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门被推开，和屋里的温馨不同，迎面吹来的空气中夹杂着不属于灵力的杂质，如同被污染的臭水沟，让人原本的好心情消失不见。
迈开步伐，走出门外，入眼便瞧见一大推服装各异，但统一都流露着一股痞子，恶霸这种气息的男性。
面对这群没有一个实力达到神境的家伙，千尘心情冷淡。
之前屋内适当或真或假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仿佛只要这些人稍微惹他不悦，就会被他就地击杀，毫不留情。
目光扫过众人，共有二十人，其中为首，可能也是刚才敲门的事一名暗黑云金镶嵌的短袖夹克，以及七分宽松黑裤，炫酷竖道的血红数道十字流线型体的漆黑膝铠，不显厚重，好似浑然一体的寸头壮汉。
来回整了整，露指科技暗夜色手套，寸头壮汉目光抬起，看向走出的千尘，有种常年当大哥的气场，不怒自威，眼底隐约的凶狠，让人畏惧。
破界境中期吗？
一眼看出对方实力，不用想作为实力最强和站位的他，必然是这方人的领头羊。
先听听他说些什么吧。
既然对方没有用过激的暴力举动，而是有礼貌的敲门，千尘也不想不讲道理。
毕竟是塞西莉亚偷东西在先，他杀人在后，只不过他无所谓就是了。
“我是这附近区域的负责人，烟冥，聊聊吧。”
“啪嚓！”
烟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右拳一挥，身旁的虚空蓦然碎裂出一个不规则的大口子，漆黑星河的边痕格外漂亮，却充斥着窒息的空间之力。
望眼处对面是万米之外的一栋顶层阳台，而中心有一个方形石台桌子，上面有两壶小酒，两盏瓷杯，以及一盘花生米。
“行呀。”
千尘颔首答应。
反正屋内有云中天和冷鸢，就算有什么埋伏，他俩联手一定没问题，好歹他俩也是两宗的首席。
“痛快！”
烟冥哑然，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唇角上扬，似是赞赏和认同。
“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和这位小兄弟去去就来。”
朝身后的弟兄吩咐一句，两人便离开此地。
“请坐。”
“嗯。”
虚空恢复，千尘和烟冥走到石桌前相对坐下。
灰暗天穹深邃寂寥，星月被遮掩，烈日萧瑟朦胧，随时可能陨落，惨淡风雾被阻隔在顶楼的无形结界外，为其内的两人提供屋内般的舒适。
“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千尘。”
为东道主的烟冥主动给千尘倒满一杯酒，自己也同样倒满，没等放下酒壶，左手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轻呼一口舒服的热气，感受着嗓子的辛辣，又顺手给自己倒满。
“听说，朋友你杀死了我的弟兄。”
“嗯。”
烟冥没有露出丝毫情绪波动，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今日我找你来，也不想装装样子，试探底细，我只想告诉你六个字。”
烟冥眨不眨的盯着千尘平淡的明眸，面色变得格外认真肃穆。
“穷是病，法无情。”
千尘皱眉，一时间没搞明白这话里的含义。
“我看起来的确是恶霸，黑社会，可这里是死界，它也有属于它的法律和秩序以及一些潜规则。”
“从你的样貌来看，你绝对不是死界的人，而且实力不低，所以我要告诉你，我的特效剂是我特意光明正大通过正当渠道买的。”
“你想说什么？”
千尘盯着烟冥，似乎有点懂了。
“无论是我的实力或是算是这方的地头蛇，都有常人看不到的微妙平衡，我是恶人，但不绝对。”
烟冥自说自话地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口饮下，不管千尘喝不喝。
他可不喜欢先礼后兵，装模作样，至于对方怀没怀疑他在杯中下毒，那也不管他事。
“在死界比被薛琼玖照顾孩子惨的人大有人在，你看到的只是很好的一面了。”
“死界资源匮乏，还有死亡渊气作祟，一旦得病，实力低下的人就几乎等于死亡，与其让身边人担心，被连累，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而弱肉强食是世界的不变法则，欺负弱小，我们也干过，但在这种事情前，小到可怜。”
目光望向远处的直达地平线，神色稍显茫然和复杂。
入眼处除了满地荒凉，就只剩人们残余的希望，但保不齐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比我强，所以我跟你说，你可以帮助薛琼玖等人，我不管，也不想管，因为都是死界人，我了解生活的各自艰辛，所以算是美女的她，才活了这么多年。”
难怪，如果当初少年时期的云中天来到此地历练，离开后留下一定的帮助，但在这种地方给人足够的食物资源，相当于暴露在狼口中，尤其是那些吃不上饭的群众。
这种事不可能不被烟冥这地头蛇发现，但只要薛琼玖等人不找他们麻烦，财不外露，按章办事，也就互不干涉，也尽量不让流氓之类调戏薛琼玖，不然那些孩子……
在千尘眼中，烟冥没错，他只是在扮演属于他自己的角色。
“我找你不为别的，只是单纯提个醒，即便我报官，凭你的实力和你身边那两人的实力，在这个靠灵气修炼，强者为尊的世界，报官我们没有用，我们占理，合法，是地头蛇，但你是强者你可以打破这些规则，可从某种方面来说，法就是实力，所以你明白了吗？”
视线接触，在明白对方想表达的含义后，千尘微微颔首。
“嗯，明白了，那如果没事了，我就走了。”
起身，刚打算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看向坐在原位，又喝了一杯酒的烟冥。
“对了，特效剂的事，我们只用了一剂，剩下的我们会还给你的，至于那一剂的钱我们会补给你的。”
烟冥瞧了眼千尘，收回视线，给自己又倒满酒，轻晃酒杯，注视着杯中溅起的波痕，淡淡道：
“不用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保护一小部分人可以，但大众就……”
烟冥语罢，一饮而尽杯中酒。
“那多谢了。”
千尘转身走出数米后，刚要融入空间回家时，背后突然传来烟冥的声音，脚步顿住。
“破界境在神境前如蝼蚁，多少都没有用，而往上的神王神皇可以改变生态，但阶级注定存在，倘若跨了这么多境界层次，也注定无法改变一些现实的事情，你说绝对的实力，到底得多绝对呀？要高出多少大境界，才能改变这种情况呀？”
“我觉得可能需要超过这世界极限的力量吧，可那种力量都已经超过世界本身，就算成，那也得见过跟这种情况相同却更强的世界位面吧？那这算不算创业失败，回来自欺欺人呢？千尘。”
千尘侧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注视着烟冥，语气轻松：
“或许吧，但和我无关，我是个旁观者。”
没等回答，千尘扭头继续朝前方走去，随意踏入虚空，不需要像破界境的撕裂虚空，只是遁入其中。
烟冥望着千尘消失的背影，知道自己无法做到这等空间跨越，默不作声，倒酒自饮，许久才幽幽开口：
“小时候的我可是要成为那种反派魔王，背负骂名拯救世界的迷人角色呢。”
“哼，还真是……输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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