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对于刘备的这个命令真的太震惊了。
法正不傻,他也看出同僚们的担忧。
五天之内,要增加十万兵马,所采用的方法无非就是拉壮丁。
法正开口道:“诸位,主公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完成王命。”
像孙乾就开始不断地劝说法正。
“恕在下直言,五天招募十万兵马,实乃天方夜谭!”
“益州近年历经战乱,百姓本就疲敝,且秋收刚过,不少青壮还在田间劳作,就算强行征召,也难以在五日内集齐。”
孙乾的话道出了众官员的心声,纷纷附和。
“孙大人所言极是!十万兵马并非小数,仓促招募,不仅难以成事,还可能引发民怨,动摇根基啊!”
法正是没想到出来反对的是跟随刘备最久的孙乾。
孙乾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刘备是忧心兵力不足做出的应对。
可一旦这么做了,那益州绝对会被动摇的。
法正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语气依旧坚定:“诸位的顾虑,我自然清楚。可主公也是迫不得已。刘俊带领几万大军对永安城狂攻。我军援军因天气原因无法及时到达。曹操、孙策久经大战,无力牵制荆州。三将军和司马懿被贾诩所败,刘俊气势极度高涨。此时若不紧急扩充军备,益州危矣!”
“可就算情况紧急,十万之数也太过夸张了!” 蜀郡主簿王连皱眉道:“蜀郡作为首府之地,青壮最多,可就算倾尽全力,五天内也只能招募一万余人,其他州郡更是杯水车薪,加起来恐怕也凑不齐十万。”
蜀郡太守是法正兼职的,平时都是主簿负责。
法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十分严肃地说道:“诸位,吾再说一次,此乃主公的命令。我等再此耗费时间,岂不是误了主公的大事?”
众人都明白了。这件事情必须要完成!
巴西太守张翼说道:“法大人,就算各项安排都到位,五天时间也太过仓促。各州郡之间路途遥远,消息传递、人员集结都需要时间,就算能征召到足够的青壮,也难以在五日内全部送到成都整编。”
“事在人为!”法正眼神变得锐利,说道:“吾有个想法。”
众人都聚精会神。
法正说道:“时间紧迫,咱们现在必须要快!给全各郡县各官员下达政令,根据人口的多寡设定招募兵员的数量。。”
“若哪个州郡未能完成分配的招募任务,太守、县令一律降职三级,情节严重者,直接革职查办!诸位都是益州的栋梁,当以大局为重,摒弃私心,全力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
这是要强行推行了!
众人虽然心中不愿意,但也没办法。
官员们见法正态度坚决,且主公已有明确诏令,知道再争辩也无济于事,纷纷低下头,不再言语。
孙乾看着法正,沉声问道:“不知各州郡的招募名额如何分配?可有具体章程?”
法正点了点头,说道:“蜀郡两万五千人,广汉郡一万五千人,巴西郡一万人,犍为郡一万人,南中各郡合计两万人,其他州郡合计两万人。”
众人都咋舌了。
这么招募的话,当地的民生说不好就要遭到极大的打击。
法正安排好之后,继续说道:“今日散会后,诸位即刻返回属地,张贴诏令,组织招募。官府需设立专门的招募点,登记信息、发放凭证,同时安排粮草、营地,确保应召者有饭吃、有地方住。不得出现强征暴敛、克扣赏赐的情况,若有官员敢趁机作乱,一经查实,格杀勿论!”
相应的人数和要求,法正都列了出来,制作成为文书给在场的所有人。
官员们接过文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额与要求,心中满是压力。
五天时间,要完成如此庞大的招募任务,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诸位还有疑问吗?” 法正扫视全场,问道。
官员们面面相觑,无人再敢提出异议。
法正点了点头:“既然没有疑问,那就各自散去,即刻行动!五日之后,成都集结,听候主公查验!”
“遵令!” 官员们齐声应和,躬身行礼后,纷纷快步走出议事厅,脸上满是凝重。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五天,益州将陷入一场紧张的招募热潮,而这场热潮的背后,是益州生死存亡的重压。
议事厅内只剩下法正一人,他看着官员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慨。
他知道,三天招募二十万兵马的命令确实过于严苛,可如今益州内忧外患,若不尽快扩充军备,根本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但愿主公的决策是正确的,但愿益州能度过此次危机。”
法正很是感慨,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于是众人就达成了一致,以汉中王的命令,下达了强征民夫的命令。
这一天,益州上下的效率极高。
除了益州南部的一些郡县,其他郡县都在同一天之内收到了这道政令。
所有的太守、县令都惊呆了。
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大部分的太守和县令也立刻动身起来。
这么大的人数,各地官员在第一天都是粘贴招募兵员的告示。
然而却没有百姓主动前来报名。
各地官员顿时就召集了。
特别是蜀郡和广汉郡,他们的任务是最多的,要是靠着百姓们主动报名,那真的是无法完成的。
于是乎,招募兵丁变成了强征民夫!
蜀郡城郊的李家村,农户李老栓正带着孙子李三郎在稻田里劳作。
虽然需要上交不少的赋税,但剩下的足够全家人不被饿死。
可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县尉张彪带着五十多名官兵,手持刀棍,闯进了稻田。
“都给我停下!” 张彪勒住马,马鞭指着田间劳作的农户,喝道:“汉中他王诏令,招募青壮入伍,凡十四至五十岁男子,一律跟我们走!”
李老栓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作揖:“官爷,我们家都就剩下一根独苗了,这稻子要是烂在地里,一家人冬天就得饿死啊!三郎才十四,还没成年,能不能通融通融?”
“通融?” 张彪冷笑一声,一马鞭抽在李老栓身上,“王太守有令,谁敢违抗,按通敌论处!你孙子十四怎么了?上了战场照样能杀人!来人,把他孙子带走!”
两名官兵立刻冲上前,一把抓住李三郎的胳膊,掏出绳索就往他身上捆。
李三郎挣扎着大喊:“阿爷!我不去!!”
李老栓扑上去想阻拦,却被官兵一脚踹倒在地,额头磕在田埂上,鲜血直流。
“还有你们!都给我出来!” 张彪的马鞭在其他农户身上抽打,骂道:“谁要是敢跑,就地处斩!”
稻田里的农户们吓得浑身发抖,有的想往家里跑,却被官兵围堵回来。
不到半个时辰,李家村就被强行带走了二十多名青壮,稻田里只剩下散落的稻穗、李老栓的哭声,还有张彪等人扬长而去的马蹄声。
类似的场景,在蜀郡、广汉郡、巴西郡等地各县不断上演。有的农户为保儿子,拿出全部积蓄贿赂官兵,却被官兵私吞后依旧强行抓人。
有的青壮躲进地窖,却被官兵搜出后打得半死,再拖走入伍。
可即便如此,有些地方还是无法筹齐兵员数目。
于是,各地官员就把目光看在了乞丐、流民身上了。
益州虽然富庶,有不少人从其他地方逃难而来。
这其中就有不少成年人。
巴西郡的一间破庙之中,聚集了几十个流民。他们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或者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平时靠着他人的施舍与挖点野菜之类的过活。
郡尉赵昂带着一百多名官兵,将破庙团团围住。
“里面的人听着!主公诏令,招募青壮入伍,凡十五至五十岁男子,立刻出来登记!” 赵昂高声喊道:“谁要是敢躲,搜出来后就地处斩!”
破庙里的流民们吓得瑟瑟发抖,一名年长的流民走出庙门,躬身说道:“官爷,我们都是逃难来的,身无分文,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上了战场也是送死,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放你们生路?” 赵昂冷笑一声,骂道:“你们吃的是益州的粮,住的是益州的地,现在主公需要你们,你们就得卖命!来人,进去搜!”
官兵们冲进破庙,将躲在角落里的青壮一个个揪出来。
有的流民抱着柱子不肯走,被官兵用刀背打得头破血流。
有的流民想从后窗逃跑,却被守在外面的官兵抓住,一顿毒打后绑了起来。
“一个个都是贱骨头!”
如此种种,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为了完成刘备的命令,保住自己的帽子,官员们一层层地往下施压。
而最终吃亏的终究是老百姓。
百姓们本来对刘备的统治就有所不满,这次强征民夫,使得这股怨念更加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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