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转场很多遍，第一次亲身体验时间加速的感觉。时间真的如水，她就如同水里那块岩石，时间在她身边流动，眼看花草开败开败开败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时间直到停下来。
停了。
不，是正常了。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开始能行动，缓慢站起来。
她不敢相信，短短几分钟，刚才还只是一个山洞，如今变成了悬崖，她就在悬崖边上。石头滚动落下没有尽头，提示她梦已醒此处是真实模样。
她转头看向悬崖边那个小屋。
轩辕长乐来到此处，就是她最后给他烧的符纸的地方，似乎张万千做了件人事，告诉了他她没事，但是需要等。
于是他便在这悬崖边等，一等就是几百年。
轩辕长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推开门，看见了方小满。
“……阿乐。”
轩辕长乐缓慢走上前，先是想伸手，却又不敢伸手。他苦笑说：“这回的梦有点真。”
“是真的，我回来了。”方小满急着说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我现在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
轩辕长乐定定看着方小满，最后伸手狠狠抱住她，想要将她融入骨血里。
方小满有些窒息，却更多的是理解。
拥抱确认彼此都真实存在，方小满便心觉轻松，问：“小蓝呢？”
轩辕长乐一愣，随后说道：“你先随我来。”
方小满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在轩辕长乐下榻处，有件薄纱。
“……这是？”
“这是小蓝留下的。你失踪那一天，小蓝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我在去找你的路上，小蓝便悄悄离开。我也有寻找过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有感觉它是自愿离开。”
虽然他们和小蓝语言不通，但神识上是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情绪的。因此他们特别喜欢与小蓝相处，因为他们虽然知道小蓝是一只瘟神，可是却又知道小蓝是一个特别纯净的神兽，它总是很开心。
“我见到了我的师父张万千，他给我看了我的前因后果。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出现在这个世界却不被这个世界影响，他记得我知道我是谁。甚至可以改变这里的一切。
“你曾告诉过我这里的世界是真实的。我也渐渐的觉得这一切都是特别的现实，并不是我们以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样。可是……可是他又可以改变现实的一切，你说他会不会是神仙呢？”
“如果你觉得他是神仙，那他便就是神仙。”轩辕长乐抱住方小满，微微叹了口气，“我有几百年没有见你了。”
方小满愣了愣，回抱轩辕长乐。
他们两人之间时间虽然是一致的，可在认知上却是不一样的。一个只感觉过了没多久，而另一个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过了几百年，就这么苦等着一个人的出现。而在这等待期间，或许是最最煎熬的，在没有看到尽头的时候，总觉得人生是没有希望的，更何况一等就是几百年呢。
“但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等了。”轩辕长乐摸了摸方小满的脸，“感觉好像还是在做梦一样。”
“我其实只是过了短短的一段时间，我就一直坐在我跟你说的一个山洞里。我周遭的所有事物都改变了，甚至我亲身经历了一场战争。身边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唯独我坐的那个位置毫发无损。还有的人直接躺在了我面前，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我也很想起身去救他们，可是我做不到。我被法术定住了。我也很想起身来找你，但是我做不到。那个师父，他给我看了一个过程。
“一开始那画里面显示的就是一棵神树，后来山崩地裂，神树分成了好几棵，散落在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
“再后来从其他大陆涌入了一群一群的人，他们全部人生命都永无止境，但是同时他们又想尽办法进化，想要达到更高的成就。他们想要繁衍，但是根本没有办法，他们生不出孩子。
“再后来他们发现神树有特殊的力量，神树可以拯救人的生命，便有人开始研究神树的存在。后来他们发现神树之所以是神树，是因为神树有能力吸取周身的灵气。然后转化为神力，来拯救人的生命，恢复人们的肉身。
“他们便开始研究该怎么种出一棵神树，但发现怎么样都不成功。过了好多年就有人想出一个法子，为何自己不变成神树？于是便开始有了吸收灵力到自身，然后再释放出灵力的法术。那群人便是最原始的修行者。
“修行者们发现了灵力会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体质而变成各种不同的法术，那些法术又逐渐被人们所追逐，他们开始大量吸取灵力，又释放灵力。一开始还是非常文明的比武，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争夺地盘。攀高低的手段。
“那些神树中，有一棵神树是你提到过的死神树。只要开花就会激起人的杀欲，不死不休。但最开始的那群修行者从这个神树的花粉里提取出重要的元素，可以大量大量的提高人的战斗力。可以更多地吸取灵力，更大程度地吸取灵力。这成了一个很好的作弊武器。
“但是使用作弊武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每一个吸入花粉的人，都将同时承受巨大的欲望，不管是什么欲望，都同时放大。
“那群人一开始没有办法，直到后来又有人研究出怎么把身上的欲望转嫁到别人身上。
“再到后来有人觉得把欲望转嫁到别人身上，让他人横死的方法过于残忍，于是就想这方法转变成为转嫁到动物身上。
“动物有的会直接发疯死掉，但有的动物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强大。成为了凶手。于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该拿这些凶手怎么办？便有人提出将那些发疯的凶兽关到地里。让他们永远在黑暗中，如此便可以方便操控。而且将那些动物关到地里，神树的根又会吸收掉那些动物死去的尸体，如此一来还可以作为神树的养分。
“那些人觉得这个方法可靠极了。便这么用了几千年。慢慢的，慢慢的。使用花粉的人多了，这个方法逐渐成为了每个人都会用的法子，他们不会有人觉得死掉的动物会是一个罪孽，而只会觉得是一个常态。
“死的动物多了，土壤也就渐渐的被动物的尸体改变，逐渐地，那些土壤也有了灵性，被关押的动物们一直受变异的土壤影响。而土壤同样也影响着站在上面的人，每个人都被欲望操控着，但每个人都会被土壤吸收欲望。如果有人没有释放欲望，或者没有欲望，就会被土壤吞掉。
“其实还有一棵神树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的。那一棵神树叫做生命树。那便是我和你的来源。
“生命树通常不会被众人知道，因为那只是一颗看起来普普通通，不会惹人注意的一棵树。生命树掉下了两根树枝，化作了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试图扭转这个局面。曾经尝试过拯救那些动物，尝试过将那些土壤净化，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
轩辕长乐问：“最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最后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看到了我和你落地成人，经历了那些尝试之后，画面就消失了。张万千也没有说我应该做什么。”
轩辕长乐又问：“那，小蓝呢？”
方小满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它们是死神树的产物，但他们并不是邪恶的，也不是瘟神，而是将死神树的一部分力量背着身上。它们的出现，是因为土壤隔一段时间会大量吸取欲望，被关在地下的动物们大量死亡。死神树树根吸取土壤吸取动物们的尸体作为养分，从而诞生了小蓝它们。你可以理解为，小蓝是死神树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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