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是自然，其道义无有教条。
自然一切为一，是一便不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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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旭日初升，巨大的卧龙道场上早已人满为患。
整个道场分为两层，内层为悟道修士听道之地，一道台周围地面分有七座草席，此时六席已坐有卧龙居士的六个弟子；外层为普通人求道问道之所，所有人皆席地盘坐，不问出处。
道场上鸦雀无声，道场内层道台上盘坐一人，此人正是身着道袍的卧龙居士。
他身着紫色道袍，气定神闲，脸色红润、紧闭双眼，似是入定。
内层七座草席已有六人入座，仅空一席，不知为谁而留？
所有听道之人都在静静等待一个人，所等之人据说是卧龙居士所恭请之人，至于此人是谁，众人确不得而知。
这个人是戚凡，他来了么？
他刚来，他穿着一身布衣，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从容地走入了道场内层，然后坐在了那个空下的草席之上。
“此人是谁？”道场外，轻轻响起一片询问声。
“竟是凡帝？”也有少数人认出了戚凡，当即越发震撼，暗道此番听道不枉此行。
“即刻颁道。”道台之上，卧龙居士蓦然睁开双眼，他看了戚凡一眼，却也不做过多说明。
整个道场再次安静下来。
人们聚精会神，很多人不远万里而来只为听上一场道。
都说听了卧龙居士的道，尊者之境以下的修士便可以轻松悟道，即便是普通人听了卧龙居士的道后也会视觉开阔，智慧通达，至于一些开悟顿悟的修士更是不在少数？
“道乃源头，道为虚无，道是混沌，道可生一，一可生万...”
“人间界可为道之自然界，故人间世界本乃一人之小道场，故小之中也含大道，道界自然有法界，法界自然有法门，法门里皆为生命，生命亦是道之义，之自然...”
“天地轮回，生生不息，以德载物方为上善若水——可心已起念，便是纷争，纷争也是道，其为虚道，而虚道不是大道...”
半个时辰后，道场内外一片寂静，不少人在低头沉思。
“敢问居士，何为实道，何为虚道？”道场内层，一尊者修士皱眉问道。
“道便是道，道本无虚实之说，自人心起念之际，自灵识游走之间，便有了实道和虚道...”
卧龙居士微微笑道：“故道之虚实本质上皆为一道，纵观寰宇之内，无有分别。”
“小可有一问求教居士？”
忽然，戚凡起身问道：“居士方才论道说，纷争乃虚道，故小可可否理解为纷争之内含有战争一途，若战争是为了人间更多生命存在而悟道，那它为何不可成为实道或大道？”
“道之本义，从无纷争，纷争之起，起于心念，心念一瞬万象，万象皆为虚。”
卧龙居士说道：“故此乃虚道，而无法成却大道——好比道义之中，从无仙魔之分，纷争是分别，分别是虚象，此乃妄念。”
“那敢问居士，一旦敌国千军万马策入吾国城池杀戮人间，吾等便只能静等上天乞怜么？”
戚凡很是不服气，照你这么说来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什么也不做只顾修道便可退敌？
“上天不会乞怜世人，人间杀戮乃人间纷争之虚道，虚道之劫自有虚道之解，故岂可以此分别之虚道而统筹大道之义？”
卧龙居士看着戚凡，静然说道：“虚道之解便是吾请凡帝来听道的理由，少些杀戮，多造浮屠。”
戚凡点头一笑，旋即拱手说道：“道不相同而不相为谋，小可告辞。”
说罢，戚凡愤然离席，搞什么，请本帝来听道就是告诉我要停止战争么？
“居士，这...”道场内层，六位尊者弟子看了看卧龙居士，面面相觑。
“此子道心高筑，甚于吾之所见，却依然无法悟道本义，由他去吧，终有一日他会明白。”卧龙居士微笑道。
戚凡在离开道场之际，整个人又忽然顿住，他感觉自己的魔元体内有些法门在隐隐鼓动？
这是从未有的感觉。
若是他的这个状态被悟道之境的修士知道的话，定会震惊，因为戚凡不知道这便是每个修士步入悟道境之前的征兆。
作为一个通灵三星的强修便可以窥见体内法门的诞生，这已是逆天。
一旦他的魔元体内所有法门尽成，那他便可利用这些法门形成一个他的法界，即为他的领域。
那个时候，他便可以窥见何为悟道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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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谁也不知道凡帝去了哪里，尽管有战略谋士营之人在稳定军心，但军部各方隐隐有了些松动。
练兵、扩充，这一切几乎都已妥当，而今居于广陵城便再也无所作为，这叫诸军将领感觉有些无聊。
西母国大军步步压进、步步为营，这令盘踞在安逸城的千万大军在士气上有些被动。
因为他们的请战书，至此凡帝都没有回复，也便只能被动防御。
统帅没有下令，谁敢轻举妄动？
好在西母国虽然有些动作，但也未曾下过任何战书——可尽管如此，敌军已分明踏入了本国领土，这叫诸战将如何不躁动不憋屈？
这几日，安逸城里外被肃清，城内再也无有其他与大军不相干之人逗留，西城门外也建筑起了两面高耸的城墙。
在城墙之外的平地之上，还挖出了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此时护城河里引水而来，正寒水滔滔。
“诸位将军，眼下我等该如何是好，大家一起表个态吧。”
站在城墙墙跺了望台，古拜双目沉着冷厉，西母国的大军已然逼近了安逸城三十里地之外，再这样无所作为下去，定会令军心动荡，也更会叫敌军助长气焰。
“等凡帝的旨令。”卓飞静静道。
“若无统帅下令，谁敢妄为？”刘武、黄魍和秦年三将军意见统一，此刻即便接到西母国的战书也只能被动防御。
这个也不怪古拜，他可是靠着一路强征豪取而成为一方诸侯，若是迟迟不做进攻之举，他浑身难受。
“真是奇怪，凡帝会去哪儿呢？”卓飞忍不住轻声问道。
戚凡去哪儿呢，他在圣界里修炼，也就是那只孤仙之皇的法碗。
圣界仙灵之气浓郁，戚凡自然去那里，但眼下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知晓此事。
两日的时间快得像是眨眼之间，若非器灵绝仙道人提醒，估计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醒来。
“糟了，过去了两日？”戚凡醒来后，当即便出了圣界。
龙阁内，一群将军核心齐齐聚在戚凡居所之外的亭子里，正低声议论不休。
“是凡帝么？”忽然，菩提冉心间一动，望向阁楼道。
“诸位将军，你等进来议事。”阁楼内传来戚凡的声音。
且不论诸将如何诧异凡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单听这个声音便都喜不自禁，其中一将军大声道：“凡帝归来，吾等可请战也！”
“凡帝，安逸城外敌军紧逼，吾等请战！”
“星府内，诸多年轻军士求战，还望凡帝赐令！”
“嗯，本帝料想如此，但头战还轮不到你们。”
戚凡坐在龙椅上，看着眼下数十新晋升的年轻将领，微微笑道：“诸位将军，本帝以为战争也是一种道，但此道需要动静自若、收放自如，故无需惊慌也无需恋战。”
不知道为什么，当诸将再次见到戚凡后，总觉得他哪里有什么不对？
“敢问凡帝，此话何解？”一年轻将军问道。
“战争也是道，可道法本自然。”
戚凡猛然起身，望着眼前诸将，眼神里射出一种看尽人间百态的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自威地笑道：“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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