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磊从不知道，懂事听话的聂小羽。
竟然经历过这么肮脏恶心的事情。
屋内的老太婆和男人，计划着晚上迷晕聂小羽。
趁他睡着，把他直接送到刘老板家里。
反正送过去钱就到手了。
为此，原本厌恶聂小羽的老太婆一改常态。
晚饭时不仅给聂小羽夹了鸡腿。
还破天荒的让疯傻的女人上桌吃饭。
“小羽啊！刚才我和你爸聊过了。”
“我们之前对你和娟子太苛刻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生活。”
“你太瘦了多吃点啊！”
聂小羽看着碗里的鸡腿，并没有狼吞虎咽的吃。
只是小心的吃着白饭，低头不应声。
饭桌上，他父亲几次想要抬手打人，都被老太婆拦下来了。
而那盆鸡腿，都被老太婆强塞给了聂小羽和他的母亲。
聂小羽硬强着吃了一块，他妈妈却疯狂的往嘴里塞鸡腿。
边吃边傻乐。
吃完饭，疯傻女人突然胡言乱语的跑出了家门。
但老太婆和男人谁都没去追。
他们今晚守好聂小羽才是正事。
聂小羽一直默不作声的收拾着碗筷，而老太婆却催促他去睡觉。
“奶奶，我想去个厕所。”
老太婆不疑有他，但死死地盯着聂小羽走进大门边的旱厕。
尹磊跟在聂小羽身后，想要提醒他却无能为力。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干呕，连忙进了厕所。
就见聂小羽不停地抠着嗓子眼，将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他一开始就知道？”
一旁的副人格叹了口气。
“他只是性子软，又不傻。”
“他那个傻妈也是……”
尹磊听言，后知后觉。
“他妈妈没疯？”
他刚说完，就见小小的聂小羽顺着大门，猛地跑了出去。
屋内的母子俩见聂小羽一直不回来。
连忙跑厕所去看，然后就追了出去。
聂小羽在寒冷的夜里不停地跑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但这个家绝对不能待了。
远远的，他看到疯傻的母亲冲他招手。
他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
“妈，妈赶紧跑……”
他妈妈拉住他，不由分说的将他塞进身后的玉米杆堆里。
然后又用厚厚的玉米杆盖住了洞口。
“妈……”
“别出声！”
聂小羽惊慌的抓着母亲的手，他这才知道妈妈没有疯。
“小羽，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绝对不能出来！”
“没了动静就逃，一定要逃的远远的，活下来！”
说完，母亲流着泪抽出了手。
聂小羽死死捂住嘴巴，蜷在洞里不敢出声。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奶奶和父亲叫骂的声音。
“死疯子！我让你跑！”
“那个兔崽子呢？！你把他藏哪了？！”
棍棒打砸的声音，女人嚎叫的声音，充斥在聂小羽的耳边。
“我让你叫！叫！老子打死你！”
“说不说！把他藏哪了？”
聂小羽浑身颤抖的扒开洞口，小小的眼睛看向了外面。
就在玉米杆堆不远的地方。
他的父亲不停的殴打着母亲。
而他的奶奶，用拐棍在四周的柴火堆里翻找着什么。
“今天必须找到那个丧门星，要不到手的五千块就没了！”
“小杂种狗养的东西，你躲不掉的，赶紧给我出来！”
眼见着老太婆就要翻到玉米杆堆了。
聂小羽的母亲突然一把推开殴打她的男人。
捡起地上的板砖，不顾头上流的血，狠狠砸向了老太婆。
一砖下去，老太婆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脑袋上全是血，浑身抽搐着。
男人见状，扬起棍子就把女人往死里打。
女人使出了全身力气，死死抱住男人，张嘴就咬上了他的喉咙。
聂小羽眼前是一片血色。
喉咙大出血的父亲，停止抽搐的奶奶。
还有依旧在机械式撕咬着父亲的母亲。
他哆嗦着扒开洞口，连滚带爬的跑到母亲身边。
“妈……妈！”
他母亲早就没意识了，只是神经还在机械的控制着身体。
在男人的脖子上动着。
无数滚烫的鲜血，顺着母亲的脸，流到了聂小羽的脚边。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记得母亲的话。
逃，逃得远远的。
可他不能让母亲死在这，和这两个肮脏的畜生死在一起。
几岁的孩子，穿着单薄的衣服。
在寒风里，将死去的母亲拖到了几百米外的大树下。
他徒手在僵硬的土地上挖着，十根手指都挖出了血。
挖了一个多小时，才堪堪挖出来一个一人宽的坑。
他将母亲的尸体埋了进去。
又对着树磕了几个头。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了柴火堆那边。
聂小羽浑身是血，静静地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他要把尸体处理掉，不能被人发现。
突然，他看到老太婆的身体动了一下。
聂小羽吓得僵在了原地。
他想逃，但理智告诉他必须不能留活口。
否则自己跑到哪都会被抓回来。
可让他杀人，他怕的直哭。
眼见着老太婆苏醒，颤颤巍巍的晃动着身体。
聂小羽六神无主的蹲在了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
“……杀了她……杀了她……”
聂小羽惊慌的看向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
但耳边就是有人在说话。
“杀了她，烧光这里的一切，连魂儿都给她烧没了！”
“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更不会有人再找到你，”
渐渐地聂小羽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走到父亲身边，从父亲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还有一把蝴蝶刀。
看着自己拿起刀，一刀一刀捅在了抽搐的老太婆身上。
看着两具尸体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肉泥。
又看着熊熊火光点燃了整片柴火堆玉米杆。
尹磊怔怔的看着一切，怅然若失的看向身边。
“是你。”
“那时候的他精神已经崩溃了。”
副人格靠在树边，出神的望着新立的坟包。
“他内心无比渴望，有个人来救他。”
“我是他开启自我保护的最后一道防线。”
望着淡定走回家，换了新衣服又洗干净自己的聂小羽。
尹磊心里五味杂陈。
小小的孩子整理好自己，趁着村里人救火。
悄悄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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