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鸮一刻也不敢耽搁，顺着来时的路就往外飞。
对于小鸮跑出来呼叫，林可意是诧异的。
她让小鸮去找是想让他死心，她没想到他真的能找到白鹳。
她并不觉得白鹳那种笨鸟能在蛇兽的手里逃脱。
“姐姐，快救救大白吧！它受伤了！”
胡凌舟抢在林可意前面开口，“白雾林里有些危险，我们不会飞，一时不好进去，先回去商量商量再做打算吧。”
小鸮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衰了起来，但胡凌舟说的不无道理，他也是没得辩驳。
林可意揉了揉他的头，“你回去找些废弃木板来，越多越好。”
“找到了就可以救白鹳吗？”
林可意点了点头。
“好！”小鸮点了点头，生怕胡凌舟又说什么劝阻的话，飞似地跑掉了。
小鸮年岁小，藏不住心思，找其他兽人拿木板时看见蛇兽没给丝毫好脸色，甚至翻起了白眼。
蛇兽觉得奇怪，询问猫兽猫兽也对此表示不知情。
看着小鸮的反应，蛇兽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在打听到是为林可意寻木材后他立马跟去了。
小鸮看见蛇兽来了，几乎是立刻炸了毛，“你还敢过来！就是你害了大白！”
“什么？”
蛇兽有些懵，大白他知道是那只傻鸟，可害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林可意想捂住小鸮的嘴已经来不及，他把蛇兽如何迫害白鹳说了个门清。
林可意都不得不感慨小孩子想象力真丰富。
明明之前都说是猜想，这会又说的像模像样了。
蛇兽看了眼林可意，林可意面上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反驳小鸮的话，甚至带小鸮来找白鹳。
她相信谁的话一目了然。
再对上胡凌舟的闪躲的目光，蛇兽把事情经过猜了个大概。
估计是小鸮跑去告诉林可意他吃了那只傻鸟，胡凌舟模棱两可的回答下林可意相信了。
“你觉得我会吃兽人？”
蛇兽的声音很轻，竖瞳直直地望着林可意，好像要把她锁在他的眼里。
林可意喉间一热，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胡凌舟伸手把林可意护在了身后，阻隔了蛇兽质问的视线。
“是不是等救出白鹳就知道了。”
蛇兽笑了笑，目光始终未从林可意身上离开，可知道胡凌舟说完话后很久，她都没有开口。
她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认知让蛇兽觉得心痛，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他还不至于坏到这个地步吧？
她的心里就是这样想他的，只要小鸮一句话、胡凌舟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可以给他定下这样的大罪。
林可意也是第一次在蛇兽眼里读到那样的失望。
他作为见识最广的流浪兽，一直是很洒脱的性子，向来也不屑于解释什么，现在竟然露出了这样受伤的表情。
林可意几乎是瞬间后悔了，她是不是真的错怪了他？
但她迈不出那一步，胡凌舟说的是对的，看过白鹳之后才能下定论。
就连和他生活过的小鸮都那样说他，应该不太可能冤枉了他，小孩子哪里会骗人呢？
林可意拼命劝说自己才忍住了想要追上去道歉的脚步。
她就站在胡凌舟身后，听着蛇兽一步步走远的声音，他的步伐很轻很慢，像是失望至极，又像是在等什么。
“姐姐，这些木板够了吗？”
小鸮的喊声换回来了林可意神游的思绪，她这才想起正事来。
谁对谁错，等救出白鹳再说。
“够了。”
林可意把木板抱在怀里，胡凌舟也抱了一些。
在沼泽上放上一块就向前走一步。
木板很薄，林可意是抱着试试的想法踩上去的，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撑起她和胡凌舟两人的重量。
好在小滩不远，剩下的木板隔得稍远些放置刚好够他们跳到滩上。
白鹳看见林可意立刻冲到了滩旁，鸣叫着吸引林可意。
白羽上赤红的鲜血格外地醒目，林可意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滩不过十几米，滩上又一块巨石，上面凹凸不平，棱角颇锋，殷殷血迹遍布。
地上各式的野果堆聚成了一座小山，旁边还有一小堆鱼，有的鱼还时不时的张着嘴想呼吸，有的鱼眼睛已经泛灰，看上去死了有一些时日了。
林可意将小滩上的状况收入眼底，上岸后先查看了白鹳的伤势。
如小鸮描述的那样，他的羽翼都折断了。
雪白的骨翅甚至突出了皮肉，血肉外翻和羽毛混成一片。
林可意皱着眉，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在胡凌舟的协助下帮白鹳固定好了翅膀。
白鹳乖巧地站在林可意身侧，除了偶尔一两声哀嚎其他时候都乖地过分。
林可意绕着小滩走了一圈，除了他们几人的足迹，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兽人的痕迹。
最多的是白鹳的爪印和掉落的羽毛。
“胡凌舟……”
胡凌舟点了点头，知道林可意是什么意思，肯定了她的想法。
“和你想的一样。”
林可意愕然，她还从未遇到这样的怪事。怎么会有兽人自己伤害自己，还把自己关在这样的地方。
如果是自杀，为什么又要准备这么多食物？
从食物的量和新鲜程度来看，这都不是一天两天有的，而是收集了有一些日子了。
“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胡凌舟摇了摇头，他也搞不懂白鹳为什么这样做。
“兽人自杀一般会选择跳崖或者溺水，这样把自己关起来的……很少。”
林可意点了点头，“看来它只是单纯的想困住自己了。”
“真是奇怪，看它现在的反应分明是想回去，为什么又做出这样的事把自己困在这里？它不矛盾吗？”
胡凌舟叹了口气，把手搭在了林可意的肩上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先回去再说吧。”
“好。”林可意点了点头，和胡凌舟一起踏着木板原路返回。
小鸮则跟在白鹳后面絮絮叨叨，白鹳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懵懂样子，理都不理会小鸮。
这副模样林可意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鸟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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