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施他们没打算现在就和范泽言父子对上，今晚的目的是为调查湖泊的秘密，所以他们直接选择了尽量避开高瞻阁的路线，绕湖一周。
以两人的境界，夜晚的昏暗完全影响不了目力，所以他们一边留心探查，一边用传音交流。
“湖面风平浪静，连一个漩涡都没有，符合一个长年蓄在此处的死水特征，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湖面花草的倒影轮廓清晰，正如月守御所言。
若真的是死水，那些祈福之物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如果是有人特意偷摸打捞上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归会被人抓个正着，而不是任由“天湖”之名流传至今。
一定有什么难以发现的细节……
月施试图在湖边的古树上寻找有没有施法痕迹，挨个摸索过去。
有的树根没在水里，微风一吹，水波轻柔晃荡，树身上曲折泛深的分界线时隐时现……
不对！
月施瞧着水波和树身相接的地方，突然灵光一闪，冲过去仔细打量，再三确认，终是发现了疑点。
“午后下过一场中雨，即便持续时间不长，湖泊也该有些积水。”
“但是你看，树干上常年被湖水浸湿的地方没有任何深浅不一的层次，说明这个湖泊的水位基本没有变过。”
“所以——”
“这片湖可能有通往别处的暗流！”
两人异口同声，若不是这样，那只能是存在着连他们二人都无法察觉到的诡异秘法，总之先验证一下这个猜想。
湖面看不出异常，只能去湖底了。
月守御的实力比月施强，湖底的情况未知，保险起见，两人果断打成一致，由月守御下水，月施在岸上把风，传音秘术可以进行稍远距离的传音。
若是听不到月守御的回音了，月施再下水增援。
“你们在附近守着。”
考虑到月施有可能会下水，月守御还将分散在书院中的风煞风灵召集过来，以备万全。
夜晚的湖水漆黑一片，只有浮藻散发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好在有内力护体，月守御感觉不到任何湖水的冰冷，直直往湖底游去。
每下潜一段距离，月守御都会传音提醒月施，等到她的回音后才继续往下。
万万没想到，这片山顶的湖泊竟然深达百米，最后他们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传音里对方的声音。好在彼此默契，月施能辨别出月守御让她放心和不要下水的话语。
为了方便在湖底行走，又不能惹人注意，月守御控制着内力，每走一步，脚底就凝结出一片冰花，稳稳吸附在湖底。
湖水中的鱼群基本居住在水的中上层，湖底空荡而幽静，月守御感受着水流细微的变化，朝着聚集的方向走。
不多时，一片幽暗的湖底竟然出现了忽闪的金光，月守御加快脚步，谨慎靠近。
地上一块直径三米的圆形灰蓝石板，带着长年被湖水侵蚀的乌绿痕迹。
金色光芒流淌在板上的凹槽，绘制出一个首尾相连的奇异图案，线条交错间，留出了三个圆形空缺。
需要物体承载，很显然，这是一个古老的阵法，而那三个位置多半需要摆上点什么东西为祭。
在月守御的记忆里，对这个阵法的印象是空白。
越靠近阵法的范围，水流汇聚的冲力越强，阵法的光芒甚至映照出一个个细小的旋涡。
解惑了，那些多出来的水就是进了这个阵法，而所谓的“上达天听”就是那些祈福之物同水流一起被吸走。
“天池”传言由来已久，能吸走这么多水，这个阵法很有可能连接着另一片空间，只是不清楚那片空间是真实存在的，还是阵法虚构的。
月守御又在湖底寻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再没有第二个阵法的存在，才向月施传达了要出水上岸的信息。
湖泊范围很大，搜索期间，月守御没有任何音讯，月施差点就按捺不住下去找人了。
当月守御上浮一段距离，月施终于可以不通过传音感觉到他的气息，赶忙加固灵力形成的隔绝屏障，准备接应他。
月守御是站着一点点走到岸边的，很安静，只有轻微的水声。
月施本以为会看到湿发湿身的“美男出水”图，赏心悦目一番，结果月大卫长除了衣物多些褶皱，周身干爽。
差点忘了，以他的实力，大可护住身体不被湖水侵扰。
没意思，可惜了……
早知如此，不如让他脱了外衣下水，好歹可以看看胸肌腹肌戏水……
发现月施看见自己就一脸惋惜地砸吧嘴，向来料事如神的月守御瞬间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月施因何如此。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月守御以为，是月施在岸上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赶忙追问。
月施又怎会告诉她，自己心里的那些邪恶小九九，说出来的话，她圣心帝女的端庄形象往哪儿放。
“无事，就是觉得，早知道这么顺利，就和你一起下水见识见识，待在岸上紧张又无趣。”
“在湖里发现了什么？”
月施随便胡诌一下，就谈正事。
“一个需要承载物和祭品的古老阵法，没有启动，水流应该是被长年侵蚀形成的破损裂缝缓慢吸走的。对于一个古老阵法而言，算是个大阵了。”
“莫非，书院不顾民众意愿选址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古阵？那为何当年没有如实上报？”
月施听了月守御的汇报，越想越觉得书院背后的阴谋庞大。
若只是范泽言和范可承等一众高层有问题，那或许是近年归墟阁在圣心安插的眼线。
但如果是从书院建立初就开始，那无异于是想将整个圣心玩弄在股掌之中……
有没有可能，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而这个大阵能吸引到归墟阁的注意，肯定颇为不凡，在没搞清楚大阵的作用之前，这就像是埋在圣心的一颗祸瘤。
“别担心，看那个大阵的受腐蚀程度，年头应该很久远了，至今仍能运转，说明有人在定期维护。找个机会做出大阵失控的假象，必能引出使用阵法之人，届时自然能知道阵法的真正用途和开启方法，他们的目的也会暴露无遗。”
看着月施眼里的焦灼，月守御知道她是在担忧圣心的安危，潜回住处后，安抚她的同时，简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就按你说的办，范泽言没有直接带我们回归墟阁，而是非得来书院走一趟，可见书院和归墟阁必然有某种联系，说不定就和这个阵法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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