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卖？从哪里来的消息？”
这次魏洪康没找魏福生，而是把众人带回自己家。
他独居，在公社上有一个小院子。
张静芝就在院子里放风。
他们则进了堂屋说话。
魏洪康皱眉：“拐卖……”
林昭笛一手抱着陆微尘，一手搭在招娣的肩膀上：“招娣，你说。”
招娣看着和魏洪康很熟络的几个人，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和三婶家更亲近了一点。
她鼓起勇气，口齿清晰地把自己听到的内容重复一遍。
魏洪康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是我说。”魏洪康道：“大家也都知道，现在这世道……拐卖一个女孩……”
能卖出去吗？
大家也都明白。
所以这一路上，林昭笛冷静下来，越想越奇怪。
不得不说，虽然他们家只有乖宝一个孩子，前山大队重男轻女的风气也不那么严重。
可她又不笨，她知道在很多——甚至是大多数家庭，女孩就是拖油瓶、赔钱货，小时候在家当佣人，长大了嫁出去换一笔彩礼。
哪怕是前山大队，都有杨菊花这种人呢，更别说别的地方了。
说实话，陆微尘聪明，可也只是他们自己家人知道、稀罕的不得了。
如果是人贩子，拐的孩子并不要聪明的，而要听话的、怯懦的。
太聪明的孩子，对坏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别说，陆建军还说能卖五百块钱。”
这就更离谱了。
现在哪家没几个孩子？
放在前些年，哪怕是男娃，养不起就是养不起，养不起就会扔掉。
近几年大家日子好过了，但是哪怕再生不出来的夫妻，亲戚朋友里也总有养不了的孩子。
五百块，农村人一家人一年到头也就能赚个几十一百。
几个大人都感觉莫名其妙。
他们没有怀疑招娣话里的真假。
而是觉得这件事确实有很大的蹊跷。
陆微尘倒是知道，可她不能说。
如果她猜得没错，原剧情里把她拐走的人，十有八成也是陆建军。
这是一条暗线、是深不见天日的“产业链”。
而这些被拐走的女孩，她们的下场……
若真是陆建军。
十大酷刑在他身上用一遍都不为过。
想起原剧情中他们一家的遭遇，陆微尘难以抑制的对福宝产生了恨意。
为什么她身上的运气不庇护好人？
为什么陆建军在原剧情中能功成名就，一世荣华富贵？
不……
也许不是福宝的运气只给坏人。
而是对于福宝来说，杨菊花是好人、刘翠芬是好人、陆建军也是好人。
好纯粹啊。
还真的是好纯粹的利己主义。
陆微尘沉默着，搂紧她娘的脖子。
林昭笛以为她害怕，连忙哄道：“没事……乖宝、没事，娘在这里、娘会好好保护你……”
魏洪康也不在深思，而是说：“别害怕，不管他想怎么着，我会让人盯着他。”
与其纠结陆建军到底想干什么，倒不如现在就盯着他。
不过麻烦的是，陆建军如果不行动，他们就没有借口把他抓走。
陆建军要是行动了，他们不能确保孩子的安全。
林白蔻和林昭笛想的是，说不定乖宝被拐走后，会被这些人找人家卖了。
魏洪康却提起警惕。
陆建军的行为让人难以理解，他怀疑陆建军是和某些敌人勾结了起来……
简单来说，他觉得，他们应该是暴露了。
比他想的要早很久。
两个大人都应下。
陆微尘在旁边安静了半天，无意中看到招娣，便提醒说：“魏叔叔，我招娣姐姐很聪明。”
“嗯？”魏洪康仔细问：“什么聪明。”
陆微尘在她娘怀里，小大人一样拍拍招娣的肩膀：“招娣姐姐会乘法！”
魏洪康摸不着头脑。
她又补充到：“四位数相乘，招娣姐姐三秒就能给出答案！”
魏洪康震惊地看过来。
他也是大学毕业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有多离谱？
魏洪康试探着出了一道题。
招娣有点紧张，但是报数字还是很流利。
正确。
魏洪康又多问了几道题。
全部答对。
并且平均思考时间不超过五秒钟。
哎呦。
这陆家是什么风水宝地？
怎么净出些怪才！
这谁能看得出来，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在数学上竟然这么有天分？
陆微尘叭叭的说：“招娣的娘和奶奶要把她卖给一个三十八岁娶不上老婆的老男人！”
魏洪康下意识问：“招娣今年多大？”
“才十六岁！”
魏洪康：“！！！”
魏洪康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不是……你们老陆家，怎么又出怪才又出心肠恶毒的怪物？
他当然知道招娣的身份。
敢情杨菊花还是惯犯？
“魏叔叔，您能帮帮招娣吗？可能没几天她就要被带走了。”
陆微尘眨巴着大眼睛。
魏洪康哪里挨得住这个，连声应下。
陆微尘不说，他也是要保住陆招娣的。
太聪明了，这样的人才就该为国家做事呀！
“这件事你们等我的对策。”魏洪康看出招娣的紧张不安，安慰道：“没事，我也会盯着杨菊花和你娘那边。”
只是招娣毕竟年纪大了，杨菊花真要说要把她嫁出去，外人也没办法阻拦。
最多一个批评教育，教育完了杨菊花自己偷摸把事情干了咋办？
还得好好筹谋。
等林白蔻等人一走，魏洪康便立刻把这件事报了上去。
关系到孩子人身安全的，没有小事。
……
林昭笛没有回家。
林白蔻说：“你先去县城吧，张静芝，送你林姐过去。”
张静芝点头。
林白蔻道：“既然陆建军现在在乡下，你和孩子就暂时避开……张静芝，你过来。”
张静芝疑惑：“怎么了老师？”
“给。”林白蔻给他塞了一把钱：“你去县城，就在你林姐家属院周围租个地方。”
林昭笛没有拒绝，只是自己拿了钱来，坚持道：“大娘，这钱我来出……静芝，麻烦你了。”
这个时候多一个能信任的人在周围，孩子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
林白蔻不和她争这个，只是说：“那这钱就当我这个长辈给你发零花钱。”
张静芝：“……”
张静芝欲言又止。
他其实，不缺钱的。
老师三天两头给他塞零花钱，他都没动过呢。
但是看两位心绪不宁，也不再多说什么，把钱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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