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芳颤颤巍巍交代了些，说什么因为嫉妒方小满，因为被家族赶了出去心怀怨恨，所以想让方小满死。
方小满信，但这绝对不是全部。
“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芳芳支支吾吾，还试图藏起来。
“大黄，去拿过来。”方小满叫道。
炎虎起身，身躯遮住了光，阴影笼罩住不敢动的苏芳芳。苏芳芳很害怕，但是悬在脖子上的剑却又死死冰凉，感觉怎么都是一死。
苏芳芳眼看着炎虎凑上前来，心中一横，扭开手中水囊，朝着炎虎脸上一泼。
鲜红的液体泼在炎虎脸上，全都愣住了。
苏芳芳期待发生什么变化，炎虎被突然的冰凉液体惊到呆在原地，方小满像看苏芳芳在搞什么鬼静观其变。
过了不久，苏芳芳见炎虎仍然没有任何变化，不禁喃喃自语道：“奇怪，这不可能啊。”
方小满眯了眯眼，厉声喝道：“上前来！”
雪霜剑驱使着苏芳芳来到方小满跟前，同时炎虎也跟了上来。方小满让炎虎凑近脸部，她闻了闻炎虎脸上的液体，发现那股甜腻的花香味很熟悉……她打了个喷嚏。
应该就是之前那大朵的花液，兜头倒在她身上的花液！跟她如今身上红色那半的衣服味道一样！
“这液体，跟炎虎发疯有什么关联？你都知道什么？”
苏芳芳轻哼一声，完全没把方小满的话当回事。
“你不说？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方小满维持着一条伤腿直着，一条好腿屈着，聊天的姿势，做着逼问的事。
“在‘鸽子’里，我们有超过一百种方法让人痛苦地死去，比如，用宣纸，先湿透一张，盖在脸上，一开始还行，能呼吸，可慢慢地随着宣纸增加，你的呼吸就越加困难，到最后，窒息而亡……”
方小满言辞认真，引苏芳芳忍不住屏住呼吸。
方小满又接着说道：“又比如，我们有一种药，不会让你死，但是会让你浑身发痒。痒到什么程度呢？你会痒到把脸上，手上，身上，每一处的皮都挠破，鲜血直流，挠到肉翻起来，你都觉得不解痒……”
苏芳芳打了个冷战。
方小满还想接着说下去，远处传来苏修竹的声音：“小满！”
“修竹！”方小满扬扬手，转头对苏芳芳说，“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明天这个时间，你来找我。不然，你能体会到各种想死又死不掉的痛苦。”还好还记得上辈子有个满清十大酷刑，不然今天还真威胁不了。看着苏芳芳脸色苍白，方小满知道，目的就快达成。
苏修竹来到方小满身边，一开始看到炎虎，苏修竹还警惕，但再看见自家媳妇儿摸了摸炎虎的头，而炎虎很乖地蹭了蹭之后，彻底放下戒心。
“看你许久没消息，便来寻你。”苏修竹一把将方小满抱起，“我们回家。”
“好。”方小满放松地靠在苏修竹肩膀上。突然她想起一件事，“炎虎突然出现，这件事应该不简单。修竹……”
“先回家。”
方小满这才发现，苏修竹好像有点生气了。
她看了看苏修竹，戳了戳苏修竹的脸。
苏修竹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生气啦？在气什么？”
“你说呢，一天不见，你就折了条腿。我要不来找你，估计你要一蹦一跳来到我面前？”
“怎么会，我还可以御剑……”见苏修竹脸色越来越不好，方小满咳嗽一声，小声道，“我错了，下次我受伤了，直接叫我的夫君你来接我，好不好？”
苏修竹脸色没怎么变，但好在那股紧张气息是平淡下来了。
方小满知道这个男人是被哄好了。
她试图说道：“修竹，炎虎真的要好好放着，村长恨不得剥了它的皮，但是炎虎之前是入魔了，它食谱里可没有人类。”
苏修竹嗯了声，随行的人拿出绳子，炎虎乖乖低头，他们便牵着炎虎朝密林里去。方小满认出那几个人是苏修竹的心腹，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一同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方小满都在思考炎虎的事情，她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修竹，我觉得炎虎的身世不简单，它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方小满轻声说道。
苏修竹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治好你的腿伤。”
这几天里，苏修竹都在细心照顾方小满的腿，方小满在晋十阶之后，有很多等待她探索，她也刚好趁这个时间闭眼感受。
在她腿伤好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是苏芳芳死了，听说是被那传说中的凶兽吃掉了，而那个凶兽是听从了方小满的指挥。第二件事是苏小雅家族重新振作，听说苏小雅本人都撸起裤脚种地，只为了偿还多年来苏家做的孽，百姓对此褒贬不一。
方小满差徐尔雅去打探消息，但没能调查到苏芳芳死亡的真正原因，外界对方小满的不友好言论倒是甚嚣日上。
这种情况，应该是有有心人刻意散播消息。方小满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事，但再次经历，还是觉得头疼不已。为何百姓如此愚昧，简单被人煽动就能轻而易举自觉是世间的正义之士。对一个毫不知情的事情评头论足。
冥冥之中，方小满仿佛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说：这就是愚蠢的人类，他们和失智的凶兽没任何区别。
方小满心中想认同，但同时又挣扎， 觉得不该是这样，事情不是是非黑白这么简单，群众操持的是正义的心， 虽然……
那个声音在加大：“虽然什么？你自己也答不上来吧？你想起你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的最好朋友误会你，那些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他们像看猴子一样看你。”
不是这样的……
“小满？”方小满迷茫睁眼，看见苏修竹关切的眼神，“刚才听见你呼吸有些乱，你还好吗？”
“……我，还好，只是有些累了。”方小满稳定下来，才发觉刚才自己是被魇住了，大概是心境不定。
早就听说阶级越高，越容易走火入魔，现在她大概也是在经历这个事情。
不过上了十阶之后，跟九阶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充满无限力量，但同时也毫无尽头的矛盾感。九阶之前，是总是能看到尽头在那，能隐约预见自己是何时能升阶。可是到了十阶之后，便感觉极尽此生的尽头，都到达不了十一阶。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能到达十二阶的人几乎没有的原因之一吧。
但即使如此，她也要努力到达十二阶。
“我的腿好啦，想出去走走。”方小满下床伸了个懒腰，搂住苏修竹用慵懒的声音说道。
苏修竹稍微愣了愣，说：“也不急在这一时，我准备了你爱吃的炸鸡，尝尝？”
在这个异世界，方小满时不时会想念二十一世纪的东西，闲暇时候会自己下厨做，给苏修竹等人尝了尝，轻易笼络了他们的胃。
“还好你这里油不会太贵，不然我也舍不得吃。”剑阁有很多赛道，要不是家训是与世无争，这剑阁定然是与朝廷一样的存在。食用油是剑阁的赛道之一。如果京城中的食用油价格是三铜钱一壶，那这里只用一铜钱三壶。
吃完炸鸡，方小满还想研究点别的炸物，对于想出去这个想法暂时便搁置了。
徐尔雅想提醒方小满，却被苏修竹的一个眼神制止。
“想要你家主子好，便该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苏修竹道。
徐尔雅却笑：“想为小满好，便该什么都让她知道，阁主你做的事，我不会像小人一样告状，但外界对她的诋毁，我必须得让她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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