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意思?”
史理事看着屏幕上那个冰冷的“null”,脸上的狂喜尚未完全褪去,就被巨大的困惑和一丝不祥的预感取代。
墨缺叹了口气,解释道:“就是字面意思,在现有的异术数据库里,没有找到任何与他匹配的异术。”
“没...没有?”
他看到史理事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立刻补充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异术序列浩如烟海,这台机器里存储的,仅仅是异务所收录和掌握的那些。异务所没有收录的、或者尚未被发现的异术,自然就无法匹配到。”
墨缺的话里话外,是想给史家父子留下一线希望,暗示还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
但史理事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笑容无比勉强:“墨先生,不必安慰我了。异务所能统计到的异术数据,几乎已经涵盖了已知序列的九成以上。
虽然确实还存在一些未现世、未被记录的异术,但那种异术,既要机缘巧合才能发现,又要恰好能与他适配……这个概率,微乎其微,近乎于无啊……”
这时,史欣航已经失魂落魄地从检测椅上下来。
巨大的希望落空,转化为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
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门槛”粗糙的金属外壳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嘴上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墨缺脸色瞬间一沉,眼神锐利地看向史欣航,但他刚要发作,却被旁边的吕名伸手按住了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史欣航踹了一脚似乎还不解气,烦躁地对着史理事吼道:“我走了!我约了朋友!”
史理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刚到广深,哪来的朋友?”
“不用你管!”
史欣航梗着脖子,转身就要往门口冲。
史理事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深深叹了口气,知道再留他在这里也只是徒增难堪。
他大手对着史欣航的方向一挥——
下一秒,史欣航的身影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显然是被他父亲用空间手段直接送走了。
史理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强打精神,对着姜枫微微点了点头。
姜枫会意,对着吕名三人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歉意和无奈:“吕队,二位,今日……多谢了。”
说完,他的身影也一阵模糊,随之消失在原地。
史理事转向墨缺,郑重地拱了拱手,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墨先生,方才犬子无状,冒犯了,老夫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说着,他再次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箱,箱子表面隐隐有空间波纹流转。“这里面是一件中品异灵器,虽品阶不算顶尖,但老夫以自身空间之力日夜温养加持,于其上烙印了一丝空间道韵。”
墨先生是炼器大家,想必会对此感兴趣。小小赔礼,不成敬意,还望墨先生海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一位理事如此放下身段。
墨缺与吕名对视一眼,看到吕名微微颔首,便也不再端着,伸手接过了木箱,神识略微一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这礼物确实送到了他心坎上。
“扯平了。”墨缺语气缓和了不少。
史理事脸上尴尬之色稍减,再次拱手。随即,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手再次对着空旷处一挥——
空间一阵波动,三个小小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房间内。
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得体的小西装,眼神有些怯生生又带着好奇。
另外两个则明显年纪更小,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是一对龙凤胎,穿着同款式的童装,粉雕玉琢,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又带着点害怕地看着周围陌生的大人和那台巨大的机器。
史理事看着这三个孩子,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对吕名三人说道:“吕队长,墨先生,杜先生,这是老夫……最后的请求了。”
他目光扫过三个懵懂的孩子,声音低沉:“既然我亲生的孩子没有希望……家族中,还有这几个嫡系的后辈。还望三位……帮把手,也给他们测一测吧。”
......
测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次的结果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以及双胞胎中的小女孩,天赋评级赫然都是 b级!
而且系统为他们各自匹配到了数个异术序列中的异术,虽然适配度高低不一,但选择余地明显大了很多。
看来这种传承悠久的异术世家,血脉确实不一般 ,天赋也远比普通人要高。
得到这个结果,史理事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难言。
那是一种混合着庆幸、失落、甚至有一丝苦涩的复杂情绪。
庆幸于家族后继有人,失落于这份希望并非来自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情绪压下,再次向吕名郑重道谢:“吕队长,这次真是多谢了。这份人情,我史怀仁记下了,他日若有需要,史家定当尽力。”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吕队长这次来广深,任务是否与‘寻人’有关?若是需要协助,老夫广深市也有着一些人脉,或许能帮上点忙。”
吕名目光微微一闪,面色不变:“史老误会了,我们此行另有任务,并非寻人。”
史理事人老成精,自然看出吕名有所保留,但他也只是打了个哈哈,不再深究:“哦,原来如此,是老夫唐突了。”
说罢,他大手再次一挥,周围空间波纹荡漾。
下一刻,众人眼前景象变幻,已然回到了那间雅致静谧的私厨包间,桌上甚至还摆着未曾动过的餐后茶点,仿佛刚才那场测试从未发生过。
吕名几人见事情已了,便起身告辞。
史理事亲自将三人送至包间门口,递上一张材质特殊、仅印有姓名和一串简洁号码的名片,语气真诚:“吕队长,三位,这几日在广深,乃至日后华夏境内,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大可联系。”
吕名接过名片,点头致意:“史理事客气了,后会有期。”
三人转身,正准备沿着来时的青石板路离开。
“墨先生,请留步。” 史理事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墨缺脚步顿住。
史理事站在廊下阴影处,目光深邃,一字一句地问道:“墨先生,方才你说……在现有的异术数据库里,没有找到任何与犬子匹配的异术。”
“但是……如果……”
墨缺扭头看向他,眼睛微微眯起......
......
......
离开了那处私密院落,吕名三人婉拒了史理事和姜枫安排的所谓“高级酒店”,直接在手机地图上找了家看起来最普通的连锁酒店,开了个宽敞的套房。
一进门,墨缺就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可算离开那地方了,跟老狐狸打交道,比炼器还费神。”
杜醉默默地将房间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明显的监控设备,然后才在靠窗的椅子坐下,怀抱墨锋,闭目养神。
吕名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广深市的夜景,揉了揉眉心:“一顿饭吃得跟鸿门宴似的,又是送礼又是测试……这史理事,所图非小。”
叮咚——!
就在这时,房门铃声清脆地响起。
杜醉瞬间睁眼,看向吕名。
吕名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开门,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位广深异务所的三级代理人——方玉。
她依旧穿着那身干练的秘书套装,见到杜醉,微微半鞠躬,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三位。抱歉打扰。我就住在楼下房间,在广深的这段时间,三位有任何需要——无论是出行、信息查询还是其他协助,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她递上一张只印有电话号码的简洁卡片。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为了方便三位休息,这间酒店目前已经被包下,其他客人已经妥善安排离开,不会打扰到诸位。”
说完,她再次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
她一走,墨缺立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了整个套房,隔绝了内外声音。
“服务?这分明就是监视吧......包下整个酒店?好大的手笔,这是怕我们到处乱跑,还是怕我们接触不该接触的人?”
吕名走到沙发边坐下,若有所思:“监视是肯定的。但我更在意的是,你们觉不觉得,史理事和姜枫的关系,似乎过于……贴近了?”
他看向两位队友:“姜枫好歹是一市异务所的所长,封疆大吏。可他在史理事面前,那种言听计从、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太像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倒像是……”
“倒像是被史理事拿捏了?”
墨缺嗤笑一声,接过话头,带着几分嘲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职场嘛,尤其是体制内,有时候位置高低不代表一切。要么是上面有人,要么是下面有票。 我看那位姜所长,怕是两头都占全了。”
“在职场,有时候你看到的职位,只是个包装。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有拆开才知道。 很明显,咱们的姜所长,是史家‘关系网’里的一个重要节点。”
吕名摆了摆手,将那张名片随意丢在茶几上:“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背后有什么交易,暂时与我们无关。我现在更在意的是,那个史理事似乎对我们此行的目的有所猜测,他特意问我是不是来‘找人’的。”
一直沉默的杜醉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依旧不大,但内容却让另外两人侧目:“要……把她捉来……问吗?”
他指的是刚刚离开的方玉。
吕名闻言失笑,看向杜醉:“杜醉,我发现你自从突破到日境之后,解决问题的思路……是不是变得有点过于直接了?”
他调侃道:“我们是钦差大臣,不是土匪窝。应该不是吧......”
吕名收敛笑容,正色道:“墨缺,杜醉,你们俩先留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墨缺挑眉:“是要去找那个‘传承人’了吗?”
吕名摇了摇头:“不,那个传承人跑不了,雷达显示他,就在广深。我打算先去见个……别人。”
“谁?”墨缺有些好奇。
吕名走到窗边,目光再次投向这座灯火璀璨的城市,语气平淡:
“他叫……周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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