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卓真要走，也没人敢阻拦。
从方老爷子独住的小楼离开，穿过花园，一路上，方家人依旧不忘挽留。
“小白，你在看什么？”
二楼的小阳台，李医生看着女孩望向楼下专注的背影，好奇地走上前来，“哦，是方家人啊。”
辛渺：“方家？”
李医生笑道：“是啊，我说怎么一直没看见宴会的主人家，还以为是咱们没资格见人家，原来他们在这里。”
看了几眼，凭借着良好视力，李医生打量了几眼，将注意力放在人群中间的男人身上。
“看来方家人在陪贵客，年轻有为的贵客，咱们宴会上这些人加起来都没有人家重要。”
走在中间的男人显然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一身剪裁得当的西装，面容冷峻，身姿高大挺拔，即便方家人在他身边不停挽留，他依旧神情冷淡地往外走，不为所动。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中间的男人实在是外形出众，李医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对方，可回忆自己过去的看诊记录，无论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中都没有对方。
“我知道他是谁了！”
最终，这么多年的报纸杂志没白看，李医生调动起自己三年前的记忆，从当初时常用来消遣的娱乐报纸上找到了这张脸。
“是裴卓，那位裴公子啊！也是豪门里的风流人物，从前报纸上总少不了他和女明星的纠葛，我看到过好几次。”
忆起过去听说过的八卦，李医生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不禁啧啧感叹。
“真人的确英俊又潇洒，难怪引得女明星扎堆示爱。”
听到介绍，辛渺收回视线，笑睨向李医生，“李叔，你以前真没少买杂志看，什么都知道嘛。”
“我很少买的！”不愿被小辈看透自己的八卦本性，李医生立刻解释，“这不是我想看，是大家都知道，在报纸头条上，随便一瞟就能看到啊。”
“是吗？”
“当然了！你当你是第一次知道人家吗，小白？你也是认识这位裴公子的！
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在杂志上看到的裴家叔侄？里面的侄子指的就是这位，人家可是香江顶级豪门公子，就是我不刻意关注，那些八卦也会往我眼前送。”
李医生解释完毕，却见女孩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这边，趴在窗台上看下面的人，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打量片刻，李医生瞬间意识到什么，笑道。
“小白，看上人家啦？”
这可让李医生抓住了把柄。
这丫头向来心高气傲，对那些讨好示爱的公子哥爱搭不理，现在却一再看向阳台下，隐隐在意的模样看上去怪稀奇的。
“我没有。”
女孩唰的转身，瞪了李医生一眼，冷着脸不愉离去，“李叔你都说是风流人物了，我怎么可能喜欢。”
在原地愣了一下，细细揣摩女孩的反应，李医生乐不可支。
小白这丫头是真嘴硬。
不过也好，这种级别的人物，沾染上太危险。
“阿卓？”
方大伯顺着裴卓的视线望过去，远处的几个二层小阳台上有人影出没，应该是此次赴宴的客人。
裴卓来看望方老爷子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提前离场的事被几个客人看到，要是宣扬出去，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方大伯再次劝说裴卓留下。不说留多长时间，就是出场露个面也行啊。
眼下老爷子油尽灯枯，方家内外很不安定，裴卓若代表长盛集团表态支持，能帮方家稳定内外。
“走吧。”
裴卓终究还是离开，对他这不留情的态度，方大伯心里很不满。
处理完后续，何秘书匆匆开门坐上车，正准备向裴卓汇报工作事宜，却见男人撑着额头，似乎头疼很不舒服的样子，并让司机开车去海边。
海边？
什么海边？
“走以前那条路。”
在司机迟疑地询问后，男人给出这个答案。
车里瞬间沉默了，司机平复震惊后慢慢启动车，何秘书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到底将劝说的话咽进肚子，什么都没说。
自从三年前辛小姐出事后，司机有意绕开出事的那段海边公路，几乎再也没有去过附近，老板兴许察觉到了也兴许没有察觉，从未对司机的自作主张说过什么。
不过今天，何秘书明白了，老板从来都是知道的。
窗外的景色持续变换，何秘书长出一口气。
他们要重走一遍当年老板和辛小姐走过的路吗？
......
海浪拍打礁石，何秘书给司机递了一支烟，司机摆手推辞。
“不了，阿杰，我就在车上等着。”
何明杰拍拍对方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自己走下车，站在车门边。
不远处的栏杆边，男人沉默俯视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在想辛小姐吧？
何秘书吸了一口烟，烟雾呛得他胸腔发痒发酸，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听到不远处的低咳声，裴卓闭眼又睁开，再次看向海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情况下，他的幻觉会出现？
自从伦敦一行后，三番五次，他感觉到她就在他身边，可定睛去寻找，不是，也不可能是。
裴卓知道这是幻觉。
可要有什么准备......这个幻觉才会再次出现？
此刻，海浪声，何明杰的咳嗽声，现实的声音如此清晰，他身处她离开他的地方，费尽心思去想，她的人影却没有出现。
......可能还需要些别的。
“老板？”
“开车回家。”
“是。”
图尔斯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致力于让顾客们走出过去，不被阴影所扰，可竟然有人在误以为自己精神状况出现问题时，选择延续扩大这种状态。
这叫什么？冷静地发疯吗？
＊
自从裴卓离场后，方大伯去找方老爷子说话，方家其他人被裴卓的不留情面扰了心情，宴会也是强撑着才没有草草结束。
辛渺和李医生提前离场，避开了后来方家起内讧差点被外人看笑话的场面。
家里的内斗方雅君是不太愿意掺和的，她的心思放在了自己的感情上，在裴卓那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她没有气馁，反而高调示爱，惹得报纸杂志天天报道“强强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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