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问题。
一共约八十页的小笔记本，翻到了第三十页，没一页没写东西！
而且，每一页基本上都记了五到六个问题，就现在这样粗略一算，都超过一百五十个问题了！
最恐怖的是，殷医生对自己的医案大多都烂熟在心，清楚记得，这一百五六十个问题，分别属于大概一百个医案！
这年轻人，真的看了一百个医案！
随着继续往后翻，殷医生改变了想法。
后面还有！换句话说，根本不是一百个医案，而是超过了这个数字！
很快，笔记本已经被翻了大半，超过了五十页，而且还没结束！
殷医生脸都绿了，一直翻，终于翻到第六十二页时，没了。
他放下笔记本，擦了把额头汗水。
超过三百五十个问题，分别属于超过二百二十个医案！
这小子，一晚上，不，半晚上看了二百二十多个医案！这还是人吗！
对面的王升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摸了回来，忐忑地道：“殷医生，这个……”
殷医生抬头看他，盯着他没说话。
王升也不住了口，头皮一阵发麻。
有话就说啊！现在这样盯着人瞧会有很古怪的感觉好吗！
好不容易，殷医生才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不相信有天才的存在，认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够成功。可是，现在我信了，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王升也不禁有点心虚。
一切还是得感谢透视眼带来的“过目不忘”，让他无论哪个医案，只要扫一眼就能记下来，单个医案最多几分钟，最少甚至一分钟都不用，就能看完。
昨晚看到最后时，他完全就是几秒翻一页的节奏，那可是超过十六开的大开本式医案本啊，一页密密麻麻记了上千字之多，但他只量扫两眼，就基本上全记下来了！
不过，殷医生说他是天才，至少没怀疑他是怪物，还好还好……
“你的问题太多了，今天是给你解答不完了。不过，慢慢来，你在这里进修的时间，我会找空暇时间，尽量一一向你解答的。”殷医生恢复了笑容，说道。
“谢谢殷医生！”王升赶紧道谢。
“坦白说，这次院长把名额分配到我这里来，原本我还有点不满，但现在看来，带你这个进修生，也是一件幸事。哈哈，准备一下，开始看病了！”
“是！”
和昨天做的事情差不多，一上午的诊疗工作，很快就过去了。
间中偶尔放松一下，伸个懒腰时，王升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起米小颜的容颜，心情就难免差了点。
这一切，全被殷医生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到了中午午休时间，等上午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后，殷医生才对王升道：“小升，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要是方便的话，不妨和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上忙，但当个倾听者还是可以的。”
王升也知道自己的不对劲瞒不过他，无奈地道：“这事算是我私事，我真的不想麻烦……咦？有件事，我想请您帮个小忙，不知道……”
此刻他脑海里突然想到的是，他去护士站，人家不肯告诉他号码，可是殷医生的话，说不定行！
“行啊，力所能及，只要不违规不违法就行。”殷医生呵呵笑道。
他对这年轻人，现在有种惜才的感觉，这种天资，简直称得上医学界的瑰宝，让这心地善良、为人谦和、医德高尚的老中医，不由想帮帮王升。
更何况，王升还救了他至交好友的性命，这个人情，他并没有忘掉。
王升强抑激动，立刻说了出来：“我想查一个人的手机号码，但是人家不给我……”说着把情况大体说了一遍。
殷医生听完，不由莞尔道：“还真是个小忙，我当会是多大的事呢！你等一下。”说着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
王升不由紧张地看着他。
“喂？住院部吗？嗯，我想查个护士的资料。噢，我是中医六科的殷韦……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哎，你太客气了，是我麻烦你们了才对……好的好的，我记一下。”殷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王升打手势。
王升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摸出手机，听着殷医生一个个报出的数字，记了下来。
记完后，殷医生向那边又道了谢，挂断了电话，居然露出少许得意洋洋的神情：“怎么样？我老人家也有点用吧？”
王升记下了号码，猛地一振身，一把把殷医生抱住：“太谢谢您了！”
殷医生吓了一跳，叫道：“放放放手！我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
王升嘻嘻笑着松开他，道：“你这算老，那就没人年轻了。”事实上对方才五十岁的样子，比霍英宏可能稍微年纪大一点，但从外貌来看，并不算老，而且精神比很多年轻人都还要好。
殷医生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吃饭去了。”离开了诊室。
王升没有走，关上诊室的门，立刻拨出了米小颜的电话。
不多时，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米小颜有点没精打采的声音：“喂？哪位？”
王升听得既心疼又歉疚，立刻道：“你现在在哪？”
那头安静了片刻，然后才传来吃惊的声音：“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唉，你都知道了么？”
王升冷静下来，不答反问：“你家离医院远不远？”
米小颜说道：“不远，我就住在医院后面的附属小区里。”
王升呆了呆，随即记了起来。
在滇中院的后面，隔着一条街，确实有个医院的附属小区，貌似是给医院的医职人员及家属住的，想不到米小颜能住那里，条件可比他这住宿舍的好多了。
“在昨天中午吃饭的那餐厅见面怎样？”王升问道。
“这……我今天没化妆，好丑的……等化好妆再过去，也太久了……”那头米小颜迟疑着。
“那这样吧，我去找你，详细说说你的事。”王升没生疑，早就从思思那里得到了经验，女孩子没化好妆就出门，对她们来说不亚于赴刑场，遂提议道。
“这……我现在真不方便，要不还是改天……”那头的米小颜，却没答应。
“……”王升不禁皱眉。
这样的话，他找到她的号码，岂不是也等于白搭？
就在这时，手机听筒内忽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似是从电话另一端较远处传来：“我已经洗好澡了，咦？你在和谁打电话？不会是那小子吧？”
刹那间，王升如被冰水浇头，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他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霍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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