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江邃沉声道。
今天的江邃，浑身气氛都跟上次不一样。
左侧眼睛被白色纱布覆盖，长长的刘海垂落，韩冰似乎从他仅剩的另外一只眼睛看到了恼怒。
而且，他好像在看着程楚御。
可他不是看不见么？
不过，这个疑问也就刹那便过，因为下一秒，江邃的右眼又失焦了。
韩冰茫然，虽然他知道程楚御和江邃认识，但是：“你看不见，今天也没带别人，我怕你照顾不了他。”
没说完，江邃阴恻恻重复道：“出去。”
韩冰担忧看了眼沙发上的程楚御，斗胆道：“如果你要接他走，我可以帮忙，但你一个人真的不行，或者你找别人来接。”
“再不济，我找人也行，”韩冰觉得，江邃就算是个Alpha，但毕竟是个瞎子，自己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他俩弄不动程楚御，“李衡初家离得近，我喊他。”
但通讯录还没找到，江邃便走到了沙发边，把程楚御的外套反盖在他身上，遮住凌乱的胸口：“不必。”
“雨宁让我来的，他料想楚御被拒绝之后，心情不好，没想到喝成了这样。”江邃坐到程楚御身边。
韩冰将信将疑：“既然那个叫沈雨宁的还在意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江邃淡淡道：“在意，又不是喜欢。”
“有区别？”韩冰失笑，喜欢不就是从在意开始的么？
就像他对程楚御。
“人一辈子可以在意很多人，难不成对每一个人都要是爱情？”江邃微笑道，“没那么多精力。”
对上江邃的笑容，韩冰心底蓦地生出一阵恶寒。
“你的？”江邃从程楚御身下拿出一条止咬颈环，温声问韩冰。
韩冰嗯了声，走过去正要接，江邃突然收了回去：“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没什么，楚御说他热，我以为他是易感期需求……”韩冰说一半，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那个沈雨宁让你问的？”
江邃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你以为他是易感期需求，所以就主动解下了止咬环，想让他用你来缓解？”
“是又怎么样？他不排斥我，我不介意。”韩冰认真道。
“我介意。”几乎瞬间，江邃接了句。
“你先出去吧，我司机一会儿就到，不用你送。”江邃已经明说有人帮忙，韩冰也没立场再留，但是：“希望你转告那个沈雨宁，如果真的不喜欢他，干脆一些比较好，别再派一些无关的人来关心，楚御会当真的。”
警告性看了江邃一眼，才转身离开。
带上门，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用眼神警告，应该说话语气更狠厉一些，毕竟江邃是个瞎子，眼神警告他根本看不到。
韩冰离开后，江邃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上。
回头看着沙发上还在喘息的程楚御，眼神蒙上了一层阴郁。
他走到程楚御身边，一股淡淡的百合香气便灌入鼻腔。
是omega的味道。
但这次，并不是他刺激出来的，而是程楚御主动散发的。
方才韩冰应该只是闻到气味，又见程楚御产生了冲动，且如今程楚御又在易感期内，所以才以为他是易感期冲动。
江邃伸手探到程楚御唇边，轻轻碰了一下：“哥哥？”
柔软的唇瓣被冰凉的指尖按住，程楚御发出一声闷哼，下意识便要往江邃身上靠。
江邃并没拒绝，任由程楚御钻进他怀里，细长的手指顺着程楚御脖子慢慢探到后颈腺体位置，程楚御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瞬间便要躲开，但却被江邃一把按住。
齿锋刺破皮肤，触及腺体。
刹那间的疼痛让程楚御蓦地叫出声，可刚因为剧痛挽回的几分清醒，又沦陷在了临时标记带来的渴望中。
灼热感涌上，程楚御紧紧抓着江邃的衣料，仿佛下一秒，身体就要裂开。
但空气中的百合香气，强度变化并不大。
按理说，omega在被临时标记之后，信息素浓度会开始陡然飙高，然后身体发软，并且有强烈的渴求欲。
“还没完全分化。”江邃松了口气。
自从知道程楚御有二次分化迹象之后，他仔细问过二次分化的细节。
如果主动检查是否产生了二次分化，那么医院会用强力Alpha信息素，作为探针，打入体内，进行检查。
但检测探针是用数十种顶级Alpha的信息素制备而成，成分并不纯。
一方面是为了模拟S级Alpha信息素效果。因为信息素等级越强，检测越准确，但是S级别Alpha全球也没多少，而且地位都不低，根本获取不到他们的信息素，所以只能用这种混合而成的人工信息素代替。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免“绑定”效应。
“绑定”效应，准确说是一种强制所属关系。
所有可能会从Alpha分化为omega的个体，一旦被单一的更高级的Alpha信息素刺激，彻底完成二次分化，那么就会成为该Alpha的专属omega，形成绑定。
但是二次分化，并不是一个瞬间过程。第一次受激，产生分化反应后，二次分化就会持续进行，具体进行多久，个体差异很大，有些人，甚至到死，都没完成二次分化。
如果A分化成o的最后阶段，有其他Alpha介入，或者个体自己完成了分化，那么这种绑定关系，便不再存在。
江邃凑到程楚御耳边，低声道，“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程楚御意识全无，连江邃问的是什么都没听清，便含糊嗯了句。
“不能后悔。”江邃道。
程楚御不吭声了，趴在江邃怀里，呼吸越来越重。
江邃也没想征得他的同意，反正结果肯定是不同意。
他帮程楚御整理好衣服，没告知韩冰，便将人带走了。
他没回家，开车去了城郊……
不知道睡了多久，程楚御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浑。
明亮的光线割破视野，程楚御懒懒打了个哈欠，下意识伸手揉眼睛，抬臂间，听到一串清脆的铁链声。
察觉不对劲，蓦地抬起双手，发现自己双腕被一对黑色软皮手镣铐住。
“？？？”程楚御旋即往外猛地挣了一下，按理说，顶级Alpha的力道，损坏这种手镣应该不在话下，但他几番尝试，却都毫无效果。
感觉像是专门用特殊材料做的。
他倏地坐起，发现不止是双手，就连双脚，也被脚镣束缚住，而且另一端还延伸在了床边的柱子上。
裤子也不见了，下身只穿了条内裤，不是他的。上身套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尺码很大，也明显不是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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