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无力回应诺亚的问题。
更让他沮丧的是，他无法将同样的问题抛给诺亚。
他亲眼目睹了诺亚与阿莫斯的战斗，他知道诺亚能够抵挡住固态阶段四阶修炼者的攻击，即使是他的父亲也无法一击杀死诺亚。
丹尼尔只能低下头颅。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开始质疑自己来此的目的。
他一直都知道诺亚很强，与阿德里安的对决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然而，他坚信早晚有一天能与诺亚匹敌，至少成为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毕竟，他才四十岁，但气海已达到四阶。
这一成就使他在修炼界堪称天才，但诺亚却远超这个称号。
他的信念与现实相去甚远。
诺亚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他意识到自己坐在那里，是因为在乌迪耶家族中的地位，而非凭借自身力量。
诺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或许帮了他一把。”
诺亚一边想着，一边移开视线看向伊恩，同时从垫子上拿起酒杯。
他知道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可能会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要么这个人彻底崩溃，再也站不起来；要么会利用这次经历巩固自己的个性。
“看来我不隐藏时，总会无意识地传播我的影响力。也许，我所散发出的混乱最终会动摇天地秩序。这是不是像播撒种子一样，被我的内在错误所驱动？这是否是一种创造的形式？”
诺亚在沉思中分析着他的个性对周围世界产生的影响。
“个体性吸收法则以成为与天地无关的法则本身，这些影响是否将成为我即将成为的那条法则的一部分呢？”
随着诺亚成功进入冥想状态，宴会变得更加惬意。
其他沙发上的修炼者并未察觉这一幕，但茱莉亚长老看到他的表情时，眼中闪烁了一下光芒。
奥克塔维娅全神贯注于关注丹尼尔的精神状态，并未留意周围的环境，而伊恩此刻脸色难看至极。
这场讨论证明了九幽碧落殿拥有最杰出的天才，丹尼尔无论是实力还是心境都远远不及诺亚。
“我认为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
杜克长老适时介入，打破尴尬气氛，毕竟九幽碧落殿还未与乌迪耶家族达成契约。
不过，诺亚的表现奠定了良好交易的基础，现在显而易见，九幽碧落殿完全凌驾于那些贵族之上。
杜克长老和伊恩开始商讨可能协议的具体内容。
他们首先列举了各自感兴趣的各种资源。
杜克长老解释说，除了阵法领域之外，所有资源对于九幽碧落殿都有用处，而伊恩则表示对苍蓝平原的土壤很感兴趣。
随后他们的谈话变得更为具体，涉及到了某些铭纹方法的手册以及魔法植物等细节。
九幽碧落殿希望培养专家并实现自给自足，但在许多领域基础不足。
要创建类似学院的机构，唯一途径就是购买教导这些方法的典籍和卷轴。
乌迪耶家族则希望能够增加财富。
如果贵族们能在旧大陆成功种植白林和青金信用币这样的魔法植物，它们就能成为可靠的收入来源。
获取这些魔法植物是摆脱埃尔巴斯家族对新大陆资源垄断的一种方式，让忠于事业的贵族能够在没有皇室帮助的情况下变得更加强大。
甚至连诺亚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伊恩觉得将一头高阶四阶魔兽浓缩成一颗小药丸的任务颇为奇特，但他不敢对此发表意见。
倒是丹尼尔回应了诺亚。
“压缩过程中，‘灵力’的数量不会保持不变，如此巨大的物体压缩时，部分能量会流失。”
诺亚转过头看着丹尼尔，听到他开口说话，不禁感到惊讶。
“原来我确实帮到他了。”
诺亚心想。
丹尼尔看起来面色苍白，但眼中有种奇特的光芒，仿佛正在领悟某个重要的道理。
“那样也没关系。”
诺亚简短地回答道。
“在你接受之前，你必须知道，在炼丹术方面我是家族中最出色的。你确定要把这项任务交给我吗？”
他的问题背后含义明显。
作为一名炼丹师，丹尼尔很容易在药丸中混入有毒物质或其他有害成分。
然而，诺亚的回答让他完全惊愕。
“如果你愿意为了伤害我，不惜牺牲掉唯一属于你的力量，那这笔交易就没有意义了。我虽然不信任你，但我没多少选择，从来都没有。”
诺亚的回答让丹尼尔震惊不已。
他的话中透出一种认可，这是丹尼尔在之前的对话之后未曾预料到的。
晚宴在诺亚的话语后结束，剩下的所有细节已在先前讨论完毕，现在只需要立下誓言即可。
茱莉亚长老和其他人离开房间，但诺亚留在大厅内思考。
酒的滋味勾起了他美好的回忆。
它让他想起与朱恩共度的日子，想起了伊沃，还有他在学院的生活。
它让他回想起作为猎人工会成员凡斯的那个时期。
“感谢您的指教，我感觉自己之前仿佛活在一个幻境之中。”
大厅内传来丹尼尔的声音，诺亚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却没有转身。
“您还有一个问题尚未回答，如果您愿意回答，我会非常感激。您真的如同报告中描述的那样是个怪物吗？”
丹尼尔的话语钻入诺亚的脑海，他平静的回忆瞬间消失。
无数尸体的画面开始充斥他的思维，为了达到现在的层次，他所杀害的所有人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坠落在他脚下。
他曾经历过的众多战斗、为创造混合体进行的实验，诺亚清楚地知道自己夺走了多少生命。
诺亚看见自己站在一座由尸骸堆积而成的大山之巅，那座尸骸之山仿佛只是为了将他推向天空中的星辰。
“我比那个更糟。”
当丹尼尔听到这个答案后，躬身离去，留下诺亚独自面对自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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