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夜色，三人和一群尸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被幻阵遮掩的平静表象之下，是一个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
凶尸们分工明确、井然有序，力气大的拿着铲子挖土，力气小的推着小车运土，在先前葫山村村民们被迫挖出的深坑的基础上，凶尸们又往下深挖了几十丈，现在已经挖到了近五十丈深。
一丈在这个世界约为三米（现代是3.3米，古代不固定），裴望在一旁听着小队长的汇报，有些惊讶，居然能挖到一百五十米深。
但一想到现代曾经有人推测秦始皇陵深五百到一千五百米，裴望就又觉得一百五十米没什么了。即使那个数字后来被质疑并推翻了，但这儿可是搞玄幻的世界，一千五百米深也许真的能实现。
“哇！你要挖地铁啊？”王一天一边往下走一边惊叹道。这群凶尸还做了台阶，每隔三十米就会搭建一个平台，也不知是为了方便谁。
其实是因为向下探索的工程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宋如晦便让它们搞内装，增加了些方便进出的内装。
下到最底层，裴望很快便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气。
“临仙宗的遗迹已经挖到了，但是我们打不开。”宋如晦坦然道：“想打开遗迹的门，需要充足的灵气。”
而且这道门极其排斥尸气，宋如晦试着去开门时，半个胳膊都被门里窜出来的至阳真火烧焦了。
赵梧和赵桐太弱了，而且宋如晦不想让他们接触到这些，他们背后有家族，也许会为了家族的利益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不，需要的不是灵气。”
一直沉默着的童妄言突然开口了。
“它需要的是临仙宗人的灵气。”
若非灵体，童妄言想必已经眼眶湿润了。他一眼便分辨出这是曾经保护了临仙宗几百年的护宗大阵，是几代临仙宗人增增改改造就的心血。
“我可以打开，但你要立下天道誓言，发誓不利用临仙宗的遗迹、不用临仙宗的东西作恶，并告诉我你的目的。”童妄言肃然道。
“要求真多，我若是说不，你待如何？”宋如晦嗤笑。
“舍弃仙体，和你来个玉石俱焚，我还是做得到的。”童妄言也笑，但眼中毫无笑意。
似乎是为了印证童妄言不是在开玩笑，平静无风的地底忽然卷起了一阵凌厉的旋风，竟直冲宋如晦而去，割断了宋如晦鬓边的碎发。
“……”
宋如晦面无表情，却是不怒自威，眉宇间升腾起一股凶戾之气。这模样让裴望有些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自己那时候怎么敢过去搭话的，真是脑子有包。
两种力量撞在一起。
一边是纯净磅礴，一边晦暗沉重，几乎能看到摩擦出的电火花。两股力较着劲，互不相让，仿佛兵刃相见，又仿佛是两军对垒。
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旁的三人和低阶凶尸们也不好受，都被两股互斥的强大的威压压得直不起腰，只得全力去抵抗。
最后，是宋如晦先后退了一步。那人所说的仙体，看来并非空话。她现在本就被天道厌恶，若真的引来仙人入凡来对付她，可就彻底没戏唱了。
童妄言也松了口气。他的本体已经成仙，成了天道和规则的一部分，若要从天道剥离出去，定然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能取回来的，顶多也就是一股仙力和几片残魂，即使有提前留下的两道神识缝补，待到仙力用完了，便只能留下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回短暂地在规则之内威慑对方，已经是在冒险了。
宋如晦并非看不出对方色厉内荏。但她不能赌。
至少现在还不能赌。
“你说的那些，我不会做，所以我也不会发誓。不过，就当是各退一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宋如晦冷声道。
“我要你们探索这个遗迹，帮我找到齐太祖郑逍的尸骨。我要找操纵了我的命运的人，将他们拖出来碎尸万段。”
声音不大，回声却在深坑之中不断回响。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决心。
过了半天，童妄言的声音才再次从玉佩中传出。
“一言为定。”
“好。”宋如晦点头。
两位大佬说定之后，被冲击得东倒西歪的众人才松了口气，接着往前走。很快，众人就来到了遗迹之门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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