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显然是在等她。
姜汶池向他走过去，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地：“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泪点有点低。”
秦川笑的有几分宠溺，还夹杂着难掩的失落：“挺好的，亲人在身边，能哭能笑能拥抱，比什么都强。”
姜汶池看向秦川，陡然想起什么，犹豫着问：“你昨天在楼顶，之所以那么难过，是不是因为，闫一恒死了，韩志远也死了，你担心会就此失去你表妹的线索？”
秦川耷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酸涩，他从鼻子里轻轻嗯了声，却不愿多谈这个话题，倔强地摇摇头：“你不是说会帮我破案吗？”
再次抬起头时，他眼中又是一片坚毅：“只要把这个x组织查到底，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小薇。”
姜汶池认真地点点头：“对，我们一定会破案，也一定会找到你表妹。”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向办公室走去。
*
专案大队办公室，姜汶池一走进去就看见办公桌上堆满了厚厚的笔录，李翊然和谢东来正在整理。
秦川走进去拍了拍手，大家同时看向他，秦川开始总结分析案情：“经过大家昨天加班加点的努力，志远集团昨天在场的472个员工已经全部询问完，除了程瑶，目前只有两个人最可疑。”
谢东来从整理出的笔录里挑出两份，适时交给秦川。
秦川接过司机和维修工的两份笔录：“或者是这个维修工没说实话，或者是司机刘旭晨在撒谎。”
姜汶池说：“只要把他们再找来问询一下，谁说谎就会露出马脚。”
秦川点点头：“我已经让老曹和轩子分别去找那两个人了。”
姜汶池于是走向谢东来和李翊然：“那我们先抓紧时间整理笔录吧。”
四个人一起动手果然快了许多，没多久这一桌子的笔录就被分门别类整理妥当。
这时，曹天元和张轩满头热汗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先一人灌了一大杯水。
曹天元喝完水，接过姜汶池递来的纸巾，胡乱的擦了把脸，说：“秦队，那个司机刘旭晨今早从志远集团出去就没影了，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有人。
姜汶池皱眉：“无缘无故失踪？”
秦川严肃地：“这个人要么就有问题，要么很可能也会被x集团灭口，调查他离开志远集团后沿途的监控，确定他失踪前的行动轨迹，定位他的手机，务必尽快找到他。”
曹天元：“是！”
张轩也上前汇报：“秦队，那个程瑶我去医院查过了，韩志远死的那个时间段她确实有在医院的就诊记录。”
张轩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你看，医院监控也确实拍到她了，应该没问题。”
姜汶池追问：“曹哥，她现在人在哪儿您知道吗？”
张轩点点头：“我打电话联系过了，她在家休养。”
姜汶池看向秦川，秦川神情严肃：“轩子，把她家地址发给我，我去她家看看她。”
秦川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姜汶池连忙跟上：“秦队，我跟你一起去！”
张轩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我怎么感觉秦队好像跟这个程瑶以前就认识？”
曹天元又喝了口茶水，咂咂嘴：“韩志远应该跟十年前的旧案有关，如果这个程瑶涉案，很可能也是十年前的旧人啊，秦队认识她，也不稀奇。”
曹天元说着，看着秦川和姜汶池的身影进入电梯消失不见，摇摇头叹了口气：“十年了，查到谁谁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秦队真是不容易。”
*
程瑶的家不大，七十多平的简单两居，客厅只有沙发茶几，没有电视。本该是电视墙的那面墙跟一间卧室被打通，装修成了宽敞明亮的开间大书房。
姜汶池坐在沙发上，打眼望去，书房里整整三面墙的及顶书架，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一本“闲书”都没有。
秦川和姜汶池来的时候她应该就在书房，正中的书桌上还摊开了几本书，旁边摆着一个厚厚的旧笔记本，她方才应该还在读书做笔记。
姜汶池把视线从书桌收回，看向坐在她和秦川左手边沙发上的程瑶。
女人年近四十岁，但大约是未曾结婚生子，工作环境又相对简单，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
只是此刻不施粉黛的脸因病着显得苍白虚弱，身体单薄纤细，头发细软，不打理的时候看起来就显得有几分稀疏。
她不戴眼镜，双眼澄澈明亮，眼神中有着科研工作者该有的专注和沉静。
甫一对视，便让姜汶池想起另一双眼睛——许久未见的赵书明。
虽然赵书明戴眼镜，那双眼睛比起程瑶也更精致耐看些，但二人的眼神却十分相似，深邃宁静中有种能够看透真理的智慧。
一看就是智商很高的人。
但程瑶的视线跟姜汶池对上一瞬，很快便转开了。
她垂眸拿起茶几上的晾水壶，在配套的两个玻璃杯里倒了水，放在秦川和姜汶池面前。
“我实在不舒服，就不给二位泡茶了。”
她说话时还有些有气无力的。
秦川注视着她，答的话虽然客气，语气却难掩几分冷硬：“没事，我们问你两个问题就走，不会叨扰太久。”
大约是觉察出他语气中的不同寻常，程瑶抬起眉眼，认真地盯着秦川看了起来，片刻后，她瞳孔陡然一缩，声音隐隐有些发颤，似是不可置信：“小……小川？”
秦川听见程瑶的称呼，忍不住想起秦瑜如此称呼自己时的音容笑貌，面色不由更冷了几分。
姜汶池在旁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地轻轻碰了碰秦川的胳膊。
秦川回过神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回答程瑶：“是我。程阿姨，好久不见。”
程瑶此时没有再去纠结秦川该是叫她“姐姐”还是“阿姨”，只是颇有些局促地点头笑笑，看向秦川的眼神中颇有些唏嘘：“是啊，该有十年没见了，你都是个大人了。师姐要是见了，一定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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