就过完了。
以前的乔家，没有这些讲究。
自从与王揽合作卖鱼，乔家每月能有五十两银子的进账。
比他们自己卖鱼，翻了好几倍。
今年，唐悠悠也买了彩纸，在家里画“九九消寒”图，让乔咏荷和乔咏澈两姐弟画梅花玩。
“当家的，过了冬至，能捕到的鱼就少了。”
“鱼儿确实少，但也会变得更贵，你不用担心。”
“可是，那河流本来就不算大，鱼儿不会被捕完吗？”
而且冬天的时候，天气冷，要是有人因为捕鱼掉了下去，可是会冻死人的。
乔震想了想，“我明白你的想法，咱们就再收最后一个月的鱼吧。”
过了十一月，就是腊月，该过年了。
“好。”
乔震没有料错，最后一个月，鱼儿的价格上涨了三倍多。
他们一次性进账一百五十两银子，比前面两个月加起来还多。
“乔震，快来数钱。”
三个月一共赚了两百五十多两银子。
当然，不全是银子。
其中好多都是铜板，王揽本来想给银票。
但乔震对渊朝的金融体系，并不信任。
这银票就是渊朝发行的宝钞。
这宝钞有个奇葩的规定：银子和铜板能换宝钞，但宝钞不能反向兑换。
渊朝建国之初，一贯宝钞价值一两银子或者1000个铜板。
短短三十年过去，一贯宝钞就只能买到500个铜板的货物了。
朝廷发行的纸币，只顾着逼迫老百姓使用，却不考虑金融风险。
最后，宝钞沦落为废纸一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是某些商人建立的票号，商用银票也比宝钞好用。
此时的渊朝，还没有银行，金融这样的概念。
同时期的意大利，那牛逼拉斯的美第奇家族已经成立了全世界第一家银行。
“乔震，又发呆，赶紧数钱啊。”
“哦哦，好。”
幸好铜板早就用绳子穿起来，一百个穿成一串。
细数之下，竟有182串，怪不得堆放了三个箩筐。
要不是给村民的鱼款也都是铜板，他家里的铜板就装不下了。
除了铜板,其他的都是碎银子，两百多两，好大一堆。
加上之前的钱，乔家有四百两银子的巨款了。
“开春后，就把孩子们送去县里念书吧。”
老大，老二，老三都去。
唐悠悠倒是想把唐曲顾送去，但县学不收有残疾的人。
“可惜了，顾儿这么聪明，要是去读书，成绩一定不会差。”
孩子们都走了，乔震快考试的时候，也要去县学温习一段时间。
家里就只剩下老弱病残。
“要不，我们全家都搬去县城吧？”
小债主一个人留在村里，他不放心。
好在作妖的刘氏已经没了。
没了刘氏当牛做马，乔大牛天天忙于农事，也没有时间找茬。
自从这几个月带着全村人一起卖鱼以后，村里人明显对乔家尊敬了许多。
其他地方也有收鱼的，但价格还没有乔家给的一半。
所以，村里上下，对乔家明里暗里都很维护。
团结的力量，不仅可以从思想觉悟来，也可以从利益上来。
“全家搬去，得花不少钱吧？家里房子还能住，去那么远干什么。”
县城的房子，不管是租还是买，都得花不少钱。
而且，去了县城，也没有什么营生，钱花完了怎么办。
“别想着去县城了，想想，咱们这三筐铜钱怎么办吧！”
又换不成银子，还不好藏，看着都头大。
难道拿个罐子装起来，埋在地下？
伤脑筋。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乔大哥，唐嫂子，你们在家吗？”
是王揽。
自从他和王大嫂姐弟相认后，经常往青岗村跑。
来乔家更是轻车熟路。
乔震打开门“王掌柜，进来吧。”
“哎呀乔大哥，说了叫我名字，又叫我掌柜，听着多生分。”
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跟自己撒娇是什么感受。
乔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好好，王揽，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嘿，我不没事就不能来了啊。”
唐悠悠端着水碗过来，“王揽来了，喝点水。”
“谢谢嫂子，还是嫂子对我好。乔大哥一点也不好客。”
乔震：拳头捏得嘎嘣响了，听见没。
这王揽，宁愿每年交“单身税”，也不愿意成亲。
一个单身汉，靠自己媳妇那么近，是想干嘛。
“有事赶紧说。”
王揽咕咚咕咚喝完水，随意地擦了擦嘴巴。
“乔大哥，嫂子，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们个好买卖。”
“什么买卖？”
“西北那边，今年欠收了。”
乔震和唐悠悠都不明所以。
“咳，就知道你俩不懂。我给你们说，西北那边隔几年就会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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