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雅与江羽爵十指紧扣着，才刚走出没多远就闻到一阵香味，就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两排整齐的小贩队列，许多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夹在队伍中间。
李诗雅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刚才在船上也没吃糕点，便有些饿了。
江羽爵主动担起了导游的角色：“这附近是柳城高中，现在这个点应该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学生都出来玩夜宵或者晚饭。”
李诗雅发现他的眼神似是怀念：“你对柳城真了解。”
“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那……”李诗雅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了：“为什么你爸妈要让你在柳城生活十年呢？”
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多了解一下对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江羽爵眸光晦暗，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沉默了许久，脚步也放缓许多，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李诗雅察言观色，岔开了话题：“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好。”江羽爵利落地回复道。
“有推荐吗？”
“嘶——太久没来过这边了，我也不太清楚。先走一圈看看吧。”
“嗯。”
被四面八方传来的热气夹击，李诗雅感觉到背后都出了汗，手活动了一下，考虑着要不要两个人先分开一段距离凉快一下。
江羽爵反而将她的手抓紧了，还往她身上靠了靠。
李诗雅笑眼看他：“你不热吗？”
江羽爵答非所问：“我怕你走丢了。”
“我又不是小朋友，怎么会走丢？”
“这里人多，你又不熟。”
“我有手机可以给你打电话啊。”
“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李诗雅愣愣地看着他。
原来前面那么多话都是在抛砖引玉！
李诗雅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不过这件事嘛，确实是她不对。
李诗雅只好乖乖认错：“我错了，我一会儿就把你放出来。”
江羽爵哀怨的表情变得神气起来：“知错就好。”
在夜宵街的尽头有一个花摊，来买花的学生和行人络绎不绝。
真是意料之外的热闹。
李诗雅站在离花摊不远处，往后看了眼，正想着折返回去时要买些什么吃的。
好像那边的小吃都是辛辣口味的。
她最近的胃不太好，还是尽量避开这种食品，就买份章鱼小丸子好了。
李诗雅又放眼往街道对面望去，那边开着一排面店。
那一会儿就再去吃碗面吧。
花摊的姑娘送走一大波客人后眼尖地发现了不远处的江羽爵和李诗雅，热情地招呼他们：“要不要来买一束玫瑰花？”
江羽爵拉着李诗雅站在花摊前，低头看着摊位上剩下的花朵，似乎只剩下大量的玫瑰和几朵淡雅的浅色花朵了。
姑娘拨弄着玫瑰花说道：“这附近都是学生和白领，很多都是单身，买玫瑰花的少，买其他花的多。我看二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给你们打个折卖吧。”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小姑娘油嘴滑舌的商业手段，但是江羽爵还是高兴地笑了。
李诗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江羽爵伸手数了数，还剩下十朵：“玫瑰我全要了，再给我搭两朵其他花，包起来吧。”
姑娘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好的！祝两位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她手脚利落地把10朵红玫瑰和2朵粉色郁金香搭配好后用纸和麻绳扎好，递给李诗雅：“原本是应该收120的，现在——”
江羽爵扫了摆出来的收款二维码，转了200块：“谢谢你，我跟我女朋友今天很高兴。”
姑娘忙不迭地道谢。
李诗雅捧着花，低头嗅了嗅，香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浓郁，不用力吸还真闻不出来。
不过光是看着这烈焰般的红和那两抹清淡的粉，心中就足够愉快了。
以前她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花这种只是美丽却毫无用处的东西，现在她想明白了，美丽之物本身就可以为人带来极大的精神价值。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生活不如意的人来说，快乐是珍贵的宝藏。
更何况这束花不仅仅是花，还是购买人的一片心意。
李诗雅瞄了瞄身旁的江羽爵。
江羽爵揽着她往回走：“想好吃什么了吗？”
李诗雅点点头：“我们去章鱼小丸子那个摊吧，然后再去对面吃个面。”
“好，听你的。”
二人来到章鱼小丸子摊前，老板娘忙里偷闲地抬了个头，抱歉地说道：“二位稍等，我先给学生们做了，他们赶着回去上课呢！”
李诗雅瞥了眼在一旁聊天的两个学生，回道：“没事，我们不急。”
江羽爵看着她手中的花，问道：“重不重？要不要我来拿？”
李诗雅摇了摇头：“我想自己拿着。”
“你要是喜欢玫瑰我就让佣人在后花园里面种。”
“我……我也不是喜欢玫瑰。”
“嗯？”
“因为……”李诗雅咬了咬下唇，羞赧地低声说道：“因为是你送给我的。”
江羽爵注意力很集中，可是一字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
他慌乱地挪开了视线，空出来的手抬起又落下，一时之间觉得四肢都像悬浮在空中，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李诗雅的眼睛都瞪大了，这对她来说可是一大奇观：“你害羞了！”
江羽爵下意识地反驳：“没有。”
“明明就是，脸都红了。”
“你不也一样。”
李诗雅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不烫啊。
但是有可能是风吹凉了。
江羽爵看着她的脸颊慢慢涨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恰逢此时老板娘做完了那两位学生的份，扯着嗓子问道：“二位要什么？”
李诗雅逃似的甩开他，往前迈了几大步，扫了眼招牌：“我要个大份招牌吧。”
江羽爵慢吞吞地跟上来。
李诗雅转过头，还未等她问出口，江羽爵就摇了摇头说：“我不用。”
他上飞机前在家里跟母亲过生日，被喂了好几块蛋糕，现在都还腻着。
老板娘瞄了李诗雅一眼，笑着夸道：“姑娘，你长得可真年轻，就跟那高中生似的。”
李诗雅愣了一下，尴尬地笑道：“是吗？”
“是啊，你男朋友可真有福气——不过你那男朋友长得也蛮帅的，跟你很搭。”
李诗雅垂下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谢谢您。”
江羽爵一言不发，伸手搂住李诗雅。
其实论年龄的话，她也差不多是高中的年纪。
或许是她脸上的妆太厚，身旁又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不像个学生。
李诗雅微微侧过头，余光瞟到那两个小跑着远去的学生，心里泛起一阵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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