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角（求追读）
“快快快，要宵禁了。”
秦业焦急地打开房门，将梁明一把扯了进去。
待得两人的脚切实地落在了屋内后，他方才松了口气。
梁明沉吟了半晌，问道：“你对这宵禁，还了解多少？”
“不了解！”
秦业恐惧地摇摇头：“我只知道，触犯了就会死！”
望着秦业的神色，梁明叹了口气，他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秦业满脸急躁地走来走去，而梁明只是老神在在，抱着剑，靠住墙根，看着秦业走来走去。
终于，秦业忍不住了：“梁道长，你为何如此淡定？”
梁明奇怪地看了秦业一眼：
“出不去，没事干，这地方也伸展不开，练剑怕一不小心就给你砍了。除了淡定还能干嘛？”
秦业茫然地眨眨眼：“好像也是这样……”
忽然，寂静的街道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惊得梁明拔剑而起。
“什么动静？”
他原本以为秦业也会有所异动，没想到对方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嗯？秦兄为何如此淡定？”
梁明的疑问是发自真心的，这幻境处处透着诡异，怎么面对这最直接的诡异，秦业却显得处变不惊。
“不过被卷进来的倒霉蛋触犯了宵禁或是别的什么鬼东西罢了。”
秦业神色略有些低迷：“这两天算少了些，前几日，我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好几声惨叫，我甚至亲眼看见与我一同被卷进来的同伴，只因回来时落后了些，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留下的，只有一声惊恐的惨叫……”
原来如此么……梁明神色重归平静，将手中剑缓缓入鞘。
立于窗前，静谧到可怕的夜色映入他的眼帘。
看腻了这个角度，梁明脑袋微转，想要看看别的方向。
然而，他没有看见更多的夜色，占满他视野的——
是一张惨白的流血人脸。
“什么东西？！”梁明给吓得一踉跄，心脏都停跳半拍，连剑都忘了拔。
那人脸发出一声大喊：“救我！救……”
第二个救字刚出口，人脸仿佛遭遇了大恐怖，神色变得惊骇无比。
“不……！”
瞬间，人脸就被未知的存在拖入了视野盲区，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秦业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脸色苍白，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求助……”
梁明喘着粗气，拔出剑来，小心地靠近窗口。
他探出一小截脑袋，谨慎地扫视了一圈窗外。
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秦业沉默了一会儿，道：“刚才……应该是有人触犯了宵禁，临死前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听了秦业的话，梁明只觉得，这幻境越发地狰狞恐怖了。
隐藏于青山绿水卷下的千里白骨图，正徐徐揭开一角。
“这宵禁，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秦业没有回应，而先前突然苏醒的赤灭，此时也没有任何回复他的迹象。
梁明伸出手掌，试图触摸着那无法触及的真实。
……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日早晨。
秦业只觉得，自己头脑昏沉的时间越来越多。
恐怕不用多久，自己就得永远留在里面了。
梁明敲醒了昏昏沉沉的秦业，沉声道：“带我去城里的坊市。”
“坊市？去那干嘛？”
“结合你所说的情况，我有些猜测需要验证。”
……
不久后，坊市的门口便迎来了两名“外地人”。
梁明一身白色道袍，自带气场，秦业则身着黑色粗布衣，跟在后面，小心翼翼，仿佛跟班。
“那些就是你所说的，幻境中人爱买的奇物？”
两人兜兜转转，走到了坊市的中间地带。
只见两侧陈列着许多寻常的物件，比如账本，扁担，铁锤。
这些物件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可能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这些物件均有较强的象征性——就像看见龙袍会想到皇帝。
看见账本，能想到店里的伙计，看到铁锤，能想到敲敲打打的铁匠。
秦业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虽然我也觉得这些东西很奇怪，但我检查过，似乎没什么异常。”
“不……”
梁明摇摇头，他所看见的与秦业不同。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物件所散发的诡异气息。
如年少时的爱慕之情，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深入骨髓。
“小友如今，身处何方……吾虽沉睡，却能偶然突破禁锢，于半梦半醒间探出感知，真乃奇事。”
红鬼赤灭？它又活了？梁明大喜，赶忙在脑海里与赤灭沟通起来。
“前辈，你能感应到外部的情况？”
“仅此地耳。”
顾不得与赤灭说情况，他急忙询问起来：
“此是幻境，前辈能否助我破妄，窥见真实？”
“幻境……原来如此，小友举棋不定时，可轻叩鸣钟……”
赤灭声音越来越微弱，话未说完便彻底消失了。
“前辈？前辈！”
又呼唤了几声，却没听见赤灭的回应。
“看来赤灭确实是艰难才能探出感知……还好我反应快，立刻问了他核心问题。”
“镇魔钟？钟声能助我破妄？”
梁明在秦业迷惑的目光中，把手探入腰间，解下镇魔钟，将其拿起。
“咚。”
他轻轻在耳畔敲响了小钟，钟声没有震动幻境，却震动了他的神识。
钟声的影响只一瞬间，无形的力量马上便平息了他神识的震动。
然而，仅一刹那，他已看到了这幻境的一角。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迅速地破败起来，天地失色，如褪色的画卷。
而周围的物件，也都变成了一张张人皮，被标上了价格，吆喝售卖。
诸行人，也都露出了本相——有的是一块被虫蚀的破木头，有的是一张破旧生灰的古琴，有的是一株生机旺盛的绿萝。
满街妖魔鬼怪，没有一个是人。
而他们，却正如人一般，乐呵呵地交易着人皮。
这样的场景，只持续了一息不到，梁明眼前的场景又重新变成了那充满烟火气的坊市。
看到这样的一幕，梁明脸色微沉，他虽然早有心理预期，但真实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狠狠地冲击了一波他的世界观。
他将钟再次放在耳边轻轻敲响——不出所料，幻境修复了这个“bug”。
摇摇头，他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秦业，刚要开口，一声雷霆般的震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县令大人驾到，闲杂人等退避！”
试水……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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