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亚斯离开房间之后，才意识到莱诺没有出来。
哎，真是的。
他迈开腿想回去把某个侦探捉出来。
但是耳旁却响起了风声。
“刺啦——”一把刀钉在地面上。
伊莱亚斯往旁边一躲，闪得及时没有被伤到。他抬头发现面前围了一圈的信徒。
至于祭司为什么能认出来，因为那些人都穿着和他一样的黑色披风。
他沉默了一会，把披风扯了下来。
他就知道，私家侦探的办法一向是不管用的。
早知道就不穿了。
“你没晕啊。”信徒中有人很失望的说，“那我们怎么继续看戏？”
让人不适的口吻，好像再让人痛苦的命运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博人一笑的游戏。
那些信徒都看不清脸，但是伊莱亚斯能感觉到那炙热疯狂的视线——全然把他当成一个好玩的新游戏。
伊莱亚斯叹了口气，一边挽袖子一边说：“来吧，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救莱诺。”
所以说，他还是喜欢直接了断一点啊。
谁拦杀谁，血流成河，这才是超凡者的世界。
其中一个信徒说：“诶，打架吗？这是最无聊的游戏了。我早就看腻了！如果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滚烫的血就撒了一地。
伊莱亚斯的手缓慢的从胸膛里抽出，把捏碎的心脏丢在脚下。
那张俊美的脸上沾了些鲜血，却显得异常妖异。而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毫无波动，哪怕他刚刚杀了一个人。
信徒们鸦雀无声，都看着他。
视线逐渐火热。
“废话真多。”伊莱亚斯说，“我最烦这样的人了。”
信徒中有人说：“我想起你是谁了。六阶超凡者伊莱亚斯，外号饕餮。”
“这才有意思啊，”那些人嘻嘻笑起来，“我喜欢看到强者死去！”
伊莱亚斯完全不在乎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在场的信徒没有人比他强，他只是在进行一场杀戮。
这和平时的祭司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一台无情的机器。
无论有多少人死在面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面前的信徒完全不怕死，因为他们是一群追求乐子的疯子。哪怕是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也不在乎。
“好奇怪诶，”那些被掏了心脏的信徒依旧在笑，“为什么你叫饕餮呢？为什么你不怕痛呢？”
他们的声音逐渐重合，越来越大声。
恍神间，伊莱亚斯看到面前亮起了蜡烛的火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原本只开了一半的门被人打开了。他还看到莱诺失神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地方。
伊莱亚斯不知不觉间居然面朝那根蜡烛。
然后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金白头发的绿色眼睛的小孩站在大殿中，他面前是神像和大祭司。
小孩身上全是鞭痕，层层叠叠，最新的还往外渗着血。
“好疼啊，大祭司。”他哭着说。
大祭司平静的看着他，说：“这是神给你的惩罚，你应该接受。”
伊莱亚斯不懂，但他知道如果继续哭下去，又会被打。
于是他闭上嘴，乖巧的听大祭司讲道。
“你会是下一任祭司。”大祭司这样告诉他，表情带着一丝狂热，“伊莱亚斯，我亲爱的孩子，到时候你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伊莱亚斯还是不懂，“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根本没有上过学，也没有被教导过什么是正确的事什么是错误的事。
在他还没能辨别恶意和善意之前，他被蛊惑着用“疼痛”换来了力量。
因为大祭司、养父养母需要的不是一个苦恼的孩子，而是一个不会痛的祭司，一个傀儡和武器。
“这样，就不会痛了。”他们这样告诉他。
小伊莱亚斯低头看自己的手掌，他手指顺着伤钻进去，摸到里面的白骨和颤抖的血肉，“真的不会痛了。”
他笑了。
伊莱亚斯是在一阵剧痛中清醒过来的。
迟钝的痛觉在一抽一抽的痛。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心脏。
“诶，居然还能清醒过来吗？不愧是六阶超凡者。”那些信徒笑着说，他们的刀插进伊莱亚斯的身体，恶意的在里面搅动了几下。
“原来六阶的血也是红的诶，真叫人想不到。我还以为，你们只是一具空壳。”
信徒说：“毕竟看起来很像个怪物嘛。”
伊莱亚斯只是短暂的失神了一会。
他手握住刀，往外拔了出去，同时扭断了面前人的脖子。
祭司身上、脸上全是血。但他现在却不嫌弃脏，而是露出一个微笑，“好疼啊，真好。”
然后他的表情冷了下去，“你们刚刚没杀死我，是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选择。”
伊莱亚斯动手从来都不手软。
他看着信徒们，感到了一丝厌烦。
他杀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杀戮并不能让伊莱亚斯感到开心。
如果现在莱诺还醒着就好了，他突然这么想，莱诺知道该怎么让这群超凡者体验一下他们口中“游戏”的有趣。
这些人会为了“快乐”牺牲一切，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的家人爱人，甚至是无关的人。
但这一切在第二重界都可以做到。
因为第二重界没有法律，这是一个超凡者的世界。
感觉不到痛的他就属于这个世界。
干掉在场所有人花费了一番时间。因为这些人在死之前还在面带笑容的想和他说话。
信徒太放纵自己的对“快乐”的渴望，所以会被负面效果变成这样。
伊莱亚斯甩了甩手上的血。他的手腕上金色的纹身异常耀眼，在红色的血中非常明显。
他转身回去把莱诺从房间里面抱了出来。
因为地上全是血，太脏了，所以伊莱亚斯没有拖着人走。
然后他迎面看见了一个女人。
“普通人？”伊莱亚斯开始觉得不耐烦了，他很想回去洗个澡，而不是在这里说话。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平静的对伊莱亚斯说：“收拾起来很麻烦的，你增加了我的工作量。”
祭司拧了一下眉，思考要不要用手上的人把女人砸死算了。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你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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