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还是会找到另外一个你，我是一名人类学家，我知道样本与概率，知道在全世界这样庞大的基数之下，总能还有其他的选择。”夏若钧的脸变得阴沉起来。
余小斌看着他杀气腾腾的脸，焦急起来：“夏初，如果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快松手！我不想和你动手！”
夏若钧甚至都不在乎余小斌说什么，他只是看着胡大发，站了起来：“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你竟然没有叫警察，甚至都没有和你这位好朋友说起任何内情，你要知道，头脑再厉害，都只是形而上的东西，我相信冥冥中的力量，但我同样务实，而你没有。
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若钧的嗓音变得嘶哑起来，他凑近了胡大发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你最大的弱点是你不杀人，这太糟糕了。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那些伪善的信条，你这个骨子里怀着上帝情节的反、社会者，竟然从不杀人。
所以，我一点不担心，因为你根本不会杀我。
你封闭了这个地方，是给自己设置的刑场。
我只要把那个简单粗暴的警察搞定就可以了。
今天，从这里出去的人，肯定不是你。你甚至都没有带上你那个忠诚的保镖，我知道你把他安排在了教堂外了，但是，你想象不到我们的数量，他不会活下来。”
看着无比自信，恍若主宰的夏若钧，胡大发忽然挑了一下眉毛。
这个轻蔑的表情，让夏若钧得意洋洋的脸上多了一丝疑虑。
“警察？我不需要他们。通知他们，只会让狡诈的你察觉到异常，又怎么会这么欢欣鼓舞地拿着喜帖来参加我的婚礼？”胡大发说着，头也不回地对余小斌说，“对不起小斌同学，作为一名刑警，你的撒谎能力太差了，尤其是面对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夏初，我实在没有自信你能完美地保守秘密，但是你又必须出现在我的婚礼上，不然太可疑了，所以，你的女人，你自己搞定吧，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老同学？！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余小斌的后腰已经被匕首扎破了，他甚至都能感到衬衫被血水浸湿了，但是现在这个完全不是他有心思担心的。他从没有料到，有一天，自己要和夏初生死对峙。
夏若钧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胡大发：“在我们没有重返天界之前，我必须得借助下人类的技术，杀戮，从来不是恶魔的专属，你看人类设计了多么精妙的武器。”
看着黑漆漆的枪洞，余小斌再也不能等了，他大喊了一声整个人不是向前而是朝后直接把夏初手里的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突然起来的举动，让夏初大为意外。
在她恍惚的那么一瞬间，余小斌已经甩开她朝着夏若钧的方向奔去。
由于是好朋友的婚礼，他顾忌枪带着杀气，并没有带在身边。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救胡大发，哪怕是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夏若钧的子弹也在所不惜。
而看着飞蛾扑火般冲过来的余小斌，夏若钧直接挪动了枪头朝着他扣下了扳机。
然而，面对这样生死的时刻，胡大发却一反常态，依然站在夏若钧的对面，什么都不做。
……
“咔嚓……”教堂里发出了清脆的扳机扣动的声音，但是，仿佛一切静止了一般，在这响声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枪声没有出现，子弹没有飞出。
夏若钧本来已经在杀人的狂喜中的扭曲的脸随之僵住了。
那只飞远的光明女神蝶不知何时飞了回来，轻巧地落在了他的枪管上。
他的对面，隔着蝴蝶蓝色发光的翅膀，胡大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说过，我和他们说，是因为我不需要。”接着，如果咒语一般，他再次用古希伯来语说出了那段刻在铜碗上的话：“他抹去汝之记忆，封印汝之神力，使无人知晓汝之身世，因汝之力量令他亦怜悯汝手下之亡魂，唯吾知汝，唯吾可令汝重现于世
……”
而这一次，看着念念有词的胡大发，夏若钧感到背脊发凉了。
他能感到身后轻巧的脚步声，如死神般朝他靠近。
“你应该谢谢我，帮你创造了你们梦寐以求的死亡天使——沙利尔。她从来都是godoflight，而是godessoflight。”胡大发的眼神越过夏若钧颤抖的肩头，深情而热烈地望着，“现在，我就示范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有效的召唤术。”
随之，夏若钧的身后，一个令他熟悉却又陌生的清亮声音说着：“夏教授，你说对了，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它必须是完美的。枪？这种低级的装备，我怎么会让它奏效呢?”
正对着夏若钧的胡大发，能清晰地看到他因为恐惧而放大的瞳孔。
而他们另一边的情势也发生了逆转，如今焦急要救人的换成了夏初。
而余小斌，忍着后腰匕首带来的锥心疼痛，带着复杂的情绪，和他曾经的爱人对峙着。
夏若钧颤巍巍地转过身去，那个女孩，身披着黑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他出现了幻觉，那个他们心心念念，能带来末世的杀戮天使，似乎完完全全就应该长成这个样子，不会再有另外的想象。
“是的，我还活着。”苗苗用她从不曾有的阴冷眼神看着他，说这话的一瞬间，寒气逼人。
“呵呵，好啊！”夏若钧忽然失去了他一贯标榜崇拜的理性一般，“你杀了我，就让我的血给你开路，来吧！去毁灭一切！”
然而，面对着他的苗苗却对他的癫狂无动于衷。
“杀人？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怎么配得上如今我这幅无与伦比的头脑？”她笑着，带着轻蔑和傲然。
夏若钧被这回答怔住了。
苗苗看着他，仿佛洞悉了一切，她冷笑着：“哼，知道我不杀你，你竟然感到侥幸了，原来你也是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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