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清越骂越火大，“真以为我不会罚你们？待会儿一人下一次油锅，没得李决明白白替你们担了罪名。”
“尤其是你，十一娘，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这事是你牵头的，下回要干，就把事干得稳妥点，再让人抓着小辫子，老娘头一个开刀的就是你。”
胡十一娘笑了一声，“大人，下回保证做得更好。”
傅一清瞪眼，越看这帮鬼越不顺眼，“滚！”
陈大猫等鬼麻溜滚了。
待堂中无鬼了，牛浮上来提醒，“大人，这些大人里，有些才罚过没多久，要是再来一回，怕是会神魂不稳，元神寂灭了。”
“……我知道了。”傅一清头疼，叹气。
自己招来的鬼，先教教吧，看看能不能用。
油锅不好下，那是深到骨子里的疼痛，被炸过的鬼都害怕。
当即就有对傅一清产生怨言的，“这事也没多大，都过去了，大人怎么还抓着不放？”
“对啊，我元神都没修复，三魂六魄至今不稳，要是下这回油锅，我小命还在吗？”
胡十一娘瞥了那两鬼一眼，嗤了一句，“蠢货。”
胡十一娘最会察言观色，她知道傅一清不是想罚他们，只是想让他们长记性，而且，也要做给别的鬼看啊。
罚都罚过了，上头就不会再揪着他们不放。
大人是在护着他们。
被嗤的两鬼一个叫王琰，一个叫郑冰，在人间时，属于世家大族，最看不上胡十一娘这样的不正经东西。
尤其他们看不上的东西，还被大人重用了，这更让他们不忿。
明明他们身份更尊贵，大人却看不见，这次事还都是胡十一娘挑起来的。
“呵，一个腌臜货，也好意思骂我等蠢货，一个让人亵玩的玩意儿，如今得了大人的赏识才能和我等站在同一位置，你怎能比得过我们，道歉！”
陈大猫脸都黑了，她下了地府才知道，这许多世界和她的世界是相反的，她明白世上有这样的人，就会有另一种人。
但是她忍不了一切侮辱人格的话，尤其是侮辱女人的。
“你二位高贵在哪里？”
“十一娘在人间那样的身份不就是你们这种所谓君子弄出来的。”
“那是商贾所做！怎么会和我们挂上钩？！”
陈大猫眼神都能结冰了，“若是没有你等所谓高贵人的需求，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惨事发生？”
要不是记着大人说的话，陈大猫都要现场骂男人就是肮脏，就是伪善。
即便是她们女尊世界，也没这等折磨人的方法，最多就是把不愿成婚的男人集中到承嗣院，给讨不上小郎君的女人做贡献。
王琰郑冰却是一脸理所当然，“能伺候我们这样的贵人，是他们这种人的荣幸，若不是在贵人身边沾了点光，她死了变成鬼，又怎么能让大人赏识？”
“哦，那你们觉得大人也应当认同你们的道理咯？”陈大猫勾了勾唇。
“难道不是吗？听闻大人是酆都那边派来的，身份当然高贵。”
“不，你们压根没有把大人放在眼里！”
陈大猫骤然斥喝一声。
“大人曾说过，不要把人间的陋习带到地府，你二人现在这些话，明显没有把大人放在眼里！你们该死！”
不等王琰和郑冰反应，胡十一娘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揪着他俩的脖颈，就跳进了油锅。
陈大猫面露着急，“胡十一娘！”
她只是讨厌这货，不是盼着这货死！
嗤嗤嗤——
王琰和郑冰刚冒出头，又被胡十一娘按了下去，这是惩罚程度的油锅，地狱司的小鬼并没有调多高的威力。
但是对于王琰和郑冰这样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威力也是很大的。
没几下，这俩鬼不动了，都被胡十一娘提了出来。
那神魂晃荡的，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胡十一娘自己也是神魂不稳，但整个鬼周围，都布着森森阴气，表情阴鸷。
“你还好吧？”陈大猫叹气，“何必和这种人计较，他们一直是这样的心态的话，早晚会被大人收拾的。”
“谢谢，但是，老娘死都死了，还憋这口气，我做城隍干什么！”
说完，胡十一娘捞起两只快散架的鬼，找傅一清去了。
……
看着底下去而复返又来请罪的胡十一娘，以及两坨快要消散的鬼魂，傅一清无语。
胡十一娘是个鬼才，但是也挺能折腾的。
“不错，有进步了，知道不把对方搞死了。”
听了前因后果的傅一清，只想说一句该死，查资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俩鬼是奴隶制时期的人，是贵族来的，有这样的思想不奇怪。
但是，她缺人手，就将就用上了。
“来说说，你想怎么办？”傅一清在胡十一娘面前蹲下来，随手给俩鬼渡了点灵气，好让消散的速度没那么快。
“……我要他们死。”胡十一娘抿唇，眉目阴森，还带着点倔强。
“你收拾令你不爽快的人就是死吗？”
傅一清嘲讽了一声，胡十一娘抬起头，“死就是让他们消散了，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不是最大的惩罚？”
闻言，傅一清拍了拍胡十一娘的肩膀，把对方神魂拍稳了以后，才接话，“当然是，不管对人对鬼都是，但是，要让对方死得对自己有好处啊。”
“你没让对方直接死在自己手里，担的责少，算是对自己有点好处，更大的好处，是让对方合理的死去，而自己得到了许多好处，对方还身负骂名。”
傅一清淡淡一笑，她做皇帝的时候，类似的招数用过很多，或许很多人会觉得她冷心冷情，毫无道德所言。
但是，这是每个君王为了稳固江山都会用到的方法。
胡十一娘惊愕，思索了片刻，“大人难道是故意留下他们的？”
傅一清没道理看不出来的。
傅一清笑而不语，转了话头，“不周山有山匪，之前六部功曹人曹和鬼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大部分人和鬼。”
“我猜测，这些人和鬼，都被献祭给了方爷。”
“从外面打，很难的，我一没鬼差二没什么通天的本领，所以只能从内部开始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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