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黑山姥姥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连连点头道：“对对，弟弟说的对，这些年姐不在你身边，肯定要算下账的，这样吧，你想要什么，姐好好补偿给你……”
听到黑山姥姥的话，陈默突然愣住。
这……
‘黑山姥姥难不成是大善人？这性格也太好了吧！’陈默心中这般想道。
他能够感觉的到，黑山姥姥是真的在为他着想。
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妖，还有这么一面，实在难得。
“那个……”
陈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现在就算账的打算。
他想知道黑山姥姥最真实的一面。
“嘻嘻~”
陈默很幼稚地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跟姐开玩笑的，我们姐弟之间算什么账？”
黑山姥姥眼眶湿润，抹了抹眼眶道：“现在你都知道体贴了，时间真的能改变人，看到你变好，姐真心为你高兴……”
“走吧，带你去姐的道场的逛逛！”
“好啊！”
“这两个仙家那便杀了吧？”
“姐，我晕血……”
“刚才聂小婷这逆徒的血……”
“女人的血我不晕。”
“放心，姐杀仙家不会见血！”
“姐，其实我镇压这两个仙家的时候，他们说自己是仙庭的叛徒，想追随在我身边，当我小弟……”
“真的？”
“姐不信就问下他们？”
陈默本来是想跟黑山姥姥现场摊牌的，所以并不担心千里眼跟顺风耳的安危。
但现在他决定深挖一下黑山姥姥的秘辛。
就这么送她归西……有点便宜她了！
千里眼跟顺风耳瑟瑟发抖，看着黑山姥姥朝着他们走来，一想到黑山姥姥要杀他们，心里便慌的不行。
玛德！
真是倒霉透了，竟然信了这个城隍小神的鬼话！
“黑……黑山娘娘！”
千里眼顺风耳干笑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嘴里的黑山姥姥也接地气地变成了黑山姥姥！
“哈哈哈~”
黑山姥姥男女混响的笑声响起，一脸欣赏地看着千里眼与顺风耳，道：“你们当真是真心实意地当我弟弟的小弟？”
“对的，我们是真心的！”
千里眼顺风耳连连点头，下意识地看向陈默，心中感到极大的侮辱。
他们是仙庭上仙。
是玉皇大帝麾下的天兵天将，没想到这时候却不得不低头……成为小城隍的小弟。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那你们二仙可要好好地辅佐本娘娘的弟弟，他若是有半点闪失，拿你们是问！”
黑山姥姥沉声道。
“是是！”
千里眼顺风耳连连点头。
黑山姥姥放过了千里眼与顺风耳，走到陈默身边伸出手：“小弟，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是吧！”
“是的！”
陈默认真地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黑山姥姥的手上。
让陈默惊讶的是，黑山姥姥并没有用力，反而是非常轻柔地握着。
他从黑山姥姥的手掌中，仿佛感受到了对方内心的某种情感波动。
那是对失而复得的某种重要东西的小心呵护，害怕再次失去一样。
‘这黑山姥姥……’
陈默心神微微动容，就任凭黑山姥姥带着他前往娘娘庙道场。
千里眼顺风耳本想跑路，但黑山姥姥突然回头，看向他们道：“你们两个跟上来！”
“……”
千里眼顺风耳继续干笑两声，跟在陈默和黑山姥姥身后前往娘娘道场。
……
“小弟，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玩的弹弓，那时候隔壁山的虎妖总是吓唬姐，说要吃了姐姐，你为了保护姐姐，就拿这弹弓打那狐妖……”
储藏室中，黑山姥姥手里拿着一个被摩擦地发亮的弹，轻轻地擦拭着，眼眸中满是追忆之色。
“很多事情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但这弹弓还是有点记忆……”
陈默也看着那弹弓，随口瞎编道：“我记得有好几次，我偷偷地去拿弹弓打别人家的玻璃……”
“哈哈哈！”
黑山姥姥宠溺地揉了揉陈默的脑袋，道：“是的是的，然后那些人又不知道是谁打的，就去请那些走马仙，然后姐又去救你……”
黑山姥姥眼眸中多了许多雾水。
陈默心中愕然。
这随便瞎编的一段过去，居然都能这么碰巧对上。
但让陈默感到震惊的是，黑山姥姥的情绪变化，太人性化了，完全不像是个妖。
不过陈默确信的一点就是，黑山姥姥手上确实有许多人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并且她还是个民众淫祀的邪神。
千里眼顺风耳看到这一幕，神色也微微变化了起来。
没有男女混响声的黑山姥姥，女声的状态下，竟然还能有这么仁慈的一面。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哥，这黑山姥姥是不是两个人？怎么男女混响的时候，像个绝代老魔，但单独女声的时候，却像个邻家姐姐一样，关键人还贼漂亮……”
顺风耳悄悄地传音给千里眼。
千里眼愣了一下，认可地传音道：“可能跟黑山姥姥修炼的功法有关，但不得不说，确实很正点，如果她一直是这个状态，我大概率下不去手，可能梅州百姓信奉的是这个状态的她？”
千里眼跟顺风耳认真地思索起来，猜测着某种可能。
“弟弟，你看，这是什么……”
咚咚~
黑山姥姥的声音继续温柔着，在一个玻璃封存的展柜前取出一个拨浪鼓，轻轻地摇晃着。
拨浪鼓的声音在宝藏室中响起，陈默跟千里眼和顺风耳都不禁恍然……
陈默看着黑山姥姥轻轻地摇动拨浪鼓，脸上带着少女一般的笑。
同时眼眸深处还流露着对过往的追忆。
陈默触景生情，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黑山姥姥将弟弟留下来的玩具，当成宝藏在玻璃柜中封存，这该是怎样一段深刻的记忆和情感？
陈默道：“拨浪鼓……”
“对！”
黑山姥姥朝着陈默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陈默走了过去。
黑山姥姥这才盯着拨浪鼓，开口说道：“记得你小时候想下山逛集市，有卖货郎卖这些拨浪鼓，你哭着要买，可姐那时候哪有人类的银钱？后来姐就偷偷地跟着卖货郎回去，偷学他的技艺，然后给你做的这个拨浪鼓……”
“你说你很喜欢，有一次摔坏了你哭个不停，说这是我给你做的东西，是我的心……你说你伤了我的心，觉得对不起我，我说没有的没有的……”
黑山姥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将拨浪鼓递到陈默面前，道：“你看，现在一切不是挺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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