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厨房。
“哟，小姑娘，你就是新来的吧。”
体态丰腴的妇人打量着尹栖水，“长这么水灵，怎么没去大人身边服侍？”
尹栖水老实答道，“我朋友去了。”
“你朋友莫非比你还美，那姑娘不成天仙了？”
“我朋友是男的。”
“男人粗手粗脚的，怎么服侍得好大人。
大人以前的随侍，都是女人啊。梨丫头不就做的挺好的，只可惜她嫁人去了…”
妇人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夫人……不可能啊！大人和夫人最是恩爱。
我知道了！一定是春香这丫头动了什么歪心思！”
尹栖水歪头，“什么？”
“咳…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啥！去干活”
……
比起以前，在严府的日子平静地如一汪死水。
尹栖水每天除了添柴火，就是给严大人和严夫人送些吃的。厨房帮佣的大娘和下人看她年纪小，都很照顾她。
所以除了一日三餐外，尹栖水常常能开小灶，并给裴绝带些吃食。
尹栖水每日最多的还是跟大娘和丫鬟们相处，夫人那处倒天天去，但严大人一月也难见得几次。
裴绝就不同了，他身为严大人的随侍，常常能见到大人。因为裴绝的关系，尹栖水还去过严大人的院子。
下人们住的地方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与夫人房间的精巧绮丽也没有共通之处。
那是文人的居所。
严大人的院子前是成片的湘竹，茂盛异常，很幽静，房间内的布置雅致充满着山水写意。有大片的书籍和墨纸，一点儿柔美的花草，仕女图也看不见。
尹栖水只在房门外看了一眼，也不曾贸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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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丫鬟们总说尹栖水没去成大人那可惜了，那里活计轻松，工钱又高，环境还好。
今天又听到了这样的话，尹栖水倒不以为意，“这可未必，严大人那就没有这么多可爱的姐姐们，还有绿豆糕，荷花酥……”
“你这是鼠目…”正在说话的丫鬟突然停了下来。
尹栖水意识到什么。
看着身后拖下的阴影，她有些忐忑地转过了身。待看清面前的男子。她就微微福身，随着其他人一起行礼
“参见大人。”
那严大人长得清秀俊逸，穿着飘逸的青竹袍子，眉眼肃然，一看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可他这时嘴角却微微抿起，并无不悦之色。“给夫人做一碗红豆汤过去，”
尹栖水应声。
等她再抬起头时，男人已经离开了。
这时，一个丫鬟红了脸，“大人和夫人真是恩爱！大人政务如此繁忙，还亲自来吩咐我们给夫人做红豆汤。”
“怎么，你不是看上大人了？”婆子调笑道。
“张妈，你可别胡说！大人是芝兰玉树，我鄙贱之身，怎么能配得上！”
尹栖水听不明白，便不说话，只往炕里添了把柴火。
红豆汤做好后，照例是尹栖水去送。
严府，夫人居。
尹栖俯首低眉站在那，夫人迟迟不曾开口。
等到她脚都要站麻了，才听到幽幽的女音传来，“抬起头来。”
尹栖水闻言抬头，看见夫人打量的神色，感受到微微的敌意。
“今日可见过大人了？”
“回夫人，见过了。”
“大人如何？”
“大人很好”她想起了厨房姐妹们的话，“如芝兰玉树。”
“你可喜欢？”
“什么样的喜欢？”
夫人蹙眉看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喜欢。”
尹栖水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这么问，在妖界，她还只是个幼崽呢。却也如实回答，“不喜欢。”
夫人笑了，眉间的郁气却未消散，但她下一秒又收回了笑，“撒谎。…春香，带她下去领罚。”
“是，夫人。”
直到尹栖水被拖去打板子，她都不知道为何一向和善的夫人会如此。
不过她不打算深想，凡人的板子伤不了她。她只需要在挨打的地方，覆上薄薄的灵力，再伪造出伤口就好。
说不定厨房的大娘和姐姐们看她可怜，还会多给她做些吃的。
自那之后，她就没见过严大人了。
她时不时去找裴绝，问他有没有懈怠修炼。裴绝会和她聊天，塞给她一些话本和首饰。听裴绝说，严大人很好，对下人有礼大方。
她都有些羡慕裴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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