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冯·哈布斯堡，以及，斯诺·冯·斐迪南，你喜欢哪个名字？”
女孩没有一丝犹豫，“斯诺·冯·斐迪南。”
“在19世纪、神圣罗马帝国崩塌之后，我们家族就把那个从13世纪传承至今的姓氏送给了奥地利之外的哈布斯堡。在西班牙、意大利、波西米亚、葡萄牙乃至墨西哥的哈布斯堡。”
斯诺低着头说，“我们觉得真正的哈布斯堡已经和神圣罗马帝国一起死去了，我们不再有资格继承那个姓氏。”
“但他们并不在意奥地利、不在意神圣罗马帝国，他们只在意那个姓氏的归属与继承权。”
“好的，斐迪南女伯爵。”昂热笑了笑，“其实去年，2007年，你刚一入学，奥地利大公爵就写信给我，让我多多关照她的宝贝女儿。”
“但我决定等上一个学期再邀请你进入这间办公室。”
他倒起一杯泡好的茶，推到斯诺身前，“卡塞尔学院以及狮心会的生活怎么样？”
“还好，就是学生会的竞争心有些过于重了。”斯诺捧起茶杯，“我本以为校园生活应该是平静的，但凯撒·加图索带领的学生会似乎更想和狮心会在各种领域分个高下。”
“个人性格原因，我也很头疼。”昂热揉了揉额头，“其实他已经记过两次错了，但是认错态度很好，交罚款每次都交十倍。作为一个教育家，在他犯下原则性错误之前，我没有理由勒令他退学。”
“而且这样其实也挺好的。草原上的狮子王总要面临挑战，但我相信它的地位无可撼动。”
把喝了一半的茶杯放到桌上，斯诺继续问，“除了学生会之外，还有就是有一些训练上的问题，希望校长大人可以帮我解惑。”
“但说无妨。”昂热在椅子上坐直，“很久没有见到你这样愿意向我请教战斗困惑、而不是打听花边八卦的的学生了。”
“我也确实很久没有指导学生了。也许下个学期我该多负责一门战斗课程了……”
“我的言灵……”
“言灵·刹那。”昂热点点头，他的校长权限可以查看所有学生的档案，“所以你才会把问题留给我、而不是问你的导师？你知道我的言灵是时间零，我可以帮你解答关于刹那的很多问题。”
“是的，校长大人。”
斯诺说，“我目前可以控制3阶的言灵·刹那，也就是2\/4\/8，八倍速。4阶刹那的16倍速有些勉强，但我相信再经过一两年的冥想训练和集中力训练，我可以熟练掌握4阶刹那。”
“只不过……我有些不知道更外后的刹那该怎么掌握……”
昂热读懂了她的困惑，“冥想训练已经到极限了吗？你的集中力已经达到了寻常混血种的最高点，它让你可以掌控住4阶刹那16倍的速度。但是再往上已经没有了进步的空间，你的集中力很难再进步了，所以你的言灵·刹那也是。”
“正是如此。”斯诺虚心地低下头，她本就不是骄傲自大的性格，更何况面前坐着的还是世界上最强的屠龙者。
“人是有极限的。”昂热撑住下巴，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挥舞着，仿佛空荡荡的手掌里握着那柄折刀，“斯诺，你明白这一点吗？”
“也许明白……”
“你会明白的。”昂热笑了笑，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等有一天，你需要更强的力量，但你经过冥想训练无比专注的集中力不足以提供那么强的力量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我们挥刀的手、决定挥刀的脑袋总有一天会跟不上我们的刀，那时候我们就要换一样东西去挥刀。”
“用什么？”
“用心。”
“眼睛传递信息给神经，神经作出决定，再传递给手。你的集中与专注可以让刹那更容易被控制，但是相应的，刹那也就有极限了。”
“你的身体的极限就是刹那的极限。”
“所以可以尝试换心来挥刀，心是没有极限的，于是那样的刹那也是没有极限的。”
不知何时、不知从何地出现在手里的折刀飞舞，昂热看着刀缝中女孩儿模糊的脸，“我期待你学会用心去挥刀的那一天，也许你在言灵·刹那上的造诣可以超过那个家伙。”
“尽管那个家伙的言灵·刹那已经可以轻松突破6阶64倍速了，或许下次见面他就会带着七阶128倍速、甚至八阶256倍速的言灵·刹那来欢迎我。”
“但他一直没有学会用心去挥刀，一直都是刀在挥他，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刀……”
“啊？”困惑于‘心’的斯诺更困惑了，“那位家伙是？”
“犬山贺，我一个不成器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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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放空的双眼逐渐回神，这处战场被清晰地投射进她的视野和脑海当中。
她没有尝试去聚焦任何一个人、一个事物，但是手里的剑就那么被抬了起来，明明脑袋当中没有决定被生成，但她已经站了起来，言灵·刹那的领域包裹住了手和手中的剑。
4阶刹那，16倍速！
这是她平日里依靠专注力可以掌握的倍速，此时在心的控制下也被使用了出来。
冰面震颤，不远处的战斗都为之一停。
紧接着是第二剑。
斯诺看着冰面上一人多宽的深坑，没有丝毫犹豫地第二剑劈下。
5阶刹那，32倍速！
青铜剑上一瞬间还在空中，下一瞬间就已经落下。
“不够……”斯诺把剑抬起来，她知道冰层的厚度远超预估，即使是32倍速的刹那也无法砸开一个口子。
“我需要6阶……64倍速……”她强迫自己思考，而一开始思考脑海中就开始嗡鸣，“该死！”
“校长说犬山贺可以熟练掌握6阶刹那，但是又说我可以超过他，因为犬山贺控制不住他的刀……”
“那我可以超过他的点就在于……控制……”
她紧盯着冰面上那个砸碎出来的深坑，强忍着脑海的疼痛寻找破冰的方法。
“专注并非无用，因为不可控制的刀就算是8阶刹那256倍速也终归是不可控的，那是刀的极限，而挥刀人的极限远远达不到256倍速……”
“真正的刹那不仅仅是刀的256倍，也是人的256倍。”
“但校长的时间零也做不到加速256倍……我该怎么做呢？”
她闭上眼，停止思考。
心中一把长剑出现，缓慢地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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