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安静的看着彼此，谁都没有再主动往前迈出一步。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直到宋怜初听到身后的屋子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才把视线从末雪身上移开，转身准备回房间。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起来，就连原本要落下的雪花也停在了半空中，耳边所有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周遭的一切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末雪抬脚一步步来到宋怜初身边，明明踩在了雪地上，身后却没有留下丝毫脚印。
宋怜初惊讶的看着他，她知道末雪很厉害，但实在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厉害到了可以控制时间，这是多么恐怖的实力。
“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末雪站在宋怜初面前，嗓音淡漠。
“什么约定？”听到他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的宋怜初下意识问了一句。
“我已经答应教授你术法了。”
宋怜初仰头看着他，末雪依旧如她初见那般惊艳，漂亮到不似真人，“可你也答应了教朝露师姐仙法。”
“我很自私的，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只教我一个人仙法，如果不能的话，那我情愿不要，也绝对不要和另一个人分享。”
末雪听完她的话，似乎对她的话格外不解，表情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我并不属于你。”
“可我想要你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所以你要走？”
宋怜初点了点头，认真而又坦诚的对末雪说：“看到你对朝露师姐好，我会嫉妒的，我不喜欢嫉妒这种情绪，所以只好远离那个会让我产生这种情绪的人。”
末雪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茫然来，他不明白嫉妒是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他对朝露好，宋怜初会嫉妒。
“末雪，我要去天极门了，上次走的时候忘记跟你告别了，今天既然见到了，就当提前跟你说一句告辞。”
“日后，我们有缘再见。”
宋怜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分明写满了不舍，却还是坚定的跟末雪说出了辞别的话。
就在宋怜初转身的一瞬间，原本定格在半空中的雪花，又继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有几片甚至落到了末雪肩头。
“能不能，不走？”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就连末雪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语言似乎比他的大脑更快一步替他做出了决定。
“那你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吗？”宋怜初背对着他，声音听起来格外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内心是多么的紧张。
末雪主动开口挽留她，是不是代表，他其实也是有一点点在意她呢？
可宋怜初很贪心，她想要的不是一点点的在意，而是很在意，最在意，如果末雪对她只有一丁点的在意，甚至都比不过朝露的话，那她绝对不会留恋这一丁点施舍般的在意。
“可以。”
末雪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经过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朝露，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位故友。
宋怜初转过身，跟他面对面，眼眶有些泛红，甚至连嗓音里都透着一股委屈，“你不是更喜欢朝露吗？怎么现在又轻易答应我的要求？”
“她，”末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宋怜初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在她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
“她，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位故人。”
只是故人已去，哪怕是一样的外表，一样的名字，也永远不会是那个人了。
宋怜初眨了一下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几十本从前看过的替身小说，故人？哪种故人？末雪不会要搞什么替身文学吧？
他把朝露师姐当成什么人了！
“朝露师姐就只是朝露师姐，她才不是你的什么故人呢！你也休想把她当成任何人的替身！”宋怜初愤怒的看了他一眼。
上一秒还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下一秒又突然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末雪只觉得莫名其妙极了，尤其是在听到宋怜初的那句话时。
他什么时候把朝露当替身了？还有，他为什么要把朝露当替身啊？
末雪用自己许久都没有活动过的大脑思考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宋怜初或许是误会了些什么。
“愿意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宋怜初点了点头。
末雪的声音声音和这漫天的飘扬的雪花极为般配，宋怜初看着眼前的雪景，耳边是末雪清冷淡漠的嗓音。
“很久很久以前，天道最初共诞生了十二位神祗，分别掌管不同的能力，以此来维持三千世界的运转，十二神和睦相处，亲密无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天道似乎厌烦了这最初诞生的十二神，于是便出现了取代者。
取代者出现的意义便是杀死上一任神祗，成为新的神祗。
相反，神祗也可以选择杀死取代者，继续做自己高高在上的神祗，可取代者一旦出现，就意味着神祗必须死去。
即便他杀了取代者，也会有新的取代者死去，直到取代者成为新神。
十二位最初由天道诞生的神祗接连被取代，有的甚至被取代了不止一次，旧神会被新神取代，新神也会被更新一任的神取代。
这样的取代没有终结，即便是神祗，也只是天道手中的一颗棋子。
最初的十二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相处了数万年的友人一个个接连离去，却又无可奈何，很可笑吧，即便是凌驾于万物众生之上的神祗，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
末雪眼神平静的注视着远方，极其平静的叙述着这一段往事，最初诞生的十二神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了，或许不久之后，他也会消失。
末雪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宋怜初，见到了朝露之后，末雪忽然间意识到，取代者的出现，未必是件坏事。
也许，这是天道给予他们的解脱也说不定。
宋怜初听完这个故事，下意识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刚好跟末雪的视线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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