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村长都看不下去了。
让你读书，你去放牛！
他只好说道：“砚台！”
“没错！就是砚台。”严华连声附和。
没记错的话，这是文房四宝之一吧？那肯定值钱。当然，具体还要看这方砚台是什么年代的。
在严华看来，既然被称为古董，应该是越老越值钱。
楚健点头：“嗯！这是一方歙（shè）砚，与甘肃洮砚、广东端砚、黄河澄泥砚齐名，合称我国的四大名砚。”
其中，以婺源与歙县交界处的龙尾山下溪涧为最优，所以歙砚又称龙尾砚，而龙尾山则是大部分存世歙砚珍品的石料出产地。
歙石色青黑，细润如玉，发墨如泛油，磨墨无声，不损笔毫。
楚健告诉在场的刘村长等人，汉、晋时期已有歙砚问世，至唐代名声日盛。开元以后，龙尾砚石被发现，歙砚更为世所珍重。
根据《歙砚谱》记载，在开元年间，一位叶姓猎户偶然闯入龙尾山。
猎户发现这里的垒石宛如城堡，每一块都晶莹剔透如美玉。猎户心动之下，拾起一块石头带回了家。
回家后，猎户突发奇想，将这块石头雕琢成砚台。后经其孙子之手，这块砚台辗转卖给了县令。县令初见此砚，只觉朴实无华，便请来匠人对其通体雕刻精美纹饰。
从这以后，歙砚的名气就打响了。
而南唐后主李煜视歙砚为“天下冠”，在歙州设置了“砚务”，擢砚工李少微为“砚务官”，歙砚的身价从此扶摇直上。
“宋代歙砚发展很快，品种增多，精砚不断涌现，其名色之多、质地之细、雕镂之工，为诸砚之冠。从元末至清初未见有官方开采歙石的记载，歙砚制作只是维持残局。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方宋代的歙砚。”楚健继续说道。
毫无疑问，歙砚的鼎盛时期无疑是在宋朝。
曾经歙县出土的十七方宋代歙砚便足以证明这一点。这些砚台工艺精湛，无不展现出匠人的巧思妙想。
“宋代那么久远的？岂不是上千年了？那应该很值钱。”严华一惊一乍的。
他是学渣不假，但唐宋元明清他还是清楚的，距离现在，应该是有一千年。上千年的古董，他觉得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说了，刚才楚哥不也说了，这是四大名砚中的歙砚。
那么，其价值应该更上一层楼。
胡老汉紧张地看向楚健。
搞不好，今天他家真的要脱掉贫困户的帽子。
“还是那把刀的毛病，明白吗？”楚健跟他们说道。
大家才反应过来，是呀！这玩意被你当成磨刀石，被磨掉了一大块。
想到这里，刘村长和严华都同情地看了眼胡老汉：真是没有发财的命！
胡老汉懊悔得肠子都青了。曾经有两场富贵摆在他面前，两场呀！他不懂珍惜，或者说他有眼不识宝，错过了。
都跟他擦肩而过。
没有心脏病的胡老汉都感觉自己要心梗发作。
“老人家，不必如此！虽然价值打了折扣，但并非一文不值。好在这砚台没有磨上面，而是磨底部。
原本价值百万，现在十五万左右吧！”楚健总结道。
砚台的侧面刻有铭文和纪年款。
只能说，这两样没有被磨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铭文和纪年款都被磨掉，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另外，还要看砚台的质地。
其实，歙石纹理分为眉子、罗纹、金星、金晕等类型，按成因可分为色泽纹饰、成岩纹饰等类别。
像眼前的这方歙砚，它的颜色偏青，上面还饰有明显的直眉纹，这种纹理与人类眉毛相似，呈横向生长状。
这是歙砚典型的特征——眉纹，外形好像美人的眉毛，其成分多为铁锰、炭、绿泥石等。
真正的极品歙砚，表面会出现金星，也就是所谓的金星歙砚。
金星是由于歙石中分布有星点状黄铁矿，色泽金黄而得名。那种状似寸点下降的金星称为“雨点金星”，至为艳丽。
“百万？”刘村长都咋舌。
原本价值百万，就因为用来磨刀，变成了十多万，打一折左右，跟打骨折没有区别。他相信，接下来几天，胡老汉睡觉都不好睡了，甚至以后死不瞑目。
果不其然，胡老汉脸色发白，嘴唇哆嗦。
这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他这把岁数，真有点受不了。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有点头晕，赶紧深呼吸。
严华扶住他：“胡老爷子，别想太多，不是有句老话嘛！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刘村长：“……”
你是会安慰人的。
胡老汉叹了口气：“是呀！”
楚健则是安慰道：“老爷子，你应该这么想，这两件东西，本来就没想过它们值钱，现在能卖二十来万，算是天降横财，鸿运当头，高兴才对。”
他告诉对方，流落民间的古董，好多都是这样的。
因为拥有者并不知道它是宝物，所以没保管好。比你更惨的都有，有些东西保存不善，变得一文不值。
你这两件，至少还有价值吧？
听了楚健的话，胡老汉好受很多了。
是呀！以前都没指望这两件东西卖钱。现在值二十万左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了这二十多万，他家的现状算是彻底好转了。
都可以盖一栋两层的房子，只是谈不上豪华。
楚健给沈世杰打电话，问他车上还有多少现金，暂时都带过来吧！沈世杰告知，大概有一百来万。
很快，沈世杰带着现金来了。
他看了那方歙砚，感觉楚哥估的价有点偏低，太保守。再怎么说，这也是宋代的歙砚。唐宋保存至今的歙砚，并不多见。
知道楚哥对这种货色没太大兴趣，所以沈世杰自己拿下，给胡老汉16万，加上8万的那把刀，一共24万。
他拿出两摞百元大钞，上面银行的包装都还没拆，一摞是十万。
接着，他又取出四沓，一沓是一万元整。
“老爷子，你数一数。”沈世杰将钱推过去。
这些钱，对胡老汉的冲击力还是蛮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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